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991700000025

第25章

雪彻底融化了。草地上到处都在稀里哗啦地流、淌、涌,布满纵横交错的临时溪流。他看见她站在老地方,十个月过去,失算的是他。本以为十个月足以使她的倩影消失,然而,她在那儿。出生入死的勇士叔叔,头一次尝到被劫道的滋味。

她似乎潜心地在观察马饮水的神姿。马饮水是很美的,纤长柔韧的脖颈给人一种静止的舞蹈感,浑身线条都拉长了,松弛了,变得柔软。假如你心里有伤感心里有鬼,它咂咂的轻饮似乎在舔你的血或污渍。假如说草原不能说明它自身,那么只添一匹酣饮的马,就使草原的概念明确了。它是草原最传神的说明。换言之,若从草原本身汲取一小块,你不会承认这一小块儿便是草原。但当你看到这匹饮水的马,即使去掉与它相关的背景,你也会承认,它就是草原。草原的本质完全能通过这个非草原的活物来体现。

我想说的是,叔叔对草原的理解是极深的,甚至很有灵感。何况马身边立着一位婷婷的少女,草原成了神话。

叔叔在几里外就认出她来,他是信命的。他觉得这妙不可言的少女原地不动地等他总是不妙。他想,得设法绕过去,像上次一样毫不留情地冲过她的关卡。就在这时,她扭过身。叔叔想,逃不了啦。你这莽汉,蠢东西,你明明能够及早躲开她,你自找,你鬼使神差地直冲她跑过来。他下了马,也让他的马饮水。

“回来啦,指导员。早听说你要回来。”她说。黑雨帽里,银灰的脸一成不变。叔叔理想中的少女该是粉红或洁白的,这里却跑来一张银灰的脸。他相信,有这样的脸色就绝不会一般化。

“回来啦。你是那个马医生(草地民族管兽医叫牛医生或马医生)?你一直在牧马班没走?”叔叔用严厉的声音问。

“啊。我走哪去?”

“你就在女子牧马班蹲下了?行不行?”

“啊。”小点儿用手指绕着鬓角的零碎头发,使它们成一个可爱的小圈圈。“你说行就行呗。”接下去她又说,“柯丹把指导员的意见转达给我了,说你不同意在牧马班安插人,你对我哪点瞅不顺?你有权有势,叫谁走谁就乖乖地走,卷铺盖。那你下命令卷我的铺盖吧。”

叔叔被她冲锋枪连发般的话打得浑身窟窿。她先发制人的泼劲是他所料不及的。没哪个女人敢对他这样讲话。可她的话虽激烈,却并非发难。一种很深的怨艾甚至哀求就藏在这冲天的怒气灼人的泼辣中。她的强硬态度包藏着她弱者的原形。叔叔感到一只小动物的反扑是极动人的。

“听说你有个姑姑在军马场?”

“姑姑死了。”

“姑父呢?”

“自然活得好。”

“他介绍你到马场来的?”

小点儿猛瞥他一眼:“啊。”

叔叔嘟哝道:“不管咋说,还是办个手续,正式调来好些。”什么时候转成了这局面:他来求她,求她长久地正式地留在这块草地上。

“那就办嘛。”

“你到这里之前,关系在什么地方?你是跟哪个学校的知青来的?”

小点儿想,你永远也别想摸清我的底。要身份证明?我有的是带大红公章的白纸,高兴怎样填就怎样填。你想调查吗?大乱世接着小乱世,像我这种身份不明的人到处都有,好歹日子都混得下去。

“你晓得,军马场招的知青不是一般学生。”叔叔说,“都要政审。”

“审嘛。”她一扭尖削的下巴。

叔叔觉得,她的各种表情都使他大开眼界。她的每个眼风每种笑容都不重复。她弯下腰,似乎在寻找什么,似乎早把他忘了。

“你在找啥?”他忍不住大声问。他头一次被女人冷落成这样。

“嗯?”她疲疲沓沓地直起腰,“原来你还没走哇。”

“我问你找什么东西。”

“不找什么。”她又弯下腰,样子专注,“前几天我在这里撒了把葵花子,看看生芽莫得。”然后她一撩斗篷似的军雨衣,跨上马,往场部方向跑去。

叔叔看见她马鞍两侧挂着两只柳条小篓。跟上次一样,又是去买豆瓣和盐。小点儿跑一截想,差不多了,现在回头正是时候。果然,他立在马镫上朝她狠狠地望。

叔叔立刻窘死,大巴掌拍一下马。两人背道而驰,跑一截,忽听她喊他:“指导员……”

他勒住马,感到心卑鄙地狂喜着。“指导员,你看!”小点儿指着远处的天空。

一个红色球体缓缓飘过来。小点儿调整马头,追着它。她的雨衣全部飞向身后,露出饱满的前胸。“追呀!指导员!好大一个红球!”她孩子般欢叫。她没有童年,她伪造着童年。

这种气球不止一次出现,它来自遥远的海峡彼岸。叔叔突然策动缰绳,两人追着它往深处草地跑。红球越来越大,他们直跑到嘴里的唾沫都干掉了。马被飘忽的红色幽灵惊了,乍一下,抬起前蹄。叔叔却在这危急时刻撒开缰双手举枪。小点儿奇怪,他怎么会不掉下来?现在要掉下来准摔出五脏六腑。叔叔扣动扳机,红球碎了,坠落,小点儿稚气地叉着五指拍巴掌:“哎呀指导员枪法太高了!”她不是少女,却伪造出一个逼真的少女。

叔叔在她的笑里沉浮。他头一回明白,身怀绝技能博得少女如此明媚的笑。

“指导员,你枪法咋这么神?”小点儿侧着头问道。你是专门表现给我看的。你为我玩了个惊险动作,差点栽死。

叔叔矜持地擦着枪不语。他仍是双手脱缰,身上随马一颠一颠。这算个屁,等遇上天鹅,我打一串送你。

“指导员,你看,它落到那一大片刺巴里去了!到底是个啥球?好大的。我晓得它上面只拴些传单画片。”

“从台湾放过来的。”

“真啊!”她扬起眉,“那砍了刺巴捡出来看看!”

“不消捡,都是些宣传品,反动得很!”

“哦……”我越大惊小怪,你越满足。

“你不是要到场部去吗?天不早了。”你别这样瞅我。

“嗯,天不早了。”你在看我颈子下面。

“晚了不安全。”草地上男人难说得很。

“那你把枪借给我吧。”逗逗你的。

叔叔迟疑片刻,抽出枪:“行吧,明天还我!”我晓得,给了你枪我就开始犯错误了。

小点儿尖声笑着,缩回手:“我哪敢打枪!”原来我赤手空拳就能缴你械。

叔叔连忙把枪塞回腰里,又整整马背上的行李。

“指导员,毛娅学你走路学你打枪,学神了。嘻嘻!”看咱俩谁先躲谁的眼睛。哎呀,你输啦。

小点儿一路跑去,马的碎步使她腰肢闪得别提多妖娆了。

小点儿骑着杜蔚蔚的那匹马去买盐买豆瓣。骑一会儿,她觉得这副马鞍不对劲,搞得人又不适又惬意。那种惬意鬼鬼祟祟向全身输送一阵波纹。她跳下马,琢磨一会儿,再跨上马,体验一会儿,终于明白老杜有着多么可悲的陋习。

老杜长得挺难看。小点儿试着替她梳过好几种发式,还是好看不起来。自从柯丹搂着孩子睡觉,就不准老杜再去钻她的被窝了,为此老杜跟她又撒娇又赌气,险些又干了一架。柯丹在骂她时顺便带出一句:“妈的,你比驴皮阿胶还黏手。”当时大家纳闷:老杜去钻柯丹的被窝难道不晓得班长不换衬衣不洗脚?每天早上只要柯丹掀被窝,满帐篷都会充满暖洋洋的臭味。老杜不仅往里钻,全身贴上去,还在柯丹身上磨皮蹭痒似的动。有时柯丹被她弄醒,扬手给她一巴掌,她一点怨言也没有。小点儿总算看清老杜那迷迷糊糊的面目了。柯丹每次把她打翻在地,以强壮的体魄压迫她弄痛她,她其实是在享受。

小点儿起一身鸡皮疙瘩,她从未想到一个女性集体里会有这种关系存在。

晚上听说有熟油煎豆瓣吃,大家兴致特高。小点儿多分一份给老杜,并对她说:“我骑了你的马。这下我晓得你为啥老要磨破皮了。”老杜痴痴地盯着汪着红油的豆瓣。小点儿又说:“怕什么,你又不像毛娅那样跟男的搞名堂。”一听这话,老杜呼噜噜地喝了一大口粥。

我起身倒茶时,发现她已在那儿了。门也没敲就进来,以为我的门像她们的帐篷。只要是这部小说中的人物一来,我的屋里就会有股淡淡的牲口味和牛奶马奶味。这个姑娘是有特征的,我张口便喊她老杜。

她的脸真如我写的那样,有副奇怪的老相。

要是给她穿件合体的衣服,她恐怕还是有些线条的。哎,哎,这就是那个时代的少女,真应该让我女儿看看。假如她此刻在场,或突然闯进我的写字间,一定以为站在我面前的这个过去年代的少女是个小老太太,是具干巴巴的人体标本。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我们都有些难以启齿。她就那样自卑吗?真的自卑到家了,认为自己一无可取,无人可嫁,找不到对象,注定只好用这种不光彩又颇残酷的方法来给自己点安慰吗?难怪她有许多很难解释的梦。

我的写字间这时仿佛变得很大。尽头是暗的,窗子投进来的光照不到那里。那里有声音,好像有个人,暂时我和老杜还没去注意它。老杜向我一个劲儿地重复父母坠楼时的情景,跟他们一块儿坠楼的还有雪片一样的糖纸,他们坠地很长时间,那些糖纸还在空中慢慢地飘。老杜分析说:“证明他们一口气吃掉好多糖!”我观察她,她虽丑却隐隐透着文雅,多半时间她都是这样静静的。

这时房间尽头暗影中的响动愈发显著起来。

“谁在那里?”她问我。我不语。

终于看清了:那是个面目狂躁的女子,头发蓬乱,赤身裸体。老杜惊呆了,因为怎样喊那女子都不应。她走近去,看见女人****的苍白身体做着各种痛苦的形体动作,仿佛在撕扯自己,或与自己扭打。渐渐地,女子跪下了,正面暴露出她发育不佳的胴体。老杜恐惧地过去,用指尖触触她。她一动不动,使劲睁开眼,其实不过是一个劲儿翻白眼。

“她怎么了?!”老杜回头问我,我仍不语。

女子开始抚摸自己的全身,跪在那里,不知羞臊地摸着自己的某些区域,动作越来越激烈,喉咙里发出听不清的低语,勉强去理解,仿佛是在叫着谁。老杜好不容易摆脱她,鼻尖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因为她很久没有照镜子了,早已忘了自己的模样,不然她会发现这个****女子跟她长得多么像。

“她就是你——是你在梦中的形象。”我感到整个屋宇都回荡着我冷冰冰的声音。

老杜窒息一会儿,突然“嗖”的一声捂上脸。慢慢上前,抱住梦中的自己,使其平静,然后,她看见梦中的自己遍体鳞伤。梦中的老杜****着,跪着,头发披散着,任她抱住,泪和汗在两张一模一样漫长的脸上爬。

当马群簇拥她时,她不止一次地产生错觉:红马正隐在它们中间,眨眼就会像流水般蹿出来。但当她看见被割断的皮缰绳时,才会正视现实:红马已是不可挽回地失去了。

就在它与她疏远、反目,狠狠地给了她一蹄子的那天傍晚,它被人窃了。偷马人一定用最残酷最卑劣的手段掳走了它,或是用带铅砣的鞭子抽,或是用匹漂亮的母马引诱。偷马的事在草地上常发生,有的可以找回来,只要是军马,臀部准有烙上的编号。唯有红马奇特,烙上去的号码不久就会消失。它始终是匹没有蹄音、没有影子、没有编号的马,它只有它自身。它那样显著地存在着,而存在又包含在虚无中。

沈红霞拄着拐杖望着游云般的马群,嗓子发涩地唤了声:“哦嗬——红马……”

马群移开,只见一点猩红孤单单留在那里。她又叫:“红马红马。”那红色倏然向她靠过来。她认出了:这是绛杈。

绛杈迎面站住了。她差点不敢认了,她在草地上奔波多日寻找红马,从雪封到雪化,绛杈却在这短短时间里完全变了样。它柔美的曲线已显出雌性的圆润。她尚未走近,它却将身子稍稍侧过,像个突然发觉自己青春的女孩那样害羞。沈红霞抚着它的鬃,从它的眼睛里看出孤儿特有的郁郁寡欢的神色。它想安慰她,更想从她这里得到安慰。因为这匹不合群的小母马从失去母亲后,总是尾随红马。有时红马不耐烦,想摆脱它,它才委屈而悲伤地离开,但不一会儿,它又会怯怯地跟上去。它的步态不像红马那样遒劲迅猛,但那细碎的步子竟也有相当惊人的速度。她知道绛杈对红马的怀念不亚于她。

一切都应验了叔叔的预言。从红马失踪后,她们的生活宁静了许多。再没有人隔三差五地赶来要求拿自己的马跟红马赛,再没有人苦口婆心地花重金买它。总之,没了红马,许多骚扰莫名其妙地就没了。柯丹说,如果一开始就拿洗脸洗脚水喂它,它肯定不会遭此下场。

沈红霞却坚持认为,一匹优秀的马绝不应该用这种龌龊的手段去维系与它的关系。一匹优秀的马最可贵之处是把对人的情感升华为意志,否则那情感便是卑微的。她实际上就说了这些,但谁也没有听懂,人们只听到她用平缓的声音说:“那天天亮——就是我陷在沼泽那天早晨,叔叔把我送到医院,路上我看见了红马,它被绊索绊住,仍往沼泽方向走。知道它为什么那么倔强地往大沼泽走吗?”

大家说不知道。沈红霞说:“因为它应该朝那里走,即使上了绊索,磨烂脚腕。”她奇怪大家怎么会听不懂她的话,她讲的就是有关一匹马的意志啊!柯丹唉声叹气地打断她:“红马要多喝我几天洗脚水,肯定哪个舅子都偷不走它!”

沈红霞这才悟到红马与她反目的原因:她与它磊落的亲密关系就这样给离间了。她望望柯丹蠢里蠢气的脸,什么也不想说了。后来她对女红军芳姐子与垦荒队员陈黎明说:“我觉得越来越难跟任何人谈话,她们好像越来越听不懂我的话。”唯有在两个隔世的女伴中间,她才有畅谈的欲望。她渐渐悟到,真正的隔膜不是已消逝的岁月,不是虚与实的差异。真正的隔膜是不同的精神境界,这种隔膜正使她与她共同生活的人们逐渐生疏。

同类推荐
  • 东方

    东方

    通过对朝鲜战场和我国农村生活的描写,全面反映了抗美援朝的伟大胜利。解放军某部连长郭祥回家探望母亲,得知美帝在仁川登陆的消息,与战友杨雪一同提前归队。他俩是童年的伙伴,他暗中爱着杨雪,可是营长陆希荣骗取了杨雪的感情,还准备很快结婚。杨雪一心想上前线,陆希荣则认为是郭祥从中作祟。
  • 终极底牌

    终极底牌

    崖嫣和豆崩是两名就读重点中学的高二学生,两人情同姐妹,都来自单亲家庭,性格却截然不同。崖嫣稳重内敛、孝顺,惹人爱怜,她的母亲紫佳体弱多病、沉默甚至古板;豆崩开朗大方、仗义,乐于助人,她的母亲野晴小姐是商场女强人,家境十分富裕。崖嫣倾慕学校的美术老师江渡,豆崩喜欢高三的学长程思敏。在看似平静的生活轨迹中,其实隐藏着涌动的暗流。江渡的父亲江渭澜竟是崖嫣母亲的初恋情人,他当年为了报答舍命相救的战友,不辞而别,成为了别人的丈夫,扛起了另一个家。而程思敏的母亲其实就是崖嫣和豆崩的班主任兰老师,她费心培养的儿子出类拔萃,却在保送清华的大好机会前,悄然去了北京龙泉寺?
  • 新民公案

    新民公案

    公案小说是中国古代小说中的一个按题材划分的门类,正像“历史演义小说”、“神魔小说”等一样。通俗地说,公案小说就是以公案故事为题材的小说。本书就是一本以官司故事为内容的公案故事集。
  • 那些浪费的时光和生动的爱

    那些浪费的时光和生动的爱

    本书是青年作者吴浩然首部短篇小说集。写了青春里的一些往事,记忆里不被关注的那些尴尬和疼痛,还写了普通人面对困境的反应和心理变动,描写入微,戳心戳肺。
  • 急诊科的那些事儿

    急诊科的那些事儿

    急诊科是医院的前沿阵地,也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在这里,人生的悲与喜、人性的善与恶都被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医术医德、医患关系、行业内幕等社会热点问题也在此交汇碰撞,演绎出一幕幕扣人心弦的故事。于大起大落中感悟人生,于生死浮沉中参透命运。《急诊科的那些事儿》向你展示一个真实的急诊科,一种真实的生活!
热门推荐
  • 狂澜决

    狂澜决

    秦炎是东王工的转世,洛离为西王母的转世。两人的血印可以开启乾坤门,拿到里面的盘古精血,得之者可以长生不死而且还可以掌握别人的生死。做天下人的主。控制着人魔神三界!这一世,两人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在不名人的指引下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了解到自己背负的使命!开始了一段艰苦而又温暖的冒险旅程……找到盘古精血,毁之!让天下太平!
  • 根号一

    根号一

    白字路(Louisjohnson),美籍华人。现在和妹妹乔安娜(Annajohnson)在上海一所高中读书。看起来平平常常的转校生却并不平庸,真相一点一点揭开。
  • 你是我未至的景色

    你是我未至的景色

    白景色,你爱过我吗?”景未至抓住白景色的衣角,期盼的看着他,期望能从白景色嘴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这好像跟你没有关系”白景色狠心的扯过了自己的衣角,决然的走了。“白景色,你会后悔的!失去我你一定会后悔的!”景未至吵着白景色的背影喊道。白景色停下了脚步,愣了几秒后说道:“我白景色从未后悔自己做过的事。”从那以后景未至就像是人间蒸发似得消失在了白景色的世界。那是白景色第一次为自己所做的事感到后悔。原来……你一直是我未至的景色。从未到达到过的景色。
  • 寒破冰珠

    寒破冰珠

    自古水火不相容,火神因怒气捣乱水神宫,多种仙物遗落人间,其中属寒破冰珠最为真贵。寒破冰珠失其位,凡间冰山消融,生态失其常规,于是火神被贬入凡间,直至找到寒破冰珠为止。
  • 农家乐经营之道

    农家乐经营之道

    本书以“农家乐”经营者为主体,较为系统地介绍了有关农家乐经营的知识和经验,内容涉及农家乐的前期筹备、景观设计规划、功能设计、顾客接待、财会记账、品牌特色经营及营销推广等。本书适合广大农民朋友阅读。
  • 在时光中走过

    在时光中走过

    在李木子十五岁那年,林扬突然间闯入了她的人生,那时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个与她同岁的男孩也将占据她此后的一生。而林扬的生命当中也会有一个叫木子的女孩陪伴了他此后的余生,林扬从来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每次他回头是她总是在他身后,而他也理所应当的对她好,因为早已习惯。当林扬明白自己对木子的感情的时候,而她已经放手。这是一份长达十余年的暗恋,一个女生对心里的那份执着,这是青春的回忆。其实给予大树的养分不只是土壤,还有它旁边的小树,只是人们都忘了小树的存在,只记得土壤,连大树也忘记了。
  • 异能星舰主

    异能星舰主

    人生就像是一场电视剧,大起大落,高潮叠起。“我被他们挑中了,可是我不想被你们挑中,我要反抗”“哦,是吗?”站在比所有人都要高的地方,是不是真的很冷?超能力是不是真的可以让你成为主宰世界的大英雄?双鱼玉佩又到底隐藏着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你们这群渣渣都去死吧”舒宇浩展开双手,皱着眉头怒视前方,仰天大喝道!‘叮咚’一声“成人礼计划开始启动,谁才是真正的猎人,猎物?”PS:(本书是集万千为一体的,题材绝对新颖,绝不TJ,请放心收藏,谢谢各位!)
  • 苹果战记之破天一锤

    苹果战记之破天一锤

    一对脾气有些小别扭的小姐弟,因为一场变故被卷进了一个天地灵气稀薄的小世界,一场冒险之旅即将展开。
  • 属于我们的夏季

    属于我们的夏季

    安璃不记得遇见顾辰星那天是几月几日了。她只是知道,那个叫顾辰星的人,在她平凡的生命中停留过很长很长的时间,漫长过那个充斥着蝉鸣的、好像永远都不会结束的夏天。她一直不知道她喜欢他。他一直不知道他喜欢她。她们在那之后顺利地跨过了时间的海洋。而她却不知道,她和顾辰星,到底可不可以那么顺利。世间的爱情故事她读过那么多种,可终究她和顾辰星这一种,是难以表述的。他们、她们之间有太多太多的故事,在那几年的夏天。
  • 天域太虚

    天域太虚

    本书即《红楼梦后传》讲述林绛珠魂归离恨天、病神瑛落发大荒山后,重生、轮回、爱恋、情劫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