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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你要做我最美丽的新娘

竹影昏昏沉沉地睡下了,阿黎郎忐忑不安地坐在床边,他不知道这药是否吃的对头,也不知道这药是否有用。他很想回家去问问奶奶,更想这时有人能经过这院子来帮帮他,但外面的瓢泼大雨把他的希望一点点浇灭。

“竹影,你千万别有个三长两短呀!我跟你妈妈保证过,我会照顾你的。”面对昏沉沉的竹影,阿黎郎一遍又一遍地诉说着。

“竹影,你一定要赶快好起来,以后我天天陪你去放风筝!”阿黎郎说着说着眼眶里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

“竹影,你要快快长大,长大后,你要做我最美丽的新娘!”阿黎郎说到这里,虽然眼眶里的泪水还在晃动,但嘴角却浮起了一层浅浅的笑容。尽管十三岁的他还不完全明白新娘的意义,但此刻的他只知道这是他的一个承诺,一个男孩的承诺,一个严肃而又认真的承诺。

昏睡中的竹影的手好像动了一下,阿黎郎马上握着她的手急切地问:“你醒了?”

朦胧中竹影只觉得有人一直在她耳边说些什么,好像是妈妈,又好像是爸爸,从远而近,她很想睁开眼,但很沉很沉……

“竹影,醒醒……”

是阿黎哥!竹影终于听清楚了。

“渴,渴……”她只觉得嘴干得快裂开了。

“噢,噢……”阿黎郎马上跳了起来,连忙倒了一杯水,爬上床去。

“水来了。”阿黎郎扶起竹影的头,慢慢地往她的嘴里一点点地灌。

“竹影,你好点了吗?”

“头痛,很痛很痛!”

“我想起来了,你晚饭也没吃过,我去弄点饭来给你吃。”阿黎郎想起平时母亲哄他吃饭时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小孩不吃饭,头要痛的。”

他从床上爬下来,径直走到厨房里,可是厨房里没有现成的饭菜,原来他从奶奶家匆忙赶来,并没带晚饭。找了半天,只有早上剩下的一碗稀饭,这还是竹影煮的呢!看来只能吃这个了,他点燃炉子,把稀饭热了一下,然后端了过来。

“竹影,醒醒,吃饭了好吗?”

竹影勉强睁开眼睛,无力地说:“我不想吃。”

“不,一定要吃下去,否则没力气的。”

“那我们各分一半吧,你也没吃晚饭吧。”

“我……”被竹影一说,阿黎郎才觉得自己的肚子在咕咕地叫,他望了望手里的那晚稀饭说,“我不饿!”

“你不吃,我也不吃!”竹影的倔脾气又来了。

“好好好,我吃,我们一起吃。”阿黎郎扭不过竹影,只能把一碗稀饭一分为二。

窗外漆黑一团,雨还是在冷冷地下,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只有从屋里透出一道黄灿灿的灯光映出两个孩子的身影是那么暖暖的……

一丝晨曦透过窗户,折射在床边蜷缩一团的阿黎郎和躺在被窝里的竹影两个孩子身上。这一夜,竹影觉得睡了很长很长时间,她刚想睁开眼睛就感到一道光亮刺得她睁不开。

大概是天亮了吧?竹影用手撑了一下床铺,想挣扎着起来。这时,她看见床边有个庞然大物翻了个身,使劲睁眼一看原来是阿黎郎。

“阿黎哥,你怎么没盖被子?”

迷糊中阿黎郎听见有人呼他的名字,会不会又是竹影病情加重了?他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跳了起来。

“竹影,你怎么了?”说完就用手摸了摸竹影的额头。

“还好!”额头不烫了,阿黎郎一下子倒在床上呼呼睡着了。他实在太累了,整个晚上他才眯了一会儿。

“阿黎哥,这样睡会着凉的!”竹影推了阿黎郎几下,根本就推不醒他。于是就把自己的被子帮阿黎郎盖好。

她起身下床,只觉得头重脚轻,看来病还没完全好,她扶着墙壁朝厨房踉踉跄跄地走去。她已习惯了早起,姨姥姥生病的那段时候,每天早上她都要到厨房去煮稀饭。可是如今她走每一步都是那么艰难,两只脚就像踩在云端里轻飘飘的。

当她走进厨房门口时,却闻到一股香味直扑鼻子。里面有人!

“会不会是妈妈?”她的心激烈地跳了起来,她一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连忙推开厨房的门。

“竹影,是我!”里面的人看见竹影进来,连忙上前一把扶住她的。

原来是阿黎郎的奶奶!

“奶奶,你怎么来了?”

“唉,昨天阿黎郎一走,我就着急了,但下了一晚上的大雨,我没法过来看看你们俩,把我急得一晚上都没睡好,所以一大早我就赶来了!”

“奶奶你放心吧,我们没事的。”

“还说没事,瞧你的脸色就知道病了。”奶奶心疼地扶着竹影坐下,忙端了一碗煮好的青菜白米粥递给竹影。

“快吃吧,昨天晚饭都没回奶奶家吃,一定饿坏了!”奶奶埋怨道。

“奶奶,您真好!”竹影轻轻地笑了。

“还有那阿黎郎,一定要好好骂他一顿,连晚饭都没带上就跑了。”

“奶奶,他还睡着呢,他太累了!”

奶奶坐在竹影身边,慈祥地看着竹影一口口地把菜粥吃下去,然后缓缓地告诉她:“你爸爸妈妈要回来了!”

“什么?”竹影放下碗筷,眼睛睁得大大地望着奶奶。

“是镇上的人说的,听说是你爸爸妈妈托人带口信回来的。”

“真的?我爸爸妈妈要回来了?”竹影摇了摇奶奶的手反反复复地问。

“真的!”奶奶点点头。

“那姨姥姥呢?是不是也一起回来?”竹影急切地问奶奶。

“这个……”奶奶愣了一下回答,“来人没说清楚。”

“爸爸妈妈回来了,姨姥姥肯定一起回来的!”竹影高兴地跳了起来,她觉得病一下子好了许多。

“阿黎哥,我爸爸妈妈要回来了!”竹影这时早已忘记阿黎郎还睡着,只是朝里屋一路叫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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