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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特殊的一课

在一次出差飞往台北的飞机上,我碰到了一件让我感触很深的事情。

坐我旁边的是一位中年女子,盘着婉约发系,穿着一件高贵的黑色条纹大衣,想必是位成功女士。可是,从登上飞机开始,我便觉察到她眉头紧锁,脸上透出了浓郁的忧伤,似乎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我也没仔细问,继续看着手里丁立梅送赠给我的美文集。

过了一刻钟左右,她突然哽咽起来,继而不断地流眼泪。我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就关切地问她为何哭泣。她转过头来对我说声对不起,然后慢慢道出了原委。

她是一名画家,二十三岁的时候嫁到了台北,丈夫是一个体贴、温存的男人,她很满意自己的婚姻生活并沉醉其中。这让她忽视了在大陆的母亲,其间很少回家探望她。有几次回家,也都是带着丈夫四处游玩,很少会与母亲促膝倾谈。而在前年,母亲突然离开了人世,永远地离开了她。她这次去母亲墓前拜祭,拿出画笔想把母亲当初的容颜画下来,然后烧给母亲。可是,当画技已经无比娴熟的她信心满满地拿出画笔时,却不知如何下手。思念中的母亲异常亲切、熟悉,可握笔想一笔一画将其勾勒出来的时候,脑海中是无限的空白。

也就是这件事让她耿耿于怀,往事重新浮现,自觉非常对不起昔日疼爱她的母亲。曾为许多人画过人物画的她,却从未给最亲的人画张哪怕是非常不出彩的画,而到现在悔知之后又无能为力了,毕竟,母亲不在了……

听完她的叙述,我安慰着,劝说着,却发现自己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着,揪得慌。到了台北后,我开始了自己的工作,脑海中却满是母亲的影子,这相比以前,从未有过。

回到家后,我给母亲买了许多礼物。她并没有太在意那些礼物,怪我乱花钱,忙着对我嘘寒问暖,忙着给我倒茶,忙着给我整理行李,忙着……仿佛出门回家的不是我,而是她。最后,她说她买了我最爱吃的菜,给我上厨房烧去。我赶忙拉她坐到沙发上,说:“妈,我来。”

饭桌上,母亲一口一句地赞赏着我的厨艺,而我知道,那些菜我盐放多了。母亲吃的哪是菜呀,那是对我满满的爱。在母亲低头夹菜的一个瞬间,我瞥见她脸上那些见证岁月沧桑的皱纹,想起飞机上那位中年女子对我说的话,转过头,突然就泪流满面了。

别再让这份世间最真挚的爱在我们的不以为然中轻易流逝了,它无法重回,无法追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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