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四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说说笑笑,结伴从宫门口走了出来。见林冰吟站在门口,四人俱是一愣。玉兰喝道:“云嫔娘娘在此,你们还不行礼?”四人只得福了一福。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衫的女子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同伴赶紧拉走。
待得四人远远离去,玉兰再次问道:“现在,我们能见太后了吗?”
“你没看现在什么时辰了嘛。”小太监训斥道,“太后娘娘要进膳了,谁敢打扰?”林冰吟再笨,也明白了太后的用意。好大的一个下马威!她也明白,只要自己转身离开,太后必定会立马召见,而且,会对她的离去大作文章。只是,她真的不明白,自己和太后素未谋面,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她。
玉兰也毫无办法,只得看了看林冰吟。林冰吟笑了笑:“玉兰,你可还撑得住?”
“玉兰撑得住。”
“那好,我们就继续等吧。”林冰吟毫不在意地说道。
又等了半个时辰。玉兰又饥又渴,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偷眼看林冰吟时,却是站得笔直,脸上的表情,沉静而又闲适,似乎非但不觉得难受,反而很享受这等待的时光。玉兰暗暗喝彩,估摸着太后已经进膳完毕,又问小太监道:“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小太监瞪大了眼睛:“你还要不要命?太后现在正在午睡,任谁都不会见的。”
“那就是说,还要等?”玉兰不由发急道。
“玉兰,”林冰吟轻轻摇头,心中无奈一叹,阳光温暖地照在身上,可她的心中却只觉彻骨的寒凉,偌大的深宫,却容不下她孤单而寂寥的身影。“你急也没有用。是我连累了你,不如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可以了。”
“不行!”玉兰也明白,今天这事绝不简单,她实在想不到,皇上前脚刚走,太后后脚就已经动了手。林冰吟平时待她不薄,她又怎么放心把林冰吟一个人留在险地?“娘娘,奴婢陪着您。”
“好吧!”见玉兰不肯离去,林冰吟心中不免有些感动。然而玉兰毕竟只是柔弱的女子,再站立了片刻,已是有些晕眩,人也左摇右晃起来。林冰吟不言声地伸出手去,托住了她的腋下。一主一仆,站在这巍峨的慈宁宫前,静静地感受着那无上的威严。
终于,太后的贴身宫女锦绣走了出来:“太后醒了,你可以进去了。”二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彼此相视一笑,跟在锦绣身后,走进了慈宁宫。
太后半倚在榻上,随口问道:“怎么还没进来?”锦绣忙陪笑着说:“太后,她们已经到了。”
“哦,你瞧哀家这眼睛。唉,老了老了。”太后笑着摇头。
林冰吟不敢接话,按照玉兰的指点,一丝不苟地行完礼。太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冷冷地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女人:“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