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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晋世家

重耳逃亡

晋文公重耳是晋献公的儿子,年轻时即好结交贤士,17岁时身边已有贤士5人,他们是赵衰、狐偃、贾佗、先轸、魏武子。当献公还是太子时,重耳就已成人,献公即位为君,重耳21岁。

献公十三年(公元前664年),因骊姬之故,重耳到晋国的边界蒲邑去防守秦军。献公二十一年,献公杀太子申生,骊姬又谗害重耳,重耳未向献公告辞即奔回蒲邑。献公二十二年,献公派宦官去杀重耳,重耳跳墙逃走,宦官在后追赶,将重耳衣袖砍断一截,重耳即逃奔到狄国去。狄国是他母亲的故国,当时重耳已经有四十三四岁了,除有上述5位贤士跟随以外,其余不知名的尚有数十人。

狄国攻打咎如,俘获两个姑娘,把年纪较大的嫁给重耳,生下了伯修和叔刘;又把年纪较小的嫁给赵衰,生下了赵盾。重耳在狄国居住了5年,晋献公死了。这时,晋国的大臣里克已经杀死奚齐、悼子。他派人到狄国迎接重耳回去,准备立他做国君。重耳怕回国后被杀,因此坚决谢绝,不敢回国。于是,晋国就改立他的弟弟夷吾为国君,即晋惠公。重耳听到这个消息,就和赵衰等谋划说:“开始我逃奔到狄国,并不是认为狄国可以帮助我即位,因为它邻近晋国,比较容易到达,所以暂且歇脚。歇脚已经很久了,希望能够迁移到大国去。齐桓公喜欢做善事,志在称霸,推行王道,抚恤诸侯。现今听说管仲、隰朋已死,此时也想获得贤人辅佐,何不前往呢?”于是就启程赴齐。重耳对他妻子说:“等我25年不回来,你就改嫁。”妻子说:“等你25年,我坟上的柏树都会长大了。虽然这样,我也愿意等你。”重耳在狄国住了12年才离去。

重耳一行经过卫国,卫文公不以礼接待,即离境由五鹿往东行走,半路饥饿难耐,向一个村夫讨吃的,那个人将土块放在碗中献给重耳。重耳非常生气,赵衰说:“土块正好象征获得土地,你最好接受吧,还要向他拜谢!”

一行人最后到达了齐国,齐桓公以厚礼接待,并将女儿嫁给重耳,送他乘马80匹,重耳觉得非常高兴。重耳在齐国住了2年后,桓公去世,碰上了竖刀等人作乱。齐孝公即位时,诸侯屡次率兵来。重耳在齐国住了5年,因为很爱他的夫人,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

赵衰、咎犯等人在桑下商量回国大计,夫人的女侍正好在桑树上听到消息,便悄悄报告夫人。夫人怕泄漏机密,便将女侍杀掉,劝重耳离开齐国。重耳说:“人只要活得平安快乐,哪里还管得了其他事情!宁可死在齐国,也不愿离开这里了。”齐国妻子劝告他说:“你是一个大国的公子,窘困而来到这里。跟随你的那些士人都把命运寄托在你身上。你不赶快回国,报答那些劳苦的臣子,却一心只想依靠女方的恩惠,我为你感到惭愧。况且你这时不去追求,什么时候才能建立功业呢?”妻子看到重耳不听劝告,就跟赵衰等人定下计谋,用酒把重耳灌醉,放到车上,离开齐国。车子行了很远,重耳酒醒,发觉了他们的计谋,愤怒极了,拿起戈来要杀咎犯。咎犯说:“杀掉臣子能成全公子的事业,这是我的愿望。”重耳说:“如果事情不成功,我要吃你这个舅父的肉。”咎犯说:“如果事情不成功,我的肉气味腥臊,哪里值得吃!”重耳只好罢休,跟大伙儿一道离开齐国。

路过曹国,曹共公对他不礼貌,想看重耳长在一起的肋骨。曹国的大夫负羁说:“晋国的公子贤能,又是同姓,穷困时经过我国,为什么不以礼相待?”共公不听负羁的规劝,负羁就私自给重耳送食物,在食物里藏入玉璧。重耳接受了食物,把玉璧退还负羁。

重耳一行来到楚国,楚成王以诸侯的礼节隆重接待,重耳推辞不敢领受。赵衰说:“公子在外逃亡已经十多年了,连小国都轻视你,何况大国呢?现在楚是大国,却如此隆重地礼待你,公子还是不要推辞的好,这是老天要成全公子的象征。”于是以诸侯贵宾的礼节相会。成王对重耳行礼非常隆重,重耳十分谦卑。成王问他说:“你如果回国,怎样报答寡人?”重耳回答说:“名贵的鸟羽、象牙、兽角、玉帛,你们用不完,还有多余,我不知道用什么来报答。”成王说:“虽然这么说,到底用什么东西报答我?”重耳只好回答说:“如果不得已,晋、楚发生战争,同君王的兵车在平原大泽相遇了,请让我退避三舍。”楚将子玉听了,大怒道:“君王对晋公子这样厚礼相待,如今重耳却出言不逊,请杀掉他。”成王说:“晋公子非常贤能,流亡在外很久,跟从他的都是国家中很有才能的人,这是天意安排的,怎么可以杀呢?况且我已经说了用厚礼相待,怎么可以随便更改呢?”于是重耳在楚住了几个月。这时晋国的太子圉从秦国逃走,秦国怨恨他。听说重耳在楚国,就召他到秦国来。成王说:“楚国偏远,要经过好几个国家才能到达晋国。秦国和晋国境界相连,秦国君主贤明,你自勉吧!”楚成王又送给重耳很多礼物财宝。

重耳到达秦国,秦穆公把同宗的5位女子嫁给他,以前太子圉的妻子也在其中,重耳不想接受。司空季子说:“国内不久将有攻伐,接受太子圉的前妻又有什么难的。而且接下来即可与秦人结亲而寻求回国之途,公子何必拘泥小礼而忘却大事呢?”于是重耳只得接受。穆公非常高兴,设盛宴款待重耳,赵衰在席中歌颂《黍苗》之诗。穆公说:“我知道公子很想回国了!”赵衰与重耳离座再拜说:“孤臣仰望君王,就像百谷仰望甘霖一般。”

这时正是晋惠公十四年秋。惠公在这年九月死了,太子圉继位为国君。十一月,晋国葬惠公。十二月,晋国大夫等听说重耳在秦国,都暗中派人来劝重耳、赵衰等回国,晋国准备做内应的人很多。于是,秦穆公就派兵护卫重耳,让他回晋国。晋国听说秦国军队来了,也出兵抵御。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公子重耳这次一定会回国来登上国君之位。只有惠公原来的贵臣吕省、芮之流,不愿意立重耳为国君。重耳逃亡在外共19年方得回国,这时他已经62岁了,晋人绝大多数拥护他。

壬寅,重耳进入晋国。丙午进入曲沃。丁未,朝拜武公祖庙,随即就位,称为文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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