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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周本纪

武王伐纣

武王即位,以太公望为太师,以周公旦为辅佐,以召公、毕公这些人辅佐王师,继续从事文王遗留下的功业。九年,武王祭了主兵的“毕星”,向东校阅军队,一直到达盟津。又用木头做了文王的神主,以车子载着,置于中军。武王自称太子发,表示是奉文王之命进行征伐,不敢自己专行。

他诏告司马、司徒、司空以及受领符节的各官:“大家要怀有一颗畏敬谨慎虔诚的心啊!我原本是个无知的孩童,不过因为先祖是有功德的藩臣,才能承袭先人的功业罢了,所以我也不敢擅自专断,我们将对每件事都明定赏罚,以完成这次任务。”之后就起兵了。

师尚父号令道:“集合你们所有的人和你们的船只,后到的斩!”武王渡黄河时,有白鱼跳入武王的船里,武王就俯下身取了它来祭祀。渡河以后,有火飞向上又飞向下,到了武王所住的屋子上,霍地变成了一只鸟,周身颜色通红,叫声嘹亮。这时,诸侯中虽然没有互相约好,但一起聚在盟津的有800个,诸侯都说:“纣王是应该讨伐了。”武王说:“你们还不知道上天的意思,还不可以呢。”于是就班师回去了。

盟津之后又过了两年,周武王听说纣王更加残暴,杀死了比干,又囚禁了箕子,太师、少师也抱着他们的祭器、乐器逃往周。于是武王遍告四方诸侯:“殷纣罪恶深重,我们必须要去讨伐他。”于是就率领兵车300乘,勇士3000人,穿戴盔甲的军士45000人,往东去讨伐纣王。

十一年十二月戊午这一天,武王率军队渡过盟津,聚合了四方诸侯,并说:“要奋进不止,不要懈怠!”

武王写就了《太誓》,训告大家:“现在殷王纣听用他宠妇的谗言,引绝于上天,败坏了天、地、人三方的正道,疏远了他父母的亲族,抛弃了他先祖创制的乐曲,谱写一些淫乱的声调,以此取得他宠妇的欢心。所以现在我姬发要替天行道,恭敬地执行上天的惩罚。努力吧,各位夫子,这样的讨伐不可以再次举行,不可以有第二次!”

十二年二月甲子日天刚亮,武王就来到了商都郊外的牧野进行誓师。武王左手把着黄钺,右手秉执装饰有牛尾的白色大旗用来指挥。他说:“从西方来到的人们,各位辛苦了!”表示慰问后,武王又说:“各位掌有土地的诸侯国大君,司徒、司马、司空,亚旅(次于卿的众大夫)、师氏(领兵的大夫),千夫长、百夫长,以及庸、蜀、羌、、微、、彭、濮各地部族的人们,举起你们的戈,排好你们的盾,立好你们的矛,我们现在开始宣誓了。”

武王继续道:“古人有过这样的言语:‘母鸡从不啼鸣报晓。母鸡如果啼鸣报晓,这一家就要彻底毁亡。’现在殷王纣只采用妇人的意见,废弃对他先祖所进行的祭祀,惑乱毁弃国家大政;遗弃他父母留下的亲族不加任用,反而任用那些罪大恶极的逃犯,让他们对百官贵族施加暴行,在商的国土犯法作乱。现在我姬发只有恭敬地执行上天的惩罚。今日进行的征讨战事中,不要超过六七步就要停下来整齐队伍再继续前进,努力呀夫子们!每刺击过六七次就要停下来整齐队伍再继续进攻,大家努力呀!希望你们英勇战斗,勇猛得要像虎,像罴,像豺狼,像螭龙。在商都郊外,不能残暴地杀害来投奔我方的殷纣士兵,要让他们到我们西方诸侯这边来。努力呀,你们如果不加奋勉,就会遭到杀戮。”宣誓完毕,四方诸侯军队会集了4000乘兵车,在牧野摆开了阵势。

纣王听说武王攻来,也派了70万军队抵御。武王命师尚父和百名勇士在阵前挑战,并以大军冲杀纣军。纣军虽多,但都没有斗志,心里希望武王赶快入城,就掉转武器攻向己军以引导武王。武王跟着冲杀,纣军不多时便四下溃散了。纣王逃回城内,登到鹿台上,把他所藏的珠宝穿戴在身上,跳入火中,自焚身亡。

武王拿着白旗以指挥诸侯,诸侯都来参拜武王,武王也向诸侯揖手为礼。武王到了商的都城,那里的百姓都在城郊迎候着。于是武王命群臣告诉百姓说:“上天赐福给大家!”商人都再次拜稽,武王也殷殷答拜。

武王进了城,左右辅卫的人全都跟从。武王站立在社坛南面大部队的左边,毛叔郑捧着当作玄酒用的、在月光下取得的露水,卫康叔在地下铺上用公明草编成的席子,召公进献彩帛,师尚父牵着祭祀用的牲畜,尹佚宣读策书祝文道:“殷家的末代孙季纣,断绝废弃先王的英明德政,侮辱蔑视天地神明不给祭祀,惑乱残害商都的百官贵族,他罪恶昭彰,已经被上天闻知。”于是武王再次跪拜叩头,说:“承受着天命,我将接受上天圣明的旨意,革除殷家政权。”武王又再次跪拜叩头,接着就走出去了。

周幽王烽火戏诸侯

相传,在夏后氏衰败的时候,曾有两条神龙降落在夏帝宫廷内,说:“我们是褒国的两位先君。”夏帝占卜认为:杀掉它们、赶走它们、把它们留在宫廷内,三种情况都不吉利。再占卜得知,将它们的唾液留下收藏起来就吉利了。于是陈列祭品并向神龙祈祷,神龙飞走而它们的唾液留下来了,夏人用匣子藏起龙涎并擦去它的痕迹。

夏代灭亡,藏龙涎的匣子传给了殷商;殷商灭亡,又把这只匣子传给了周。经过连续三代,谁也不敢打开这只匣子。

到了厉王末年,他打开匣子来观看当中藏的龙涎,结果,龙涎完全流淌到了宫廷的地面上,不能除掉。厉王命妇人们赤身裸体对着龙涎大声呼叫,结果流在地上的龙涎就变成了一只黑色的类似蜥蜴的动物,爬进了厉王的后宫。后宫一个刚满七岁的童妾遇上了这只动物,结果这个小女婢到了插簪子的成年时期,没有丈夫就生下了个女孩,她因为害怕,就把孩子抛弃了。

宣王时期的小女孩们唱歌谣说:“山桑做的箭弓,箕木做的箭袋,必然是它们会灭亡周的国家。”后来,宣王听说有一对夫妇正是卖这种弓箭的人,便派人欲把他们抓起来杀掉。这对夫妇闻听后决定逃跑,在路途中正好遇见了从前那个小童妾所抛弃的孩子,听到这个孩子的啼哭声十分可怜,便将她收养下来,并一起逃到了褒国,后来这个被抛弃的女子就被称为褒姒。之后,褒国人得罪了周,请求献上褒姒送给周王以赎免罪过。

周幽王非常宠爱褒姒,褒姒生了儿子伯服,幽王竟然废掉申后和太子宜臼,立褒姒为王后,让伯服做太子。周朝的太史伯阳甫读了有关历史记载的书籍以后说:“周家要亡国了。”

褒姒不爱笑,幽王想博美人一笑,可用了许多法子都不奏效。幽王曾设置烽火台和大鼓,如果敌寇来袭,便点燃烽火以召援兵。而他为了取悦褒姒,竟命人点燃烽火,待诸侯率兵赶来,见状都十分气恼,而褒姒却大笑起来。幽王大喜,就屡屡点燃烽火以博褒姒欢心,但渐渐也就失去了信用,诸侯再不肯应召而至了。

幽王任用虢石父为卿,执掌政事,但其为人谗佞巧诈,善于逢迎拍马,贪财好利,引得人人憎恨,幽王却信任他。加之废了申后,赶走了太子,因此申侯大怒,约缯国和西夷、犬戎攻打幽王。幽王燃起烽火召集救兵,但诸侯的援军却不肯再来了。犬戎将幽王杀死在骊山下,掳走褒姒,掠光了周都的财物,而后一起拥立被迫东迁的太子宜臼为王(即周平王),并继续供奉周的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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