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98300000012

第12章

人心难测

张好儿眨着眼,忽然笑道:‘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嫌他长得太丑。’

田思思道:‘哼。’

王大娘走过来,拍了拍葛先生的肩,笑道:‘你若是变得象样些,她也许就会嫁给你了

。’

张好儿道:‘是呀,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有哪个不爱俏的。’

葛先生道:‘你们要我变得俏些?’

张好儿道:‘越俏越好。’

葛先生忽又笑了笑,道:‘那也容易。’

他身子突然转了过去,过了半天,才又慢慢的转了回来,这一转去转回之间,果然变的

俏多了!

张好儿拍手笑道:‘果然变得俏多了,这样的男人,连我都喜欢。’

王大娘吃吃笑道:‘假如田姑娘若还不肯嫁,你就要抢着嫁了。’

张好儿道:‘一点也不错。’

田思思本来死也不肯去看这人一眼的,现在却忍不住抬起头。

她只看了一眼,又怔住。

葛先生果然已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一个成熟、英俊、潇洒的中年人,带着某种中年人特有的魅力。

那正是最能使少女们动心的魅力。

田思思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王大娘看着她,微笑道:‘你难道从未听说易容术这件事?’

田思思听过。

但,葛先生的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看来却不像是经过易容的样子。

这也许只不过因为她根本就没有仔细看过这个人。

她根本就不敢多看这个人一眼。

但他明明的一个好模好样的人,为什么偏偏要扮成在棺材中人的模样,甫亮相时,似是

本来面目,那种不是人的样子呢?

是不是因为他不敢揭露自己真实的身份,所以不敢以真正面目见人。

他真实的身份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田思思怀疑,但却已不再像以前那么恐惧。

葛先生现在的样子,无论谁看见都不会觉得恐惧,他不但像貌英俊潇洒,笑容更温柔可

亲。

他看着田思思,微笑道:‘我现在总该已配得上你了吧。’

张好儿笑道:‘像你这样子,就算真的天女下凡,你也配得过了。’

田思思的心好像已有些动了,但忽又用力摇头,大声道:‘不行!’

张好儿道:‘为什么还不行?’

田思思道:‘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能嫁给他呢?’

张好儿道:‘这倒也有理,像田大小姐这种身份,当然要嫁个有头有脸的人,不过,这

点姑娘不用担心……’

王大娘截口笑道:‘幸好我们这位葛先生也不是没来历的人,你们两位不但郎才女貌,

而且也正是门当户对。’

田思思道:‘哦。’

王大娘道:‘你若知道他的真名实姓,说不定也会吓一跳的。’

田思思道:‘哦。’

王大娘悠然道:‘柳风骨,这名字你听说过没有。’

柳风骨。

这人居然是江南第一名侠柳风骨。

田思思真的吓了一跳。

柳风骨也正是她心目中的大人物,她做梦也想不到这卑鄙下流又无耻的人,居然就是他

心目中的大人物。

若是换了以前,田大小姐说不定早叫了起来,跳了起来。

可是现在的田大小姐,已跟以前大不相同了。

这次她居然沉住了气,瞪着这个人,道:‘你真的是柳风骨?’

柳风骨微笑着,道:‘一点不假。’

田思思道:‘你真的就是那个武功江南第一,机智天下无双的柳风骨。’

柳风骨笑道:‘柳风骨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他不但样子变了,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变得又温柔,又有礼,而且居然又很风趣——

至少他自己觉得很风趣。

田思思道:‘就算你是柳风骨,但我又怎知道你是真是假呢?’

柳风骨淡淡一笑,身子突然凌空而起。

眼见他已快撞上屋顶,突然间双臂一张,人如燕子般翩翩向旁边飞了出去。

贴着屋顶飞了出去。

张好儿已娇笑着拍起手来。

王大娘道:‘这正是轻功最难练的飞燕七式,也正是柳风骨的独门功夫。’

张好儿笑道:‘用不着你说,田大小姐不是不识货的。’

田思思当然识货。

她当然知道这种凌空变式的轻功,正是轻功中最高妙的一种。

她忍不住暗中叹了口气,看来这卑鄙下流无耻的人,的确就是她心目中的大人物。

柳风骨已飘飘然落在她面前,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温柔亲切,微笑着道:‘现在你相信

了么?’

田思思怔了半晌,忽然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我相信了,但却更不懂。’

柳风骨道:‘不懂?什么事不懂?’

田思思道:‘像你这么样的人,若是光明正大的来求亲,说不定我早就嫁给你,为什么

偏偏要兜这么大的圈子呢?’

柳风骨笑道:‘你现在嫁给我也还不迟。’

田思思叹道:‘现在已太迟了。’

柳风骨道:‘为什么?’

田思思道:‘因为……因为我已经有了心上人。’

柳风骨沉下了脸,冷冷道:‘只可惜你的心上人是个永远见不得天日的凶手。’

田思思眨了眨眼,道:‘你以为我说的是秦歌?’

柳风骨道:‘难道不是?’

田思思眼睛好像在发着光,忽然冷笑道:‘你若以为我的心上人是秦歌,所以故意栽赃

,说他是杀死多事和尚的凶手,那你就错了。’

柳风骨变了脸,道:‘若不是秦歌是谁?’

田思思咬着嘴唇,道:‘他虽然长得没有你好看,但却是个很聪明,很可爱的人。’

柳风骨沉声道:‘你说的究竟是谁?’

田思思道:‘他姓杨,叫杨凡。’

她故意用眼角偷偷去看柳风骨的表情,谁知柳风骨脸上连一点表情也没有,无法捉摸。

田思思又道:‘他不但是我自己很喜欢的人,而且也是我爹爹认定的女婿,所以我就算不想嫁给他都不行,除非……’

柳风骨道:‘除非怎么样了?’

田思思淡淡道:‘除非他愿意把我让给你。’

柳风骨沉吟着,道:‘只要他肯让给我,你就肯嫁?’

田思思道:‘不错。’

柳风骨道:‘这次你绝不再反悔?’

田思思道:‘绝不反悔。’

她说话的时候,心里已忍不住在偷偷的笑。

那大头鬼虽然也有可恨的地方,但却绝不会出卖朋友的。

何况他表面的样子虽然装得很凶,其实是那种面恶心善之类的人,心里说不定早已在偷偷的爱着她。

他若知道我在这里,一定会不顾一切赶着来救我的。

他岂非已救过她很多次。

想到这里,田思思心里就忍不住升起了一种温暖甜蜜之意。

忽然间她想着的,已全都是他的好意。

所以虽然刚才她还在恨他,在生他的气,但现在都已全忘得干干净净。

柳风骨居然已沉默了下来。

他似乎也已发觉这是件绝不可能的事。

田思思用眼角瞪着他,悠然道:‘我说过的话算数,绝不反悔的,你为什么不去找他来谈谈,说不定他会答应的。’

柳风骨沉默了很久,但又淡淡笑了笑,道:‘我用不着去找他。’

田思思眨着眼,道:‘为什么?难道你已不想要我了?’

柳风骨道:‘我想,但却用不着去找他,因为……’

田思思忍不住问道:‘因为什么?’

柳风骨笑得很奇怪,一字字道:‘因为他本就已快来了。’

田思思怔了怔,道:‘你……你怎么知道?’

柳风骨笑得更神秘。

‘难道那大头鬼也已落入了他们的圈套?’

绝不会的!

他的头那么大,头脑自不简单,怎么会随随便便就上别人的当,何况还有秦歌在他旁边

哩。

凭他们两个人的武功和机智,十个柳风骨也未必能对付得了,我空急些什么?

田思思怔了半晌,也忍不住笑了。

现在她只希望柳风骨没有骗她,只希望杨凡真的很快就会来。

就在这时,她已看到了一个人,施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她不禁喜上眉梢。

□□□

杨凡!

杨凡果然来了!

你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世上有很多人的样子随时随地都会改变的。

一剎那之前,他也许还是个君子,一剎那之后,就忽然变成了个恶棍,一剎那之前,他还在替你端茶倒酒,甚至恨不得跪下来舔你的脚,一剎那之后,他也许就会板起了脸,一脚把你踢出去。

这种人虽不太多,也不太少。

幸好世上还另外有种人,你走运的时候看见他,他是那样子,你倒霉的时候看见他,他还是那样子。

杨凡就是这种人。

你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看见他,他总是那副嘻嘻哈哈,笑口常开,满不在乎的样子。

他的头看起来永远都比别人大,走起路来永远都不慌不忙,好像就算天塌了下来,他也不会着急。

这种样子并不能算是很潇酒的样子,更不能算很可爱。

但此刻在田思思眼中看来,世上简直已没有一个比他更可爱的人了,她把他看成救星。

‘他一定是拚着命来救我。’

但只要杨凡一来,天下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

田思思欢喜得几乎忍不住要跳了起来。

奇怪的是,柳风骨看到杨凡,居然连一点吃惊的样子都没有,反而显得很欢喜,很欢迎的样子。

他居然还向杨凡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杨凡就过来了。

田思思本来以为他的人一过来,秦歌也立刻就会跟着过来。

谁知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脸上居然还带着笑容。

田思思心里已开始在痛惜。

‘也许他只不过是在等机会,这大头鬼一向很沉得住气的。’

她盯着他的手,只希望这双手一下子就能扼住柳风骨的咽喉。

□□□

杨凡却始终没有看她一眼,就好像根本没有看见她这个人。

柳风骨微笑着道:‘你来迟了。’

杨凡也在微笑着,道:‘抱歉。’

柳风骨道:‘你用不着对我抱歉,这位姑娘一直在等你,已等得很着急。’

杨凡道:‘哦。’他似乎直到现在才发现田思思在这里,转过头来对她笑了笑,淡淡道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这里等我。’

田思思瞪大了眼睛,道:‘你不知道?’

杨凡摇摇头。

田思思几乎忍不住要大叫起来,勉强地,道:‘你以为我会在什么地方?’

杨凡淡淡笑道:‘无论你在什么地方,好像都跟我没什么关系。’

田思思道:‘你……你忘了是谁叫我来的?’

杨凡道:‘脚长在你自己的身上,当然是你自己要来的。’

田思思怔在那里,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忽然发现杨凡好像已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一个她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这个杨凡难道也是别人冒名顶替的?’

绝不会的!

别人的头绝不会有这么大,笑起来也绝不会像这么讨厌。

柳风骨背着物,在旁边看着,显然又愉快,又得意。直到这时,才微笑着:‘田姑娘想

要我找你来谈谈。’

杨凡道:‘谈什么?’

柳风骨道:‘谈谈她。’

杨凡道:‘她有什么好谈的?’

柳风骨道:‘我想要她嫁给我,但她却说一定要你先同意。’

杨凡道:‘要我同意?’他好像觉得这是件很滑稽的事,忽然大笑道:‘我又不是她老

子,为什么要我先同意?’

柳风骨道:‘因为她本来是要嫁给你的。’

杨凡道:‘我早就过,就算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也不敢要她嫁给我。’

柳风骨道:‘她说什么?’

杨凡道:‘她说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也不会嫁给我的。’他忽又转头向田思思一笑,道:‘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田思思咬着牙,全身抖个不停。

她已气得说不出话来,也已无话可说。

她只恨不得一下子就将这大头鬼的脑袋像西瓜般砸得稀烂。

柳风骨笑道:‘你既然这么说,看来我们的婚事已没问题了。’

杨凡道:‘本来就连一点问题都没有。’

柳风骨大笑,道:‘好,好极了,到时候我一定请你来喝喜酒。’

杨凡道:‘你想不请我也不行。’

柳风骨大笑着揽住他的肩,到现在为止,田思思就算真是个白痴,也已看出这两人是什么关系了。

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早就是朋友?’

杨凡道:‘不是,我们不是朋友……’

柳风骨微笑着,接下去道:‘我们只不过是兄弟,而且是最好的兄弟。’

田思思连嘴唇都已发白,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们早就计划好的?’

杨凡悠然道:‘他刚才已经说过,我们是好兄弟。’

田思思瞪着他,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大叫起来,道:‘姓杨的,杨凡,你究竟是不是人?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杨凡笑道:‘杨凡本来就不是东西。’

柳风骨也笑了,道:‘你以为他真的姓杨?真的是杨凡?’

田思思又好像突然挨了一鞭子,连站都站不住了,后退了几步,又‘噗’的坐到那棺材上。

她就像是个已快淹死的人,好容易才抓住一块木头,但忽然又发现抓住的不是木头,是

条鳄鱼,吃人的鳄鱼。

现在她整个人却似已沉入了水底。

过了很久,她才能说出来,哼声道:‘你不是杨凡。’

杨凡道:‘幸好我不是。’

田思思道:‘真的杨凡呢。’

杨凡道:‘在少林寺。’

田思思道:‘在少林寺干什么?’

杨凡道:‘念经,敲木鱼。’

田思思道:‘他……他已经做了和尚?’

杨凡笑道:‘现在他简直已可算是老和尚了。’

田思思慢慢的点了点头,喃喃道:‘我明白了,我总算明白了……’

她真的明白了么?

□□□

也许她的确已明白了很多,但另外的一些事,还是做梦也想不到的。

□□□

田思思坐在棺材上,只恨不得早些早些躺到棺材里去。

她本来以为自己一定会大哭一场的,但现在却已连眼泪都没有流下来,这种道理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难道她已没有泪可流?

没有希望,就没有眼泪,只有已完全绝望的人才懂得无泪可流是件多么痛苦,多么可怕的事。

可是她看起来反而好像很平静,特别平静。

柳风骨一直在看着她,微笑着道:‘你说过这次绝不反悔的。’

田思思茫然点了点头,道:‘我说过。’

柳风骨道:‘你已答应嫁给我。’

田思思道:‘我可以答应你,只不过……我还要先问你一句话。’

柳风骨笑道:‘只要你高兴问一千句也行。’

田思思道:‘我只想问你,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嫁给你,世上的女人又不止我一个。’

柳风骨柔声道:‘女人虽然多,但田思思却只有一个。’

田思思道:‘我要听实话,现在你还怕什么,为什么还不肯说实话。’

柳风骨道:‘因为实话都不太好听。’

田思思道:‘我想听。’

柳风骨沉吟着,忽又笑了笑,道:‘你知不知天下最有钱的人是谁?’

田思思道:‘你说是谁?’

柳风骨笑道:‘是你,现在世上最有钱的人就是你。’

田思思怔了半晌,慢慢道:‘原来你要娶的并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的钱。’

柳风骨叹了口气,道:‘我早已说过,实话绝没有谎言那么动人。’

田思思道:‘你为什么不索性杀了我,再把钱抢走,那岂非更方便得多?’

柳风骨道:‘那就反而麻烦了。’

田思思道:‘怎么会麻烦?’

柳风骨道:‘你知不知道田家的财产一共有多少?’

田思思道:‘不知道!’

柳风骨道:‘但我却已调查得很清楚,北六省每一个大城大县里,差不多全都有田家的生意,我若一家家的去抢,抢到我胡子白了也未必能光。’他微笑着,又道:‘但我若做了田大小姐的夫婿,岂非就顺理成章的变成了田家们所有生意的大老板,你若万一不幸死了,田家的生意就顺理成章变成了姓柳的。’

田思思又慢慢的点了点头,道:‘这法子的确方便得多。’

柳风骨笑道:‘现在你总算明白了。’

田思思道:‘其实我早就该明白了。’

柳风骨道:‘但你却一直没有想通这道理,因为这道理实在太简单,最妙的是,越简单的道理,人们往往反而越不容易想通。’

田思思道:‘我的确还有件事想不通。’

柳风骨道:‘你说。’

田思思道:‘你既然想要逼着我嫁给你,为什么又要叫这人假冒杨凡来救我?’

柳风骨道:‘因为我本来是想要你嫁给他的。’

田思思冷笑道:‘你以为我会嫁给他?’

柳风骨道:‘有很多女人为了报救命之恩,都嫁给了那个救她的男人。’

田思思道:‘所以你才故意制造机会,让他来救我。’

柳风骨笑道:‘这法子虽已被人用过了很多次,但却还是很有效。’

田思思道:‘你为什么不选别人,偏偏选上了这么样个猪八戒?’

柳风骨道:‘因为他是我的好兄弟,他若有了钱,就等于我的一样。’

田思思道:‘你为什么不想法要我感激你,嫁给你,那岂非更简单?’

柳风骨淡淡道:‘像我这样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最好不要自己露面,这道理你现在也许还不懂,但以后就会慢慢明白的。’

田思思冷冷道:‘也许我现在已明白。’

柳风骨道:‘哦。’

田思思道:‘你自己若不露面,做的事就算失败了,也牵涉不到你身上去,所以你永远是江南大侠,谁也没法子找出你的毛病来。但我却已找出了你的毛病,就是太聪明了些。’

柳风骨微笑道:‘你好像也不笨。’

田思思道:‘现在你却还是露面了。’

柳风骨道:‘不错。’

田思思道:‘你怎么会改变主意的。’

柳风骨道:‘第一,因为我以为你很讨厌我这兄弟,绝不肯嫁给他,第二,因为我现在急着要钱用,没时间再跟你玩把戏。’

田思思道:‘所以你才会对我说实话。’

柳风骨道:‘现在我无论怎么说,都再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田思思道:‘现在你究竟想怎么样呢?’

柳风骨道:‘我们当然要先回田家去成亲,而且还得要田二爷亲自来主办这婚事。’

田思思道:‘哪个田二爷。’

柳风骨笑了笑,道:‘当然是你刚才见到的那一个。’

田思思道:‘然后呢?’

柳风骨道:‘等到江湖中人都已承认我是田家的姑爷,这个田二爷就可太太平平的寿终正寝了。’

田思思道:‘等到那时,我当然也就会忽然不幸病死。’

柳风骨淡淡道:‘红颜多薄命,聪明漂亮的女孩子,往往都不会太长命的。’

田思思道:‘然后田家的财产,当然就全都变成了姓柳的。’

柳风骨悠然道:‘你们家对我的好处,我还是永远都不会忘记,每当春秋祭日,我一定会到田家的祖坟去流几滴眼泪。’

田思思叹了口气,道:‘你想得的确很周到,只可惜你还是忘了一件事。’

柳风骨道:‘哦。’

田思思道:‘你既然已说了实话,我难道还肯嫁给你么?’

柳风骨道:‘你岂非已答应了我?而且说过绝不反悔。’

田思思道:‘女孩子答应别人的话,随时都可以当作放屁。’

柳风骨突然大笑,道:‘你以为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着,柳风骨机智无双,算无遗策,

这名声又岂是容易得来的。’

田思思道:‘你……你就算能逼我嫁给你,也绝对没法子要我在大庭广众间,跟你拜堂

成亲的,你做梦也休想。’

柳风骨道:‘我从来喜欢做梦。’

田思思道:‘难道你有什么法子能要我改变主意?’

柳风骨道:‘我用不着要你改变主意,只要让你没法子说话就行了。’

田思思道:‘但腿还是长在我自己身上的,你有什么法子能要我跟你去拜天地?’

柳风骨道:‘但我却可以用别人的腿,来代替你的吧,新娘子走路时,岂非总是要别人

扶着的。’

田思思一直很坚强,一直很沉得住气。

一个人若已到了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依赖的时候,往往就会变得坚强起来的。

可是现在她眼泪却又忍不住要流了下来。

她用力咬着嘴唇,过了很久,才透出这口气,道:‘我知道你嘴里虽这么样说,其实却绝不会真的这么样做。’

柳风骨道:‘你不信我是说得出,就做得到的人?’

田思思道:‘但你自己当然也明白,这么样做一定会引起别人怀疑,否则你早就做了,又怎会费这么多事,又何必等到现在?’

柳风骨道:‘不错,田二爷的朋友很多,以我的身份地位,当然不能让别人怀疑我?所以我一定要先找个可以代替你说话的人。’

田思思道:‘没有人难代替我说话。’

柳风骨道:‘有的,我保证她替你说的话,无论谁都一定会相信。’

田思思道:‘难道你已找到了这么样一个人?’

柳风骨道:‘你不信?’

田思思道:‘你……你找的是谁?’

她这句话其实她已用不着再说,因为这时她已看到张好儿拉着一个人的手,微笑着走了

过来。

她永远也想不到这个人也会出卖她。

她宁死也不愿相信,但却已不能不相信。

□□□

田心。

她终于又见到了田心。

□□□

田心甜甜的笑着,拉着张好儿的手,就好像她以前拉着田思思时一样。

她看来还是那么饯俐,那么天真。

她脸上甚至连一点羞愧的样子都没有。

田思思本来最喜欢她笑,最喜欢看她笑的时候噘起小嘴的样子,有时她也好像很老练很

懂事,但只要一笑起来,就变成了婴儿。

婴儿总是可爱的,现在她笑得就正像是个婴儿。

但现在田思思却没有看见这种笑,幸好没有看见,否则她也许立刻就会气死。

她的眼睛虽然瞪得很大,但却已什么都看不见。

甚至柳风骨说话的声音,她听来都已很遥远。

柳风骨正在问田心:‘这件事应该怎么做,现在你已经完全明白了么?’

田心嫣然道:‘刚才张姐姐已说了一遍,我连一个字都没有忘记。’

柳风骨道:‘她怎么说的。’

田心道:‘明天晚上,我就陪老爷和小姐回家,那时家里的人已经全都睡了,所以我们

就可以从后门偷偷的溜回屋里去。’

柳风骨道:‘为什么要偷偷溜回去。’

田心道:‘因为那时小姐已说不出话,也走不动路了,当然不能让别人看到她那样子。

柳风骨道:‘第二天若有人问她,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到花园来玩呢?’

田心道:‘我就说小姐怕难为情,所以不好意思出来见人。’

柳风骨道:‘为什么怕难为情?’

田心道:‘因为大后天,就是小姐大喜的日子,要做新娘子的人,总是怕难为情的。’

柳风骨道:‘喜事为什么要办得如此匆忙?’

田心道:‘因为田二爷病了,急着要冲冲喜。’

柳风骨道:‘田二爷怎么会忽然病了的?’

田心道:‘在路上中了暑,引发了旧疾,所以病得很不轻。’

柳风骨道:‘就因为他病得不轻,所以才急着要为大小姐办喜事,老人家的想法本就是

这样子的。’

田心道:‘也就因为他病得不轻,所以不能出房来见客,就算是很熟的朋友来了,也只

能请他到房里去坐。’

柳风骨道:‘还有呢?’

田心道:‘病人当然不能再吹风,所以他屋里的窗户都是关着的,而且还得挂起窗帘

。’

柳风骨道:‘要很厚的窗帘。’

田心道:‘病人既不能坐起来,也不能说话,最多只能在床上跟朋友打个招呼,何况,

喜事既然办得很急,能通知到的朋友根本就不多。’

柳风骨道:‘越少越好,只有几个能说话的就行了。’

田心道:‘客人的名单我已拟好,刚才已经交给了张姐姐。’

柳风骨脸上露出满意之色。道:‘然后呢。’

田心道:‘然后大喜的日子就到了,张姐姐和王阿姨就是喜娘,负责替新娘子打扮起来

,再跟我一起扶新娘子去拜堂。’

柳风骨道:‘然后呢。’

田心笑道:‘然后新娘子进了洞房,就没有我们的事了。’

柳风骨大笑道:‘然后这件事就算已功德圆满,我就可以准备办你跟我这兄弟的喜事了

,那才是真正的喜事。’

田心红着脸垂下头,却又忍不住用眼角偷偷去瞟杨凡。

目光中充满了柔情蜜意。

难道她真的看上了这大头鬼?

难道她就是为了他,才出卖田思思的。

世上有很多事的确太荒唐,太奇怪,简直就叫人无法思议,无法相信。

□□□

每个人都在笑。

他们的确已到了可以笑的时候。

无论笑得多大声都没关系。

田思思反正已听不到他们的笑声。

刚才她若已沉在水底,现在这水简直就似已结成了冰。

她只觉得自己连骨髓里都在发冷。

‘杨凡,你好,田心,你好,你们两个人都很好。’

她真想大笑一场,笑自己居然会将这两个人当做自己的朋友。

还不止是朋友,这两人本已是她生命中的一部份。

现在呢?

现在什么都完了,这世界是否存在,对她都已完全不重要。

她忽然发觉自己在这世界上,竟没有一个亲人,没有一个朋友。

也许还有一个!

秦歌!

秦歌绝不会和这些卑鄙下流无耻的人同流合污的,否则他们又何必费那么多心机来陷害

他?

可是他人呢?到哪里去了?

是不是正在想法子救她?

这已是田思思最后的一线希望,只要能知道秦歌的消息,她不惜牺牲任何代价。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柳风骨在问杨凡:‘秦歌呢?你没有带他来?’

杨凡笑了笑,道:‘若不是为了要带他来,我怎么会来迟?’

柳风骨也笑了笑,道:‘他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很不好对付?’

杨凡道:‘一个人若挨了五六百刀,总不会是白挨的!’

柳风骨道:‘你为什么不将他留给少林寺的和尚?又何必自己多费力气?’

杨凡道:‘这人太喜欢多管闲事,留他在外面,我总有点不放心。’

柳风骨笑道:‘看来你做事比我还仔细,难怪别人说,头大的人总是想得周到些。’

杨凡又笑了,道:‘我已经将他交给外面当值的兄弟,现在是不是要带他进来?’

柳风骨道:‘好,带他进来。’

□□□

于是田思思又看到了秦歌。

现在她宁愿牺牲一切,也不愿看到秦歌这样子被别人抬起来。

□□□

秦歌已被两个人抬了进来。一个人抬头,一个人抬脚,就像是抬着死人似的,将他抬

了进来。

死人至少还是硬的,至少还有骨头。

但秦歌却似已完全瘫软,软得就像是一滩泥。

别人刚把他扶起来,忽然间,他的人又稀泥般倒在地上。

他喝醉酒时,也有点像这样子。

可是现在他却很清醒,眼睛里面绝没有丝毫酒意,只有愤怒和仇恨。

柳风骨叹了口气,道:‘你究竟用什么手段对付他的?怎么会把他弄成这样子?’

杨凡淡淡道:‘也没有用什么特别的手段,只不过用手指戳了他几下子而已。’

柳风骨皱眉道:‘以前他能挨得别人五六百刀,现在怎么会连你的手指头都挨不住了?

杨凡道:‘以前他还是个穷小子,穷人的骨头总是特别硬些。’

柳风骨道:‘现在呢?’

杨凡道:‘人一成了名,就不同了,无论谁只要过一年像他那种花天酒地的日子,就算

是个铁人,身子也会被淘空的。’

柳风骨又叹了口气,道:‘快搬张椅子,扶秦大侠坐起来,地下又湿又冷,秦大侠万一

若受了风寒,谁负得起责任。’

这两人一搭一挡,一吹一唱,满脸都是假慈悲的样子。

田思思咬着牙,真恨不得冲过去,一人给他们几个大耳光。

椅子虽然很宽大,秦歌却还是坐不稳,好像随时都会滑下来。

柳风骨走过去,微笑着道:‘秦兄,我们多年未见,我早就想劝劝秦兄,多保重保重你

自己的身子,酒色虽迷人,还是不能天天拿来当饭吃的。’

秦歌看着他,突然用力吐了口痰,吐在他脸上。

柳风骨连动都没有动,也没有伸手去擦,脸上甚至还带着微笑。

这世上真能做到‘唾面自干’的人又有几个?

秦歌忽然用尽全身力气大笑,道:‘我真佩服你,你******真有涵养,真******不是个

人,我只奇怪你妈怎么把你生出来的?’

柳风骨也在看着他,过了半天,才转头向杨凡一笑,道:‘你明白他的意思吗?’

杨凡点点头,道:‘他想要你赶快杀了他?’

柳风骨淡淡道:‘现在少林寺已认定了他是谋杀多事和尚的凶手,他无论是死是活,都

已完全没什么两样。’

杨凡道:‘但你还是不会很快就杀他的。’

柳风骨道:‘当然不会,很久以前,我就想知道这一件事,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告诉

我,我怎么能让他死得太快?’

杨凡道:‘你想知道什么事?’

柳风骨冷冷道:‘我一直想知道他究竟能挨几刀?’

杨凡道:‘你猜呢?’

柳风骨道:‘至少一百二十刀。’

杨凡道:‘没有人能挨得了一百二十刀。’

柳风骨忽然又笑了,道:‘你赌不赌?’

杨凡道:‘怎么赌?’

柳风骨道:‘假如他挨到一百十九刀时就死了,就算我输。’

杨凡道:‘那也得看你一刀有多重?’

柳风骨道:‘就这么重。’

他突然出手,手里多了把刀,刀已刺入秦歌的腿。

秦歌连眉头都没有皱一皱,冷笑道:‘这一刀未免太轻了,老子就算挨个三五百刀也不

在乎。’

柳风骨悠然道:‘秦兄真的想多挨几刀,在下总不会令秦兄失望的。’

田思思忽然大声道:‘我跟你赌。’

柳风骨又笑了,道:‘你想跟我赌,赌什么?’

田思思咬着牙,道:‘我赌你绝不敢一刀就杀了他。’

柳风骨道:‘哦。’

田思思道:‘我若输了,我……我就心甘情愿的嫁给你,你用不着多费事了。’

柳风骨微笑着,道:‘这赌注倒不小,倒值得考虑考虑。’

田心忽然慢慢走过来,嫣然道:‘我们家小姐心肠最好,生怕看到秦少爷活受罪,所以

才故意想出这法子来,既然迟早都要死,能少挨几刀总是好的。’她笑得那么天真,接着又

道:‘小姐的心意,没有人比我知道得更清楚了。’

柳风骨道:‘你还知道什么?’

田心笑道:‘我还知道小姐的心虽然好,但变起来却快极了,有时她想吃冰糖莲子,想

得要命,但等我去把冰糖莲子端来时,她却碰都不碰,因为她忽然又想吃咸的元宵了。’

她眨着眼,又笑道:‘所以我们家小姐无论说什么,你都最好听着,听过了就算了,千万

不能太认真,尤其不能跟她打赌,因为她若赌输了,简直没有一次不赖帐的。’

田思思瞪着她,眼睛里好像已冒出火来。

田心忽又转头向她一笑,道:‘我说的是实话,小姐可不能生气。’

田思思冷笑道:‘你放心,我就算生王八旦的气,也不会生你的气。’

田心垂下头,幽幽道:‘我知道小姐心里一直很恨我,其实我也有我的苦处。’

田思思道:‘哦。’

田心道:‘我生来就是个丫头,你因生来就是小姐,我的苦处,你当然不会明白,一个

人若是做了丫头,就像变成了块木头,既不能有快乐,也不能有痛苦,’她叹了口气,接着

道:‘其实小姐是人,丫头也是人,没有人愿意一辈子做丫头的。’

田思思身子发抖,道:‘我……我几时拿你当做丫头看了,你说。’

田心道:‘无论小姐怎么看,我总是个丫头。’

田思思道:‘所以你就应该害我。’

田心又垂下头,道:‘小姐若在我这种情况下,说不定也会像我这样么样做的。’

田思思忽然也叹了口气,道:‘好,我不怪你,可是我还有句话要跟你说。’

田心道:‘我在听着。’

田思思道:‘你过来,这句话不能让别人听见。’

田心垂着头,慢慢的走了过来。

田思思道:‘再过来一点,好……’

她忽然用尽平生力气,一个耳光打在田心的脸上。

然后她自己也倒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

她实在已忍耐得太久,她本来还想再忍耐下去,支持下去。

可是她整个人都已崩溃。

没有希望,连最后一线希望都已断绝。

一个人若已完全没希望,就算能苦苦支持下去,为的又是什么呢?

人生本是一条路,她的路现在已走完了。

她又被逼入了绝路。

同类推荐
  • 天府传奇

    天府传奇

    贺府婚宴,三公子贺照华迎娶挚爱秦若琳,本该是大喜之事,贺公子却是眉头紧锁,没有一丝开心。一纸飞镖传书,让喜宴提前结束,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场阴谋!天府传奇畅聊QQ群号346860682
  • 神雕之江湖

    神雕之江湖

    一个五分自私,三分好人,一分无赖外加内心半分阴暗,半分光明的五不像来到了神雕世界。面对这样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他该如何活出自己的一世真实?(这是一本轻松的武侠同人文,没有争霸、没有种马。)
  • 剑者神话

    剑者神话

    武侠小说是一种向往、是一种追求、是一种享受。一种现代人热爱生活、向往未来、追求完美、享受人生的一种热衷。武侠小说是人放飞自我、超越自我的一种精神体现。武侠小说使人有了一种物质、精神的享受、寄托。
  • 泪落华夏

    泪落华夏

    主角重归江湖,重登皇位,风烟四起。所有的开始,都为了权与利。
  • 飞仙门传奇

    飞仙门传奇

    传闻,在武则天执政期间,飞仙门是江湖中第一大门派,却在二十年前因为叛徒出卖而覆灭。为重振师门,何雪宁等人在江湖中寻找七种神兵,江湖风起云涌,危机重重。历经千辛万苦,还是无法重现昨日光辉。大家准备各奔东西之际,却怪事连连,“游戏”似乎才刚刚开始……
热门推荐
  • 天使后的重生

    天使后的重生

    天使下凡?还是重生?好疑惑啊!五个天使下来,什么?那个地方是人间?她们要怎么办?两个吃货,三个腹黑,两个贪玩!不同性格的天使在快乐时有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大家请看吧!我是柠檬!
  • 天纵遨游

    天纵遨游

    都说“穿越者牛逼不解释”,可是许天穿越之后,不但不牛逼,还是一个傻子。一个傻子也就罢了,至少有一个威吓四方的爹罩着吧,至少有爹好办事啊。可是他的爹竟然只是一个小村长的酒鬼,一个酒鬼也就罢了,至少也要有一个什么金手指之类的,可是他却忘记自己是一个穿越过的人,完全融入到这个社会。什么萝莉、御姐的,和自己通通都没有关系。好不容易将院长的宝贝给吸收了,结果还被发现,不但宝贝被封印,连他自身也被封印。这世上好像所有倒霉的事情都被他遇到,而这个傻子,却在某一天发生了变化……(新人新书需要大家的支持,求推荐、点击、收藏,在这里先谢过啦~)
  • 若若清欢:男神校草一对一

    若若清欢:男神校草一对一

    匆匆那年,安寂希对宫慕帆的倔强,就像热烈而隐忍的罂粟花,分明在乎,却故作冷傲;细水流年,云浅浅对千禹寒的执念,就像一只等待凋零的枯叶蝶,不知疲倦,却一点点绝望;青葱岁月,宋诗渝对洛倾念的痴缠,就像懵懂而深刻的一朵云,刻骨铭心,也融骨噬心;豆蔻年华,木微暖对言陌臣的悸动,就像一颗转瞬即逝的北极星,回眸一眼,却一点点沦陷。
  • 剑语铃兰

    剑语铃兰

    红日下,笑靥如花,雪胫玉足,踏过满地的碎樱。这是开始。鸢尾环绕,血染的王座上,红目微合,诅咒蚕食至最后一息。此乃终焉。“我不是神,也不想成为神。”“我不是恶魔,只是无谓的憎恨……产物……”
  • 仰路

    仰路

    我本为渣,没有令人向往的财富,权利,美人。我不帅,汪洋一滴,人海之中埋没不见。但是,我们都是一样的。凭什么他们就可以出入豪华之地,我们也可以,我们有什么,成长之路,逆转之道,我就是我自己!
  • 炼域记

    炼域记

    现代孤苦普通瘦弱少年鬼使神差越至异世魂武大陆,却身受重伤浑身经脉尽段成为废人,但为了生存,为了有尊严、有价值的生存,他历经无数常人难以想象的磨难,凭借坚韧不拔的毅力,坚持不懈、永不放弃客服重重艰难险阻,炼域强身,秉持苦修,杀出一条震慑异世的强者血路来!终赢得绝世美女青睐,奸吝小人胆寒、万民顶礼膜拜之盖世英豪!
  • 虚渺领域

    虚渺领域

    拥有极为强大的天赋,却怎奈家境贫困;面临着危险,平日恭维他的人,如今在何处?选择逃避?唯有一战,方可证明自己!
  • 宇宙之边

    宇宙之边

    宇宙从何而来,又该去向何方,无边的宇宙或许只是人们无法登临边界去观望而选择迷失自我的的借口罢了,或许我们在……
  • 火澜

    火澜

    当一个现代杀手之王穿越到这个世界。是隐匿,还是崛起。一场血雨腥风的传奇被她改写。一条无上的强者之路被她踏破。修斗气,炼元丹,收兽宠,化神器,大闹皇宫,炸毁学院,打死院长,秒杀狗男女,震惊大陆。无止尽的契约能力,上古神兽,千年魔兽,纷纷前来抱大腿,惊傻世人。她说:在我眼里没有好坏之分,只有强弱之分,只要你能打败我,这世间所有都是你的,打不败我,就从这世间永远消失。她狂,她傲,她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凌驾这世间一切之上。三国皇帝,魔界妖王,冥界之主,仙界至尊。到底谁才是陪着她走到最后的那个?他说:上天入地,我会陪着你,你活着,有我,你死,也一定有我。本文一对一,男强女强,强强联手,不喜勿入。
  • 大肠癌的中医药防治

    大肠癌的中医药防治

    何永恒,男,汉族,1964年出生,湖南汉寿县人。主任医师、全国肛肠学会常务理事。经全国统考,八年苦读,以优异的成绩从湖南中医学院毕业以后,即留院工作。先到医教(科教)科,后转肛肠科。以临床为主(师承贺执茂、谢力子),教学、科研同飞;以肛肠科为主,临床各科兼顾:以中医肛肠科为主,西医腹部外科(师承莫胜川、陈焰光)并行。从1995年起至2000年止,在湖南中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担任肛肠科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