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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陈风

宛丘

子之汤兮,宛丘之上兮。洵有情兮,而无望兮。

“译文”姑娘起舞飘荡荡,翩翩旋转宛丘上。心中实有千般情,默默想念却无望。

坎其击鼓,宛丘之下。无冬无夏,值其鹭羽。

“译文”姑娘击鼓冬冬响,翩翩起舞宛丘下。不分冬来不分夏,枝枝鹭羽手中拿。

坎其击缶,宛丘之道。无冬无夏,值其鹭。

“译文”姑娘击缶响冬冬,翩翩起舞宛丘路。不分夏来不分冬,枝枝羽旗手中拿。

汤(dànɡ):荡。坎:拟声词。值:持。缶(fǒu):瓦罐。鹭(dào):以鹭鸶羽毛为饰的旗。

东门之粉

东门之枌,宛丘之栩。子仲之子,婆娑其下。

“译文”东门之旁榆树生,宛丘之下栩木长。子仲家中那女子,婆娑林间美罗裳。

穀旦于差,南方之原。不绩其麻,市也婆娑。

“译文”良辰吉日细挑选,来到南郊好舞场。今日不用去纺麻,郊外共舞齐欢畅。

穀旦于逝,越以迈。视尔如荍,贻我握椒。

“译文”良辰吉日去得快,来来回回多聚会。看你美似一枝葵,赠我花椒耐回味。

枌(fén):白榆。栩(xǔ):柞树。穀旦:美好日子。差:选择。绩:纺。市:郊外集市。越:往。(zōnɡ):会聚。一说“多次”。迈:行。荍(qiáo):锦葵。握:一把。

衡门

衡门之下,可以栖迟。泌之洋洋,可以乐饥。

“译文”屋陋门槛低,可安朝与夕。泌水浩荡荡,忘忧解饥肠。

岂其食鱼,必河之鲂?岂其取妻,必齐之姜?

“译文”谁说要吃鱼,必吃那扁鲂?谁说我娶妻,必娶那齐姜?

岂其食鱼,必河之鲤?岂其取妻,必宋之子?

“译文”谁说要吃鱼,必吃那鲤鱼?谁说我娶妻,必娶那宋女?

衡门:横木为门,意为简陋的房屋。栖迟:游息。姜:姜氏。子:即美女。

东门之池

东门之池,可以沤麻。彼美淑姬,可与晤歌。

“译文”东门那边清水池,碧波荡漾泡黄麻。美丽温柔好姑娘,与她相聚同歌唱。

东门之池,可以沤。彼美淑姬,可与晤语。

“译文”东门那边清水池,碧波荡漾浸苎麻。美丽温柔好姑娘,与她相会私语长。

东门之池,可以沤菅。彼美淑姬,可与晤言。

“译文”东门那边清水池,碧波荡漾洗菅草。美丽温柔好姑娘,与她谈情乐洋洋。

沤(òu):洗,浸泡。(zhù):苎麻。菅(jiān):菅草。

东门之杨

东门之杨,其叶牂牂。昏以为期,明星煌煌。

“译文”东门有白杨,绿叶随风荡。人约黄昏时,明星闪闪亮。

东门之杨,其叶肺肺。昏以为期,明星晢晢。

“译文”东门有白杨,绿叶随风荡。人约黄昏后,星亮人无双。

牂(zānɡ)牂:木盛貌。一说风吹树叶的响声。煌煌:明亮貌。肺肺(pèi):犹“牂牂”。晢(zhì)晢:犹“煌煌”。

墓门

墓门有棘,斧以斯之。夫也不良,国人知之。知而不已,谁昔然矣。

“译文”城门荆棘长,挥斧来砍光。那人心眼坏,国人尽知情。知而不改正,一贯干坏事。

墓门有梅,有鸮萃止。夫也不良,歌以讯之。讯予不顾,颠倒思予。

“译文”城门有梅林,飞来猫头鹰。那人干坏事,作歌骂且恨。责而不更张,他还反着想。

相传这是谴责杀太子而篡夺陈国王位的陈佗的诗。墓门:陈国城邑。斯:砍。夫:憎恶的人。不已:不停止。此处指不改正。谁昔:往昔。鸮(xiāo):猫头鹰。萃(cuì):聚集。讯:斥责。颠倒:倒置。

防有鹊巢

防有鹊巢,邛有旨苕。谁侜予美,心焉忉忉。

“译文”枋树有鹊巢,土丘长美苕。谁骗我丈夫,心忧又怒恼。

中唐有甓,邛有旨鹝。谁侜予美,心焉惕惕。

“译文”庭中道铺砖,土丘生鹝草。谁骗我丈夫,心忧又烦恼。

防:枋树。邛(qiónɡ):土丘。苕(tiáo):苕草。侜(zhōu):欺骗,说谎。予美:丈夫。此句意为有人在丈夫面前挑拨。忉忉(dāo):忧思貌。唐:道路。甓(pì):砖。鹝(yì):草名。惕惕:同“忉忉”,忧思貌。

月出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译文”月出明皎皎,姑娘多美貌。缓步细腰扭,思她受煎熬。

月出皓兮,佼人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译文”月出明皓皓,姑娘多美貌。缓步轻盈态,思她心焦躁。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译文”月儿当头照,姑娘多美貌。缓步婀娜姿,思她心火烧。

皎(jiǎo):月光。佼(jiǎo):美人。僚(liǎo):美好貌。舒:缓步。窈纠:身材苗条。悄:忧。(liú):妩媚貌。忧受:舒迟之貌。慅(sǎo):心神不宁。夭绍:体态优美貌。惨:心绪难安。

株林

胡为乎株林?从夏南兮?匪适株林,从夏南兮!

“译文”他何来株林?为把夏南寻?不是到株林,只为找夏南。

驾我乘马,说于株野!乘我乘驹,朝食于株!

“译文”驾驭我快马,停留在株野。驾驭我快驹,早餐在株林。

株:夏姬住地。从:追逐。夏南:夏姬之子。夏姬与陈灵公私通,此诗即讽刺陈灵公去见夏姬。夏南在这里隐射夏姬。说(shuì):停留,停车休息。

泽陂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寤寐无为,涕泗滂沱。

“译文”在那清水池塘边,嫩蒲新绿荷花艳。有位英俊美男子,苦苦想他怎么办?彻夜缱绻难入睡,只为相思泪涟涟。

彼泽之陂,有蒲与蕳。有美一人,硕大且卷。寤寐无为,中心悁悁。

“译文”在那清水池塘边,嫩蒲新绿荷花艳。有位潇洒美男子,身材魁伟相貌美。朝思暮想难入眠,心中郁闷拭珠泪。

彼泽之陂,有蒲菡萏。有美一人,硕大且俨。寤寐无为,辗转伏枕。

“译文”在那清水池塘边,嫩蒲新绿荷花艳。有位堂堂美男子,身材高大貌庄严。朝思暮想难入睡,辗转反侧泣枕边。

陂(pí):湖边。蕳:(jiān):兰草,也作莲。硕大:身材高大。卷(quán):同“婘”,美好貌。悁悁:忧愁貌。菡萏(hàn dàn):荷花。俨(yǎn):庄重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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