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琛盘膝坐在床上打坐,丝毫不知林家因他的到来,出现了何等争执。
他空窍中青红两芒互相交融,从外界吸收的元气越来越多,一圈圈周天循环后,元气转化的真元也越发的凝实甚至稠密,这种表象在道决之中唤作凝液,一般来说,这种真元的表象通常是用来表示,练气第一层迈向第二层的现象。
所以霍琛见真元有凝液之象,犹自感觉心中非常高兴,看起来自己没有间断的勤学苦练,并没有白费,所谓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只要自己继续勤奋苦练,终有一日,更上一层楼,甚至节节高升,永不停歇。
这个时候,厢房的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霍琛立刻停止修炼,闭目微微的等候来人的用意,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尤其是这里并非是自己的地方。
林峯从外面推门进来,他看到霍琛盘膝坐在床上,看样子是在修炼。他看到那个昔日的少年,如今竟与以前的那个他感觉都不一样了,以前的霍琛感觉还是少年心性,虽然生性有些跳脱,不过始终是个纨绔子弟做派。
但是现今这个盘膝坐在床上的他。却有种…有种一眼望去便有种清秀俊逸,卓尔不群的感觉,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他流露出的沉稳的气质让自己感觉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是那样不为所动,一切智珠在握的感觉。
林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对着那霍琛拱了拱手说:“霍公子,还记得林某么?”他脸上略带着鹤山的微笑看着霍琛。
霍琛见来人是林峯,立刻从床上慎重的站起身来,知道这人是林仙儿的大哥,现在林家现在的掌舵人。
“霍某见过林世兄,不知林世兄深夜前来所谓何事?”霍琛见林峯夜中来到自己的房间,他心中疑虑的开口问道,不过,虽然霍琛心中疑惑,但是却未必猜不出对方的来意。
林峯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抬起头望着霍琛拱了拱手,一副无奈的神色说:“我家老爷子,要见你,而且要马上见你,请林公子随林某人前往后宅。”
霍琛深吸了一口气,心中自己看起来躲不过,必须要面对这林家最大的掌门人,那位一手将林氏商行发展城全国最大的商行的那位掌门人,在越国中,他已经被盛传已久,诸多荣誉和仿若神话般的故事,让这个人几乎是成为了商界举重若轻的存在,他,就是林家的家主,林远之。
“请林世兄头前带路,霍某紧随其后,”霍琛说完,用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林峯见状不再多说废话,自己与霍琛也没什么叙旧可言,毕竟年岁相差太多,自己也只是在定亲时见过他一面,后来他来为父亲祝寿见过一次,之后过了一个月,霍家便被灭门了。
想到霍家被灭门,林峯深深的看了一眼霍琛,便走到厢房门口,也示意般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那么,霍公子跟着林某来吧。”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厢房,然而厢房里的灯还未熄灭,只叹,刚刚房间犹有余温,此刻却无声无息。
后宅书房。
这时,林家的家主,林远之,一身深紫色的华服站在书桌的后面,那书桌上摆放文房四百,还有数本指尖宽的书籍。
镇纸下压着一张写满字墨的纸张,那应该是一封信,而旁边正摆放着一封开着封的信封,那信封上面没有写是写给谁的,应该还没沾染文墨。
林峯带着霍琛走进了书房,他小步的走到自己的父亲前,小声的嘀咕了几声,然后那林远之默默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自己的儿子站到一边侍奉。
他转过身来,略有苍白的脸仍然透出几分虚弱的表象,但是他的身影却意外的让人觉得巍峨,高大,像个巨人一般。
“霍家小子,还记得老夫否?”林远之沉声对着霍琛问道。
霍琛见长辈问自己话,连忙点了点头口称:“记得,记得,林世叔,小子一辈子都不敢忘。”
“哼,有些事,我暂且不提。我只问你,你可知你贸然跟这仙儿来到林家庄园,一旦被他人获知,就会给我林家招惹是非,你是何居心?”
林远之开口便是毫不客气的质问,他说出的话字字诛心,让霍琛一时间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然而霍琛并不傻,所以他自然可以看出林远之的用意。
只是…只是他没有开口的机会而已。
林远之的眼睛一刻也不离的盯着霍琛,见那小子竟然在自己沉得住气,一声不吭,脸上更没有其他表情,只是淡然的面对这自己,心中忽感,莫非是他家中一夜巨变,导致了,他从一个跳脱的少年性格,忽然一夜长成一个青年性格了?
林远之当下就觉得不可能,心中觉得他必然有所依仗,只是他所依仗的是什么。
霍琛最后不得已还是拱了拱手恭敬的对林远之说:“林世叔,小侄本来是打算送仙儿小姐下山后,便自行离去,只是仙儿小姐坚持,如果世叔不喜我在庄园,那我便离开好了。”
随后不等林远之开口更是淡然的谈道:“天大地大,我既然从那深山密林中出来,便是有些自己要做的事情,无论做不做得成,自己都要去做,此次,我不但要为我父母报仇,甚至还要将虎豹堂灭门。”
他的话,说的淡然,没有缺点,更是让人跳不出任何毛病来,只是从他一个年轻人的口中说出这么一大堆,林远之忽然很想笑,单单是要灭虎豹堂满门,便让自己觉得,这非常不可思议。
林远之呵斥道:“哼,小儿之言,只敢说些大话,我且问你,你有何计划要为父母复仇?我且问你,你知道那虎豹堂在渭州城有多少人?我且问你,你可知道虎豹堂的帮主是何人?只是知道一个云中龙而已,就敢大言不惭的说灭了虎豹堂满门,这等大话说出口,也不怕闪了舌头。”
林远之最后说着说着竟有些不屑,本来刚刚霍琛那副淡然从容面对自己的气魄,让自己高看了他几分,更是当第一眼看到此子的时候,心中就有种此子以后必然不凡的感受。
只是听了他说那样的大话,自己越发的不屑起来,什么都不懂,谈何复仇?谈何灭门?谈何在自己面前夸夸而谈?
霍琛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不为别的只为这林远之竟然对自己说的话不屑一顾,不过自己必须承认的是,他说的很对,自己对虎豹堂的信息非常的不了解。他当下也不再多言,当然知道林远之将自己叫来是何意。
他又是淡然的看着林远之,然后呼了一口气,恭敬的拱着手说:“我知世叔的意思,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霍某这就告辞。只是小侄要对世叔好意提醒一句,世叔的身体已经有些灯尽油枯之感,尤其是肾经和脾经都损耗非常大,所以希望世叔多多休养身体,少操心一些自己不该操心的事情。”说罢,霍琛便要往外走。
林远之听了霍琛的话,立刻便是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他冷笑着对霍琛说:“走,可以,不过不要怪世叔我多言,你与我女的婚约,从今日起便算到此为止,希望你好自为之。
其实林远之根本在与霍琛的会谈中,没有谈及任何一点婚约的内容,他的心中只想让他离开,因为他不认为一个侥幸逃脱性命的人,能够将硕大的渭州城搅出什么风雨,在最后一刻提出来,便是让那霍琛不的反对。
岿然,霍琛一言不发的,从书房中甚至没有回头的离开了。
林峯看着霍琛离去的身影,再看向父亲的脸色,发现父亲竟然看着霍琛毫不犹豫的身影有些迷惑。
林远之的心中在想什么呢?
他在想,这小子一言不发的就这么走了?他一言不发的,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那么,他到底有什么依仗?
林远之此刻心中只有迷惑和不解。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自此以后,渭州城便要多风雨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