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天澈进门的时候,范亿已然离去。太后端坐在凤榻之上,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闵天澈觑了觑她的脸色:“母后,你什么地方不舒服?有没有传过太医?”
“哀家的病,太医是治不好的。”太后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指着自己的心口,“哀家的病——是心病。”
“心病?”闵天澈奇怪地问道,“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让母后不快?”
“还不就是你啰?”太后叹了一口气,“论理,哀家不该再管你的事情。可是,那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哪个女人?”闵天澈的心“别”的跳了一下。
“澈儿,你又何必和哀家装傻?”太后静静地看着他,“你是哀家十月怀胎生出来的,你的心思,哀家又岂会不懂?你是不是已经动了真情?”
闵天澈也静了静,似在思索着措辞,半晌方道:“不瞒母后,朕的确是动了情。”
太后望着他,眼里满是疼惜:“可是你是皇上,皇上什么都可以有,唯一不可以有的,就是爱情,尤其是对这样的女人!”
“为什么不可以有?你和父皇不是一样缣鲽情深吗?”闵天澈显然并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语。
“缣鲽情深?”太后重复着他的话语,心里却满是苦涩,“也许是吧。所以他才想把所有的一切全都给你,所以闵天澄才会容不下我们母子。如果可以选择,哀家宁愿你平平安安地过此一生,哪怕只是做个闲散王爷,也不希望你遭受曾经的苦难。”
“平安?母后,那么,他们现在都在哪呢?在荒坟野岭之中,甚至连尸首都无法找全!这样的平安,朕不要!”闵天澈激烈地说道.
“哀家不想跟你争辩,过去的是非恩怨谁也说不清,只是你要想清楚,如今闵锘毓和你势成水火,她是闵锘毓的人,她不会对你真心的。如果你一定要和她在一起,只会害了你。”太后并不想把他逼得太紧。
“朕心中有数,她是一个好女孩,她不会害了朕的。”闵天澈其实心中一点底也没有,但是,听到太后如此说法,他本能地想保护她。
“就是你这种态度才让哀家担心。”太后痛心疾首,“你今天的一切都得来不易,哀家绝不会让她毁了你的生活!长痛不如短痛,现在抽身还来得及。”她逼视着闵天澈,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杀了她!”
“不!”闵天澈再没想到,谈话会进行到这一地步。他毫不犹豫地拒绝着,努力地为林冰吟说着好话,“母后,你没有见过她,如果你见到她,你一定也会喜欢她的。她才貌双全,机智过人……”
“如果她不是这样的人,又如何能吸引你的目光?”太后打断了他的话,低下了头,静静地看着腕上的佛珠,“如果你不舍得,那么,就让哀家来帮你处置!”她抬起了头,目光冰冷如雪,“来人!”
锦绣不出声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