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有这种感觉,所以他才会刻意过来看看。
“知暮?嗯,听起来还不错。”白衫青年点头道。
知暮看了看四周,问:“这情况?是你弄出来的?”他指的是四周黑白的一片世界。
白衫青年嘿嘿笑道,不可置否地说:“没什么,现在的我们存在于车上的人的记忆裂缝里。虽然四周看起来静止了,但实际上外面的情况还是如常运行着,待会我会把这段记忆裂缝缝合起来,这样我们现在说的话做的事就会被周围的人所遗忘。”
知暮哦了一声,眼睛微微一亮。显然对白衫青年这一手颇感兴趣。出于对时间概念的模糊,知暮也不太清楚自己多久没有和这样层次的男人交谈了。
白衫青年身材高挑,一脸阳光随和,给人一种亲和力很强且不拘泥任何礼节束缚的感觉,像是个邻家大哥哥一样。
他在伊娅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用手指顶着伊娅的帽子旋转起来,对知暮笑问道:“知暮弟弟,有没有兴趣跟我混呢?哥哥我可是强大到顶了天的,作为大腿可是很合格的哦。”
说着他无奈耸耸肩,接着道:“本来是想找漆尔美梵收他做小弟的,结果一直没碰上,这么久了也不能空着手乱跑,怎么样,跟来走?我对你可是很感兴趣的哦。”
知暮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白衫青年似乎对他的摇头动作很反感,恼火道:“能不能不摇头?再说我都亲自来找你了,不肯给面子?”
知暮安静的说道:“我不认识你。”
“我叫十束雨风。”白衫青年说道。
知暮摇头道:“不认识。”
十束雨风生出了一种被无知打败了的感觉,瞬间什么心情都没有,站起来将帽子扣在了伊娅的头上。
随着他这个动作,列车上的黑白浪潮瞬间朝他的位置快速回缩过来,所有的黑白之色都像一滴滴开的浓墨被回放般的敛进了他的脚下。列车之中瞬间恢复了本来的原貌。
孩子哇哇大哭,吃面包的汉子抿了口水。
伊娅回过神来,发现刚刚飞出去的帽子现在居然又扣回在了自己头上,她抬起头,发现一个面色有些不悦的大哥哥把帽子按在自己头上,顿时一脸茫然,似乎错过了什么事情一般。
“我这个人不喜欢说两次话,如果以后你听说了我的大名,可以回来找我,虽然我很嫌麻烦,但心怀可是很宽阔的。”
说完十束雨风低头对那伊娅微微一笑,温柔阳光的大哥哥模样让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伊娅小脸微红。
随着十束雨风的离开,一切都又正常了下来。
“他是?”伊娅扭头问知暮。
“神奇的路人。”知暮安然回道。
说着他转头看向窗外,被十束雨风这么一搞,睡意什么的显然是淡了许多。
在窗户上他看见了伊娅茫然的样子,闭目轻呼了口气,说道:“子爵大人对我有点恩情,刚好我也要去帝都。所以就顺道和你同路了,如果到了帝都我们还能见面,到时就互相关照一下吧。”
说着他回过头来,对伊娅伸出了手,说:“我叫知暮。知道的知,暮色的暮。”
伊娅消先是一愣,旋即纯纯一笑,伸手和他握了一下,说:“我叫霍恩伊娅。”
“我知道。。”知暮说了句,便再度扭过头去。
都说女大十八变,这句话真不假,知暮想起自己三年前见这个女孩子的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喜欢到处乱跑的熊孩子,而现在,却长成了这般水灵。
“她也长大了啊。”知暮不禁轻叹一声。
列车开启后一切都显得乏善可陈,缓缓行驶除了人烟之地便进入了茫然一片的草原地带,远处碧海蓝天,无边的草浪随风荡漾,一圈又一圈的草浪绿油动人,一望无际。
知暮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风景,久居原始密林的他终日所见都是高大的林木树冠,那些幽幽起伏的柔和草浪对于他来说倒像是一种调和剂,将他眸中浓重的绿意淡去了不少。
列车行驶过了草原地带,便朝着一片密林扎了进去,原本的郎朗晴天瞬间被树冠笼罩,一股清凉的阴霾渗透车身,林间依稀落下的小光柱晶莹美丽,看起来如梦似幻。
由于长时间没有人迹,这边境的一方天地充满着浓厚的原始意味,置身其中让人顿生渺小之感。
伊娅小时候虽然也喜欢往大自然里跑,但却从未进过真正的原始丛林,她瞪大眼睛看着这充满了最原始生命力的景象,心绪有些激动。
由于车速过快,一些在林间穿梭而过的小动物只能依稀瞥见一点,便顷刻消失。
十束雨风离开不久后,知暮睡意上涌,又见伊娅拼命地往外看,便和她换了个位置,自己靠在一边闭目睡去。
从这里去帝都正常的话需要半个月的车程,如果没有调剂就单纯的睡觉或是看风景,迟早都会厌烦。
然知暮始终是保持着半睡半醒的姿态,仿佛怎么睡也睡不够的样子。
而伊娅好奇心极强,对外面的事物怎么看怎么充满惊喜,尤其是列车路过一些类似草原这样旷阔的地域时,知暮总能被她的两声惊叹惊扰一翻。
两人竟是就这个样子不言不语的当了半个月的邻座。
在列车行驶了第十天时,列车停在了一座伊娅念不出名字的大城市外,一支穿着蓝色警服的队伍将在车里斯特镇想劫车的那一伙人押走。
而在第十三天时,列车准点进入了帝都领域范围,一个距离帝都中心仍有着三百公里路程的站台。
当前来帝都的人从列车上走下来时,能远远看见南方天际线上出现了一片低矮的黑云,那是正是围绕着帝国皇室政府建立起来的黑色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