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亿惴惴地将林冰吟的意思禀报了闵天澈,满以为他会黑了脸,不想闵天澈却在唇角扬起了一抹笑意:“她真的这么说?”
“是的。”
“那好,就照她的意思办吧。”吟儿呀吟儿,你的心思朕又岂会不知?既然这是你想要的,那么,朕答应便是。
大军一路急行,天不亮就启程,直至深夜方停下脚步,闵天澈以身作则,不仅和大军一样,至多将身边的干粮加热,三口两口解决吃饭的问题,晚上,亦和他们一样,在地上和衣而眠,实在是看不出一点帝王应有的威仪,看在林冰吟的眼中,不禁动容。晴儿拍了拍胸脯:“幸好皇上准备了马车,否则,和这些臭男人睡在一起,想想就害怕呀!”
“你后悔了?”林冰吟笑道。
晴儿急忙摇头:“和小姐在一起,是晴儿的心愿,怎么会后悔呢?”
林冰吟不由一笑。
晓行夜宿,大军终于在第十天的下午来到了汝汾城外。小小的汝汾城并不能容纳如此多的人马,所以,闵天澈仅带了玄甲军进城,其余的人马则交由李颀率领,驻扎在了城外。
杜谦和早已将府衙腾了出来,用作闵天澈的帅府。闵天澈急急走入,顾不得休息,便吩咐范亿将司徒赫理找了来。当林冰吟走进书房的时候,正听到闵天澈动问道:“坐吧。都打听到了什么?”
司徒赫理显然并不习惯闵天澈的好意,斜签着坐了下来,大半个屁股却依然悬在外面,微弓着身子道:“臣已查到,羌军的首领依然是木都邯,而西康军的主帅,则是耶律烈的儿子耶律善。原本两军各自为阵,可只打了一仗,木都邯便心甘情愿地把指挥权交到了耶律善的手中。”
“耶律善?”闵天澈的眼中波光一闪,冷笑道,“还真是一个好名字!只可惜他做的事情,实在是称不得一个善字!他们现在在哪?”
司徒赫理不敢接话,只是道:“康羌联军直下三关后,并未向东行进,而是转向了西南方向,围住了彭城,放话说如果彭城投降,则放他们一条生路,否则,那三座关隘便是榜样。”
林冰吟不由插言道:“那彭城太守会如何做?”
“彭城太守叶祥开城投降。耶律善却也没有食言,果然放过了他们,只是将所有的珠宝财物,所有的粮食全部运走,然后大军撤回了玉门关外。”
“果然是来者不善!”闵天澈一直仔细听着,此刻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盯着墙上挂着的大幅地图出神。许久,方缓缓道:“这个耶律善,果然比他的父亲要厉害得多,也心狠得多!”他转头问道:“那三座关隘呢?有没有去看过?”
司徒赫理的脸上露出了悲愤的神情:“臣派人去打探过,这三座城已然成为死城,城里满满的,都是尸体。臣派出的人根本就不敢靠近,因为那股味道……”
“够了!”闵天澈负手而立,背对着他们,让他们无法分辨他的情绪,“几天时间能打听到这么多,也算是很不错了,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