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991400000009

第9章 倒淌河(2)

我对我的前任未婚妻说:“行啦,你来看我,我就够高兴了,有什么哭头?”这是我半晌来讲得顶像样的一句话。“你没变老,还挺漂亮。走在马路上,你丈夫大概特别得意吧?”我突然嬉皮笑脸起来。

明丽一下就止住了泪,猛抬头看我,不知我出了什么毛病。我又说:“你真没变。你孩子多大了?”

“大女儿九岁了。”她无精打采地说。软绵绵的目光在我丑怪的脸上摸来拂去,弄得我怪舒服。“你的鼻梁怎么搞的?”

我按按它,说:“像个树瘤吧?我儿子今年也不小了,七岁,该上学了。”

她大吃一惊,肯定大吃一惊,但脸上还好,神情大致还正常。她心乱如麻,肯定是心乱如麻。

“你儿子叫什么名字?汉族的还是……”

她在试探,看看我是不是跟哪个她概念里的女人搞到一块了。她还抱一线希望,认为我不至于那么疯。依她的观点,要真那样,我就毁了。

“他有俩名字,一个汉族的,一个……”

她听到这里就不往下听了,够了。

可我还接着往下说,瞎话连篇过扯谎的瘾:“我那小子有这么高。”七岁的男孩,我从来不晓得他们一般该多高。我的手在空中上下调整一会儿。“长得特棒,踢不死打不死没病没灾,头发是卷的,眼睛又圆又黑!”我描绘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天使。

杜明丽知道自己在硬撑着微笑,做出为他幸福的样子。一会儿,她就一个人到马路上去哭,去捶胸顿足,想到他那个混杂着两个种族血液的儿子,她就怕起来。他是他父亲的后盾,是他的靠山。他正在发育,飞快地成长,刹那间就会像堵墙一样挡住她的视线。他将把这门堵得严严实实,截止了她要跨进来的企图和可怜巴巴的顾盼。无论她怎样伸头探脑,也不可能再看见他身后的他的父亲。何夏,别把你儿子拿出来镇压我,我可是胆儿小。我并没对你干下太大的坏事。一个女人,还要她怎样呢?我爱你你不信,我等你你不在意,我来看你,你抬出你儿子。一个女人,你要想过瘾解恨,就上来把她掐死算了。

“何夏,”杜明丽压住一肚子阴郁,说,“你爸死前给我一个手镯,是很贵重的玉。”

“那你好好收着吧。那是我妈的,我妈死的时候,临埋了,他都没放过,把它撸下来了。”何夏龇牙咧嘴地笑笑,“我爸可真叫‘人为财死’。”

“他死的时候,你知道有多惨,浑身抽筋,抽得只有这样短……”

“别说了别说了,你过去信上写得够详细了。他要活到现在,我跟他也是敌我矛盾。”

“我看你太狠了。就那么恨他?未必。当时你为啥闹下那场事,差点打死人,就是为你爹。你是为你爹拿出命来跟人拼命,别看你嘴硬。你现在变得我摸不透了,可那时你什么什么念头我都晓得。你为什么跑到那个偏远的鬼地方,我能不明白吗?”

从前,有个人叫何夏,因血气方刚好斗成性险些送掉一条老工人的小命。当初我逍遥自在地晃出劳教营,看到偶然存下来、撕得差不多了的布告,那上面管何夏叫何犯夏。很有意思,我觉得我轮回转世,在看我上一辈子的事。劳教营长长阴湿的巷道,又将我娩出,使我脱胎换骨重又来到这个世道上造孽了。谁也不认识我,从我被一对铁铐拎走,人们谢天谢地感到可以把我这个混账从此忘干净了。包括她明丽。我就像魂一样没有念头、没有感情地游逛,又新鲜又超然,想着我上一辈子的爱和恨,都是些无聊玩意儿。

我已不记得我当时怎样踏上了草地。也许有人对我介绍过它,说它如何美丽富饶又渺无人烟;也许是我想碰碰运气,盲目流浪到那里的。总之,我为什么要去那里,当时的动机早被我忘了。抑或说它有种奇异的感召力,不管它召我去生还是召我去死,我没有半点不情愿就朝它去了。一去几千里。

“你父亲临死的时候说:咱们家败完了,就剩了何夏一个人,你要照顾他……”

“这就是他的临终遗嘱?”

杜明丽点点头。老头儿可怕地抽搐,嗓子里发出类似婴孩啼哭的尖细声音。她简直想拔腿就逃。而老头儿却伸过痉挛得不成样子的手,抓住她。她不顾一切地大叫起来。老头瞪着眼,想让她别叫,别对他这样恐惧嫌弃。不一会儿,她的手碰到一个冰冷的东西,是只玉手镯。他用另一只手拼命把手镯往她手上套。等他死后,她才发现他并不可怕,十分慈祥。眼边深沟似的皱纹里渗满了泪。

但她永远也不想把这个真实的结局告诉何夏。她内心是抗拒那种无理束缚——那只手镯的。但她没有讲。她讲的是一个合乎常规、为人习惯的尾声,什么临终遗言、娓娓相嘱等等。那尸体奇形怪状到什么程度,那手镯让她怎样寒彻骨髓,她没讲。

我们仨,明丽、我、阿尕不知究竟谁辜负了谁?真滑稽。我爱明丽是可以理喻的,而对阿尕,却是个秘密,我也妄想揣度它。她就坐在那里,黑暗一团,几乎无形无影,但我知道,她永远在那儿。

看看她这脸蛋是怎么了?像瓦壶里结的斑驳的茶垢。这就是阿尕。她光着脚,踝骨像男人一样粗大,长头发板结了,不知成了一块什么肮脏东西,这就是我的阿尕。她永远在那儿。

这地方的人开始注意这汉人奇怪的行为了。三五成群的男人撮着鼻烟,不断冲太阳打个响亮的喷嚏,他们中有人指着他的背影窃窃私语。真该上去抽他一顿鞭子,这头傲慢无礼的内地白驴。他到我们的地方,却没朝我们哈过腰,连笑也没笑过。他每天跑到河边去,疯疯傻傻站在那里看。他在河里找到什么了?这河里从来没有金子。

太阳一落,便没人再去管他。家家帐篷中央拢堆牛粪,一半是黑暗另一半还是黑暗,这一刻是他们祖祖辈辈金不换的幸福。

阿尕却偷偷跟在他后面。她这样干已经不是头一回。她像条小蛇一样轻盈地分开没膝的草。河岸上放着一只牛皮船。这种船并不稀奇,此地人要渡到河对岸去,就得乘它。不过很少有人对河那边动过心,为什么要渡到那边去呢,这边已经够广阔了。一旦有人想过河也很简单,就做一只这样的牛皮船,用木头扎成框架,用五六张牛皮连缀起来,再绷到木架上,船就有了。有人说,这条河一直流到地下,通向另一个世界。从前,这地方有个懒汉,过腻了牧畜生活,就那样干了。他把老婆孩子和吃的放在一只船里,自己和酒放另一只船,两船相系,就走了,永远没见他回来。

阿尕见他上了船,便拔腿追上去。她跑近,船早已飞向河心。

船在河里一高一低,有时转个圈。河底潮汐把浪花从深处采来,白花花地举在船的前面。

她开始朝他喊。浪把船冲得轰轰响,他一点也听不见。她便在河滩上狂奔,眼睛死盯住船。她要这样一追到底,即便他要离去,要在这河里消失,她也得亲眼看着。

阿尕跑啊跑。她在追完全疯掉的白色马群。马群驮着死到临头都不屈服的骑手。再往下她知道会怎样,船会头朝下直竖起来,将船里的或人或物一刹那间抛干净。她急了,从腰间抽出“抛兜儿”。“抛兜儿”在她头顶嗖嗖尖叫,飞旋出一个光环。

我被击中了。这是我头一回领教她的武器,晓得她的厉害。她和她的民族,是如此善用武器。再来瞧瞧她的绳枪,他们叫“抛兜儿”的玩意儿,我听见嗖嗖响时已晚了,卵石划着一道白色弧光在我腿上已终止了旅程。这块卵石实在不小,足能打断一头健牛的犄角。我的腿骨“咣当”一响,全身都震麻了。我什么也来不及想就从牛皮舟里翻出来,掉进河里。我的腿在河里才开始疼,疼得我以为它已没有了,手去摸,还好,它还在。我是会游水的,水性不赖,可遭人暗算的愤怒使我全身抽风一样乱动,手脚完全不被理性控制。再说受伤的腿使我身子老往一边偏。还有这河水,谁接触过这样冰冷的水?它不是在我体外流动,而是灌进了我体内,更换了我全身的热血;我的每根血管都冻得发硬,正在毕毕剥剥地脆裂。我开始浑身发紫发白,很快就要明晃晃地肿胀起来。可我依然愤怒得不能自持,她这样害我毫无缘故。我的四肢差不多丧失知觉。我想下一步,该是有个人把这具满腔愤怒的尸体打捞起来了。

当然,我不承认是她把我打捞上岸的。虽然她的确在呼呼呼地喘,长发上和全身的水淌在河滩上,淌成一条小溪。我听见她的尖声嚎叫,那是在我落水的瞬间。后来我恍惚看见一个黑东西掉下岸,极慢极慢地向我靠近。我们在水里撕扭了好一阵,我用抽筋的腿把她蹬开,等她再次扑上来时,我死命揪住她的头发。刹那间,我恨透了这个黑鬼似的女孩,她老是无端地跟踪我。她被水呛得直翻眼睛,鼻子和嘴挂着黏液。无数条黑发辫软软张开,像某种水族动物漆黑可怖的触手。现在知道了吧?我跟她的开头就不好,就异常。从那一刻,我跟阿尕缠不清、搅不完的感情便开了头,或不如说我们的自相残杀便开了头。

我没料到她有这本事。她蛇似的在我怀里扭啊扭,突然扭头咬我一口,咬在我肩上,使我不得已松开揪她头发的手。然后我们不分胜负地双双上了岸。河在前方发出奇特而恐怖的声响,像有成千上万的人在那下面歇斯底里地大笑。这儿离我放船下水的地方已很远,草地变得阴森起来。河在一眨眼间把我送到这里,流速可想而知。我想起从上船时就无法自持。

有种莫名其妙的后怕使我软了,全身没一点劲,随她拖。我看见她又黑又小,拼死拼活地搬弄我这条让水泡肥的大死鱼。这河里有种肉乎乎的鱼“水菩萨”,一经打捞上来,鱼头就奇怪地变成一张老头脸,又阴险又悲哀。跟我此时的样子极像。她跑到远处拾来干牛粪,有的牛粪表面已干得出现密密麻麻蜂窝样的孔。然后她就跪在那里“嚓嚓”地用火镰打火。真可笑,这只比钻木取火先进一步。我躺在这里突发奇想:顺着这条倒淌河走,一直走,就能走到远古。爱因斯坦几乎要否定时间的不可逆性。我想,这条河流倒着流,其中必有它的奥秘。想象一下吧,整个历史就是这条河,它在某个地方不为人知地来了个彻底的转折,好比一条绳带的一头向另一头对折过去,于是现代与原始便相逢了。将看见的,便是化石和累累白骨的复活。

火点着时,天已全黑了。我懒得去看她怎样费力地将火种培植壮大。火投在我和她的脸上,使其变形,变幻出野性和怪诞的影子。我们一声不响,完全是一对人类最纯粹的标本。

他忽然站起来,阿尕也跟着站起。除了獐子,草地上找不出比她更敏捷的东西,她敢打赌。她知道事情没完,水里那场恶斗还没有结束。上啊上啊,她拿出架式,身体略弓着,鼓满力。这样又瘦又高的对手打起来最方便,只要攻他下三路,只需猛一撞,他就得倒。阿尕想着,忽然格格地笑起来。草地上的人,摔摔跤、打打架是很快活的事。

他没上来,大惑不解地看她笑。一边脱下衣服、裤子,举到火上烘。她看他是副好架子,就是太瘦,这里那里都看得见漂亮的骨骼在一层薄皮下清清楚楚地动。不过几年以后,她使他壮起来。是她喂肥了他,使他有一身猛劲,用来摧残她。

“你为什么用石头砸我?”他问道。

她笑得轻了,说:“石头?”她对他的话多半靠猜。谁知道呢,恐怕听懂他的话靠的并不是听觉。

“砸得太狠了,你瞧,这儿。”她停住不笑了,两膝着地爬过来,凑近去看他的腿。没什么,这个白脸皮汉人就是不经打。她碰碰那伤处,他“咝”的一声,她立刻也学着很响地“咝”了一声,又笑起来。

“你说说看,你干吗对我投石头,手那么毒?”他把她的头用力一扳,把她脸都扳变了形。

她呆了一会儿,便像小狗那样左右扭动着脑袋,嘴里尖声尖气地发出“哼哼呀呀”的声音,又撒娇又耍赖。她觉得他这种虐待挺舒服,等于爱抚。

“你想害我吗?想把我打到河里淹死?!”他拧住她脑袋不放,脸上出现那种因作践小动物而产生的快感。

“死?!”她大吃一惊。这汉人为什么总说死,她不懂。她粗鲁地打了一下,把他的手打开。

我不知要费多大劲,才能把这些话跟她讲清楚。来,我跟你讲一种很妙的东西,它的确很像你去追逐的那种火球,它不是神火、什么小小的太阳,那不过是种简单极了的东西,叫电灯。我还讲,能造出它来,我就行。这野姑娘用一双亮得发贼的眼盯着我,恐怕碰上个骗子。

我说,我是在工作,不是吃饱了撑的去玩那条船。你不是要个小小的太阳,要它挂到每个帐篷里去?我就是专门造太阳的。我嘛,过去在发电厂做工。她忽然问,是用水造太阳?我知道我这样唾沫横飞也是白搭,要她懂得这些简直妄想。可她貌似开了窍,不断点头,“哦呀、哦呀”地答应着。管它呢,我自顾自讲下去。实际上,我也在说服自己。这条河太棒了,建个水电站没说的。有这样的河,你们还在黑暗里摸来摸去真该把你们杀了。就这样,你看,在这里筑条坝,把水位提高,当然还得有机器有设备有挺复杂的一套玩意儿。现在我只是先了解河的性能,搞一手资料。我干的就是这个。我可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只是个工人。这些也得干着瞧,也说不定会干砸,但总胜过在黑咕隆咚的破供销社里等死。在那里跟等死是一回事。

太阳,就这样造出来的,小丫头。

这时我见她腰上有什么一响,仔细看,是几枚铜钱,古老但不旧。

同类推荐
  • 你幸福就好

    你幸福就好

    明明这一切都和我没关系,至于你是谁,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可是我还是一遍又一遍的看你们的幸福,让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心痛,那种心痛是真的很难过……
  • 惊天谋杀案背后的秘密:代价

    惊天谋杀案背后的秘密:代价

    水库沉尸案、轿车爆炸案、卖淫女被杀案和蹊跷的车祸,扑朔迷离、惊世骇俗。孟飞雪的心里洋溢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和喜悦,心想:“我终于把我最珍贵的东西,献给了我的恩人,献给了我深爱的男人,我今生今世没有悔恨,也没有遗憾!如果没有他,我可真的要在那个‘猪圈’里自生自灭了。”程士新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将烟咽到了肚子里,又从鼻孔冒了出来:“搞一个轿车爆炸。要给外人造成是两车相撞后引起油箱起火爆炸的假象。交警来了,也不能看出啥破绽来,他们只能按照交通事故处理。就算交警心存疑虑,没有证据,他们折腾一阵子也就过去了。”单一恺的仕途曾经那样艰难坎坷,但他依然锲而不舍,奋力向前,一步一步地走上了重要的领导岗位。他为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又一步一步地靠近罪恶的深渊,最后栽在了这个女人的手上……事实上,刘姝静不是他的知己,是他的掘墓人!
  • 重组

    重组

    这是中国首部直面婚姻状况对家庭资产深刻影响的小说。重组不仅仅是一个经济概念,它还同样适用于婚姻。男主人公宋杨第一个女人和他一起创业十多年,生活稳定后,他带走财产的三分之一,离开了妻子和儿子;第二个女人有心陪他把生意做起来,但因为和公婆关系难处,被迫离开;第三个女人比他小20岁,闪电般的结婚又离婚后,他的资产再次严重缩水;第四个女人说服他把剩下的钱投入股市……一对在婚姻重组中失败的怨偶会如何面对资产重组?本书首次从“重组”的角度,直面婚姻状况对家庭资产的深刻影响。引导读者正视婚姻状态对生存状态的多方面深刻影响。
  • 南方有令秧

    南方有令秧

    明朝万历年间,徽州商户人家的女儿令秧,在自己十六岁那一年嫁作休宁唐家的填房夫人,唐氏一族是徽州数一数二的富户,丈夫唐简虽比令秧大上几轮但中过进士,入过翰林院。然而在令秧成为唐家夫人还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唐简便因意外离世。二十九年没有出过烈妇的唐氏一族,表面上为着光耀门楣,暗里觊觎朝廷旌表贞节烈妇的好处,像灾民求雨那样期盼令秧成为烈女,他们用尽各种手段诱导令秧殉夫,为了生存,还是天真少女的令秧踏上了艰难而又凶险的烈妇之路……
  • 灰袍子

    灰袍子

    透过《回族当代文学典藏丛书:灰袍子》,我们看到了一个承载着坚韧、清洁、挺拔与希望的博大、宽厚的精神载体,看到了记录时代、紧贴大地、挖掘普通人内心世界的民间情怀,此乃源于回族作家对生活的丰厚积累和深刻洞察。这些作品,是对回族优秀文明及其精神信仰之依赖与传承,也是对当下时代的某种浮躁之风的抵阻。因为昨天的文化自觉,回族作家开始了对自我的审视与书写;因为今天这些作品的呈现,使我们对未来的回族文学充满更多的文化自信与美学期待。
热门推荐
  • 幽灵帝国

    幽灵帝国

    身为阴阳师工作忙到爆,还被妹妹胁迫陪她打游戏,令人意外的是,神夜发现在游戏内竟然也能驱使幽灵…不只是这样,他更是被一股诡异的力量连带肉体一并吸入了游戏世界中。在那个古老的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墓穴中,他见到了早在神话时代前就已经灭绝了的太古巫族并被强迫接下了一个超S级任务——诸神的黄昏。与之相对的,他也受到了诸神的传承。这是一场游戏,真实无比的游戏,用生命来玩的游戏…千人粉丝群:303328088,群名幽灵帝国粉丝群,喜欢这本小说的书友们可以加群来灌水哦~
  • 第一个御灵师

    第一个御灵师

    有人说他是一个道士。有的人说,他只是个和尚。还有人说,他是人吗?其实、他真不是人,他只是个传奇。
  • 能源:不仅仅是危机

    能源:不仅仅是危机

    本书从独特的视角切入,以通俗易懂的语言阐述了核能、太阳能、风能等各种新能源的基本知识,演绎了能源的发展史,用生动的表达方式描绘了能源的知识。书中主要介绍了国内外新能源与可再生资源的发展状况,并对新能源与可再生资源的资源状况、利用原理与技术做了介绍。
  • 无赖缠身:废材小姐很无良

    无赖缠身:废材小姐很无良

    林沫,国际异能组S级人物,一手雷系异能出神入化,那是想劈谁就劈谁,到哪儿都是牛哄哄,受人敬仰的存在。不料生日当天被爱人精心设计杀害!异世重生,亲人厌恶?遭人冷眼?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废物?白痴?没……有关系!!她森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谁说的站出来!本姑娘来跟你谈谈人生!(真是应了一句话:要想生存,必须揍人!)司徒御风,邪魅妖孽,冷漠绝情!唯独对她撒娇卖萌,死缠烂打,誓死不放手!活脱脱一个腹黑无赖!且看他与她如何上演一段强强联合,披荆斩棘,成就巅峰的旷世神话!
  • 血蔷薇与勇者

    血蔷薇与勇者

    “抱歉,普通的武器杀不死我,因为我是恶魔。”黑发红眸的炎魔少女缓缓地拔出插进胸口的长剑,如是说道。承载灵魂的冥河发生了一次变动,平凡的高中生死后莫名奇妙的被卷入了残酷的深渊之中。乌黑的秀发垂落在脖颈间,头上长着一对精致而小巧的角。迷离的血瞳中似乎蕴含着不为人知的哀伤。她是何存在?是人类?还是恶魔?她的宿命又是什么?『只要一次就好,让我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内心彷徨的少女楠楠自语道。。
  • 梦的片段

    梦的片段

    ,一段错综复杂的故事,战争的阴影笼罩着一切
  • 思路决定出路(第一册)

    思路决定出路(第一册)

    留意一下我们平时的工作和生活,总会有碰壁的时候。我们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你是否可以全身心地投入,有条不紊、高效率、高质量地完成任务,还是整天发牢骚,埋怨事情多了,思维乱了,没头绪做事?以上两者的区别在于有没有清晰的思路,有没有按照思路去做。“成功不是不可能,思路决定出路”。《思路决定出路》这本书让大家知道了任何一件成功的事情背后都有一个正确的过程或方法,更要有一个正确的思路。无论是对于公司内部员工培训还是个人的成长,本书都是最佳的范本与参考书。
  • exo梦一般

    exo梦一般

    池绫溪一直都不知道她最好的闺蜜-杨晓晓的哥哥居然是韩国JYP公司GOT7的林在范?!让杨晓晓和池绫溪更惊喜的是居然被SM公司星探挖掘,与SM签约,和爱豆EXO成了同事!并与丝丝、柳絮儿、詹希组成5人组合LO.她们LO.与他们EXO、GOT7会发生什么故事呐
  • 半个世纪的逆转

    半个世纪的逆转

    黑执事葬仪屋的前世也许和克劳迪娅是官配:)
  • 兽王传说

    兽王传说

    兽王立于天地之间挥手便可移山吼可引来来万兽兽王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