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记号一路向前,在一家绸缎庄的门口,记号消失了踪迹。难道他就在这里面?抑制住心头的激动,林冰吟打量起这家店面。这是一家很普通的铺面,和其它绸缎庄一样,只在柜台上放了两匹最普通的粗灰布。似乎已有多日无人光顾,柜台上积了一层薄灰。一个伙计无精打采地坐在柜台后,见二人进来,也不招呼,自顾自地剔着指甲。林冰吟也不在意,走到伙计的面前,比出一个手势。伙计的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急忙站起身来,腰弯得像个虾子:“请问您是?”伙计明白,这手势代表的是教中的大人物,可是,没听说教中还要来人啊,这小伙子究竟是什么人呢?伙计心里嘀咕着,脸上可一点也不敢带出来。
“二公子在吗?”林冰吟并不打算泄露自己的身份。
“啊?请稍等一下,我这就去通报。”
伙计踢踢踏踏的声音渐渐远去,林冰吟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了下来。一年多来东奔西走,为的就是躲开萧家的人,远离过去的恩怨是非。没想到,兜兜转转,自己竟然会再次为了自己的亲人在萧家人的面前揭开脸上的面具。
伙计很快将萧雨轩带了过来。望着陌生的小伙子,萧雨轩淡淡开口:“我认识你吗?你怎么懂我们教中的手势?”
望着熟悉的身影,林冰吟不由百感交集。她并不开口,只是伸出了手,莹白如玉的掌心中,一只玉镯静静地躺着。
“你?!”萧雨轩脸色大变,迅速看了林冰吟一眼,“我们进去再说。”
掩上房门,林冰吟伸手从脸上揭下了面具。
“真的是你!”萧雨轩惊喜地叫着,就是这张脸呵,在梦里出现了千次万次,可是,每次当他想看看清楚,这张脸的主人却转身而去。如今,它却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时之间,萧雨轩反而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只是贪婪地打量着她,生怕她象梦中一样,消失在他的眼前。
林冰吟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轻轻咳嗽了声,叫道:“二哥!”
萧雨轩这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他掩饰地将目光转向了别处:“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在这里,眼看着城破的。”林冰吟简单地说着自己的经历,谈到城破之日,不禁黯然。
萧雨轩执起她的手,满眼疼惜:“你受苦了。”
林冰吟却将手轻轻抽回:“和那些死去的人比,我这又算得了什么。”
望着自己空空的右手,咫尺的距离,二人却似远隔天涯。原以为自己已不会再痛,原以为自己什么都可以接受,可是,为什么心却依然像在油锅中翻滚煎熬?萧雨轩苦笑:“冰儿你?”
林冰吟却打断了他的话语:“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昨天夜里刚到的。”萧雨轩答道,“我是来带京城分舵的人走的。”
“耶律烈会放你们走?”林冰吟疑惑道。
萧雨轩笑了起来:“这点面子他总是要给的。”见林冰吟不解,他耐心解释道:“魔教的势力,是如今任何一方都无法忽略的。即便不能收为己用,也要想办法买个两不相帮。”他看了看林冰吟,热切地说道:“跟我走吧。这里这么乱,我不放心。况且,”他犹豫了一下,放低了声音:“三弟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