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冰吟担心地问道:“孙犁此行能够成功吗?”
闵天澈笑望着她:“难道你忘了你是怎么被他骗到了京城?”
林冰吟也笑道:“他可没能骗得了我,而且,据说北戎的两位王子一个狡诈,一个狠戾,不论是在朝堂还是沙场都立下了赫赫功勋,又岂是闵锘毓可比?”
“看来,你倒是做了不少功课。”闵天澈微笑道,“你说得很对,他们——是两位王子。”他的语气,竟然带着微微的嘲讽。
这有什么区别?林冰吟心中疑惑,想再追问下去,闵天澈却站起身子,走到了窗边,负手仰望着天边悠悠的白云,只将一个背影留给了她。微诧之下,心中忽然豁然开朗,两位?他和过帝,不也是两位?闵锘毓与闵锘澹,又何尝不是两位?一个,被远逐朝堂,即便立下不世功勋,到头来也只落得囚禁深牢;一个,明知是计,亦不得不领兵出征,在战火纷飞中迷失了自己。而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那至高无上的王座只有一个,胜者,便可以手握天下,而败者,则如丧家之犬。既然参加了这场游戏,就只能赢,不能输。那么,怎么才能赢?自然是看谁的筹码更多一些。而柘木,就是闵天澈抛出去示好的大筹码,大肥肉。有别人在自己的旁边虎视眈眈,这块大肥肉怎么会舍得扔掉?
想到此处,林冰吟忽然明白了闵天澈刚刚的语气。他是在嘲笑北戎,却也是在嘲笑他自己。成王败寇,这是颠扑不破的道理,不因时间而改变,也不因国别而不同。她不由静静地望向了闵天澈的背影,斑驳的窗影之下,他的身影,显得是那样的萧索而寂寞。
大军在柘木城休息了一日之后,大开了柘木与北戎交界的北门,却从南门撤了出去,缓缓地向玉门关方向行去。
孙犁一身青衣缓衫,规规矩矩地排在一群身穿皮袍,身形高大的北戎人身后等待着守门士兵的检查。或许是因为他的衣服实在是有些扎眼,前面排着的大汉已然回头看了他好几眼,他却行若无事,坦然地对每一个怀疑的眼神报以微笑。
身后的老人有些看不过去,伸手捅了捅他,低声道:“小伙子,你穿成这样还想进城?小心被人当奸细给抓了去。”
孙犁友善地看了一眼老人,微笑道:“无妨。”
士兵的效率还挺高,很快,便轮到了孙犁。一个士兵伸手拦住了他,冷冰冰地问道:“干什么的?”
孙犁道:“我是大齐的使者,奉皇上之命,来见六王子。”
士兵怀疑地打量着他:“大齐?使者?你有什么证据?”
“我这有大齐皇帝的亲笔书信。”孙犁说着,伸手入怀,拿出一封信来,封口处,赫然盖着大齐帝国的玉玺。
“拿来我看。”士兵刚将书信接在手上,便听得一个声音冷冷吩咐道。孙犁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中等身材的黑衣人正站在一旁,阴毒的目光正冷冷地打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