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奔波了几日,都觉得有些疲倦,草草收拾了一番,又取出包袱中的干粮吃了,便早早躺下休息。
到了半夜,林冰吟忽然从梦中惊醒。侧耳细听,街上传来低沉的马嘶,铁甲碰撞声,以及整齐的脚步声。她悄悄唤醒晴儿,纵身上了房顶。伏在房上,她清楚地看见,大队的士兵身穿黑色的铁甲,手里举着火把,沿着街道急速前行。一人铜盔铜甲,骑在一匹黑色的战马上,火光下,只见他身材高大魁梧,深目,高鼻,竟是西康之人。这时,街边有人被吵醒,恨恨地骂道:“这么晚了,挺什么尸呢?”一拉门,却吓得愣在了当地。一道雪亮的刀光闪过,尸体倒在了血泊之中。林冰吟的心中如电光划过:京城——失陷了。
明帝此时却正在做着美梦。他正梦见裕王大败钱沣,凯旋而归,忽然听得外面吵嚷起来。明帝被吵醒,十分生气:“什么人在外面吵闹?还不给朕拿下!”
高适掀开了锦帐。明帝劈头骂道:“你是越来越不会做事了!竟然容许别人在朕的寝宫外大吵大闹!”
“皇上,出大事了!”高适顾不得理会明帝的责骂,焦急地禀道。
明帝这才注意到高适神色紧张,一向做事稳妥的他居然连带子都系错了,不禁问道:“什么事?”
“御林军刚刚来报,整座禁宫都被人包围了!”
“什么?!”明帝猛地从□□跳下,起得太急,不禁觉得有些头晕。高适赶紧上前搀扶。明帝却一把推开了他,匆匆披上外衣:“怎么可能?快带朕去看看。”
御林军副统领黄飞飞奔到了寝宫门前:“皇上,是西康的人马,他们攻进京城来了。御林军猝不及防,抵敌不住,已然退至内廷。”
“西康?!他们怎么可能绕过西陵关,直奔京城?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我一定是在做梦!”明帝说着,狠狠地在胳膊上掐了一把,立刻疼得泪水长流。他知道大事不妙:“走,随朕去乾清门!”
众人簇拥着明帝来到了门前,向外看时,清一色的铁甲军雁翅排开。高大的黑色战马上,西康国南苑大王耶律烈居高临下地笑道:“闵天澄,我们又见面了。”
是的,又见面了,可是这样的重逢,让明帝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