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刘安的处置,李豫却和王康,石元又一次发生了争执。李豫的意思,是让刘安继续做他的知府,管理临宣城,石元一听却炸开了锅:“这个反复小人,看见钱沣势大就投靠钱沣,见没活路了又投靠王爷,如果还让他当知府,让将士们如何心服?”
李豫只得耐心地解释着:“毕竟刘安是第一个投降我们的人。给他优厚的待遇,也是为了让后面投降的人无后顾之忧。”
王康却拿出了对刘安更加不利的证据:“刘安本就是酷吏,任人唯亲,鱼肉百姓,临宣的百姓对其早已怨声载道。若仍将其留在临宣,只怕,会寒了百姓的心。”
“依两位的意思,那该怎么办呢?”李豫冷冷问道。
“杀,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王康毫不犹豫地说道。
“杀,给那些墙头草一个警戒。”石元紧跟着说道。
李豫倒抽了一口冷气:“不行,这样以后还有谁敢投降?”
裕王也接口道:“杀降不祥。还需从长计议。”
一个清亮的声音说道:“各位能否听我一言?”
目光,再次聚焦到了林冰吟的身上。她坦然不惧,缓缓说道:“前几天,我和附近的那些工匠们在一起,倒是听到了另外一个说法。刘安其人,胆小怕事,文思平庸。曾经做知县时,因为一篇上奏朝廷的表章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吓得他三月不知肉味。痛定思痛,他重金延请了一位师爷帮他起草各类表章。说来倒也奇怪,自从这位师爷来了后,所草拟的表章屡屡被上司夸奖。他更是官运亨通,一路做到了知府。自此,他对这位师爷愈发倚重,凡其所请,无不应允。而这位师爷,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本来只是偷偷做些包揽诉讼的小勾当,见东家如此软弱,便不把他放在眼里,在临宣简直成了个二知府。投降钱沣,也是他一手促成。这一点,也可以从刚刚搜家的结果来看。刘安的家中,搜出了三万五千八百四十三两银子,而他的师爷家中,却搜出了十九万一千二百两银子。刘安是□□吗?是。但按照“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来说,他应该算是□□里的清官。但他是一个好官吗?显然也不是。他虽然不算贪,可是正是他,用了一个不该用的人,才导致民怨沸腾,作为知府,他用人有误,显然是有失察之罪。但如今,师爷已被他亲手杀死,我们——能不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呢?“
众人显然并未听过这种论调,不禁俱是一怔。半晌,王康缓缓问道:“他是否能改过,谁也不知道。让他再次镇守临宣,我肯定不会放心。”
“这很简单。”林冰吟笑道,“他继续任他的知府,我们再找个人名义上做他的师爷,实际却暗中监视于他,他还能掀得起什么风浪?”
“这倒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裕王兴奋地一合手,“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