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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轮回之境3

清迟湖畔,生长着一丛丛芦苇。微风颭摇,扰乱一地碎影。但如此秀美的景色,却被世人所惶恐。有道是:清迟湖水甚深,如同弱水鸿毛难浮。

但湖畔,却有一女子凭风而立。月白色的衣襟随风舞动。那清丽的容颜,如兰的气质,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只见,她默默地合上眼,两行清泪滚下,便纵身跳入了湖中……

她不断地下沉…下沉…

听不见任何声音…看不见丝毫光亮…

我快要死了吧。她想。

就在她失去意识之后,一阵温暖的水流把她包围了,水流散发着靛青色的光芒。一个满头银发,满身银色光芒的男子轻轻地抱住了她,素手抚上了他的脸颊,只觉得异常熟悉,然后便带着她浮上了水面。

“咳,咳…”她被水呛的不轻。

她的意识慢慢回笼,缓缓睁开眼睛。

“我,是死了吗?”她看着面前的男子,迷茫地问。

“你还活着。”他的嗓音很好听,却又似曾相识。

但听到这个答案,她却并没有高兴起来。反而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往下掉。

“你…想死?”他皱了皱眉,他并不会安慰人。他只是一个守湖者罢了,况且已有千年无人进入湖中。

她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他。她也觉着这男子在哪里见过,而且她看着他时,总有一种深深地伤悲和留恋从心底传来。而他透过她的眼睛,看到的却是一片血海。株连九族,他们全家除了她,都无一幸免。她好不容易逃到清迟湖畔,却受不住打击,最终决定投湖自尽。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她难受,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最后,他只轻轻地抱住了她,说出了一句:“别哭了。”

她很乖巧地在他怀里,这温暖熟悉异常。哭了一会儿,哭累了就枕着他的手臂睡着了。而他,不忍心弄醒她,于是保持着姿势整整一夜。

第二天她醒来,他的手臂已经失去了知觉。

“那个…昨晚你一定没睡好吧?”她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泛红。他只是不咸不淡地吐了两个字:“无妨”。

经历了一个晚上,她已经想通了,既然上天都没有让她死去,那么她就应该好好活下去。

感觉到气氛的尴尬,她只好说道:“我叫宫月颜。你呢?”

“帝华。”果真是惜字如金。她想。

帝华见她没有住所,便带她来到了清迟湖底。湖底别有洞天,正如书中的水帘洞一般。

“你竟然可以在水中呼吸!”她惊叹。

“我是守湖人。”他说。

“这里竟然有这样的福地!”她好奇地四处打望。

“这不过是为了守护湖底的宝物罢了。”

“宝物?”她满脸好奇。

“嗯。千年前,这里曾是锁妖台,锁住所有的妖怪。而后天帝之子在此灰飞烟灭。这是天帝毁锁妖台之后,所剩最后一尺玄铁链。”他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颊,也没想到自己竟会说出那么多话,这可是千年来第一次。

“天帝?玄铁链?”她感觉这些词莫名的熟悉,“这样啊……”

……

时光飞逝,她也没想到,自己在这里一呆就是2年。两年里,她看淡了许多,而他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两颗孤独的心慢慢贴近……

“华,你去取点蜂蜜来吧!”

“颜儿,你又嘴馋了?”他宠溺一笑。她被他的笑容恍惚了一会儿,这两年来,这笑容虽出现过多次,却总有一种失而复得、恍如隔世的感觉。她也不明白这感觉的源头。

趁帝华寻蜂蜜时,她才有机会靠近那半截锁妖链。她总觉得这玄铁链同她有些关系,只可惜他不许她靠近更不许触碰,害怕这锁过数千妖魔的链子伤到她,每次她即将靠近玄铁链时,他就会出现带她离开。但这次,他竟然没有出现,她才得到机会如此近距离地打量。

只见其通身泛着暗紫色的光芒,似乎隐隐约约有些花纹。但与其说是花纹,倒不如说是奇怪的文字。她的耳边竟响起了嘤嘤嗡嗡的声音,听不清晰,仿佛各种击打乐器发出的混音。她不知不觉地将手伸向那玄铁链……

突然,一阵狂风席卷而来,玄铁链发出了巨大的金属碰撞声,暗紫色的光芒一下子将她笼罩。她感到失去了声音,一切都脱离了掌控…

“颜儿!”帝华回来时,她玄铁已经触动了。

只见玄铁链竟然慢慢幻化成了一支箭,缓缓地瞄准了她的心口…

“彦儿——”他飞身而上,用保护她的姿势挡在她身前,而玄铁箭便瞬间刺入了他的身体…

鲜血滴落在她的眉心,她眼前的帝华竟然和另一个身影重合——

她仿佛听见了一个声音在呼唤

“颜儿…生死不相离…”

“离燊!你不能死!”她忽然间获得了声音,冲帝华大喊,眼泪夺眶而出。

“颜,颜儿…”他只是淡淡地笑了,“我就知道是你…终于…找到你了……”

此时的宫月颜早已泣不成声。

沉浸在悲伤中的宫月颜并没有看见离燊的元神化作一道金光飞向了三十三重天上天帝离娾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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