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阵中的闵天澈众人眼前景物一变,黑雾慢慢变淡,一条宽阔而笔直的大路竟然出现在了前方。赵赭欣喜道:“他们成功了!皇上,我们可以前进了吗?”
“不,现在还不到时候。”闵天澈胸有成竹地说道。
耶律善见闵天澈不上当,不由暗骂一声,再次吩咐力士挥动大旗。阵中竟又出现了一个石阵。巨大的石头横七竖八地竖立在沙地之上,看似毫无章法,但谁都明白,这些石头的出现绝不是好玩的。“不过是迷宫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闵天澈一抬脚,便走进了石阵之中。赵赭急叫:“皇上!”却也只得跟了进去。
在石阵中左转右转,赵赭早已迷失了方向。闵天澈在一块大石前停住了脚步。这是一块约有两人高,三人宽的大石,触手极为光滑,让人实在奇怪大漠之中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石头。闵天澈略一思忖,双手使力,“轰”地一声,大石倒地,石阵消失,萧子辛正站在对面。两支人马会合,返身向身后杀去。
“糟了!”耶律善惊疑不定,一向镇定的脸色亦有些惊慌起来:“他们怎懂得破阵之法?”
“那现在该怎么办?”南国仁急忙问道。
耶律善沉吟片刻,霍然抬起了头:“不必管什么阵法了,我们的兵力足足比他们多上一倍有余,硬碰硬地打,也能把他们打败!”
可是,他想硬碰硬地打,闵天澈却不再给他这个机会了。阵形溃散的霎那,齐军停止了追击,几下兜兜转转,竟然在西康军队的中心集结了起来,排成了一个圆阵。
耶律善在阵前停下了脚步,失声叫道:“诸葛亮的八阵图!”
“不错,正是诸葛亮的八阵图。”闵天澈纵马而出,朗声长笑,“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既送我一个九宫战阵,那么,我就送你一个八阵图,如何?”
耶律善的脸色阵青阵白。他想起了老师谆谆告诫的话语:诸葛亮一生留下阵法无数,唯有八阵图和九宫战阵最为著名。九宫战阵著名,是因为其失传已久,为师也是查到其在五代之前尚有踪迹,遂连挖十余座古墓方才找到阵图;而八阵图著名,则是因为它的神秘与难解,标志性的八根石头历经千年,依然矗立在泗水边上,可是,却谁也猜不透其中的奥秘。他也记得自己当时也曾问过:如果有人猜透了其中的奥秘那又如何?老师只说了三个字:不可能。他追问道:为什么不可能?老师只是笑了笑:创阵难,把它复原却更难。除非这个人比诸葛亮还高明,否则就不可能成功。
可是,如今,八阵图明明白白地呈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如果诸葛亮得知自己最最著名的两个阵法竟然同时横空出世而且还被用来两军对垒,他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耶律善却清楚地明白,自己即便是笑,那也会比哭更加难看。进阵?不进?八阵图却恣意流转,缓缓向他旋来。顷刻之间,他已下定了主意,悄悄吩咐了下去。扬鞭,挥马,冲着八阵图冲了过去,却在几乎踏入阵中之时猛地一勒缰绳,径向阵后冲去。风云变幻,龙虎易位,八阵图霎时掉了个个,阵中隐然传来风雷之声。再探,八阵图忽地散开,如流水般一泻而下。耶律善心知不好,仰天长啸,西康军迅速集结成长蛇阵,跨上马匹,直向来路奔去。
一句话,耶律善不打了!他不敢再试探下去,即使人数多上几倍,他也只能选择——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