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利克斯所受的教育尽管很严格,但却也培养了健全的智力和人格,所以在荣誉与成就面前费利克斯并没有飘飘然踌躇满志,当与费利克斯同岁的孩子还囿于父母的羽翼之下,费利克斯就已经惯于与人交往了。亚伯拉罕的真知灼见和他的妙趣横生的言谈吸引了德国文化界的精英,新普罗美纳德大街上的这所房子成了他们留连忘返的胜地。而他的演奏也博得了大家的夸奖,他即兴创作的才能受到众口称赞。认识他的人都认为他是一个最淳朴、最可爱的孩子。他举止谦恭、性情温和,丝毫也没有被那些危险的赞誉捧昏了头。他身体健康,朝气蓬勃,享受着青春的活力,享受着父母、姐姐对他的挚爱,享受着生活。他穿着童装——一件领口开得很低的紧身外衣,衣襟塞在扣得整整齐齐的长裤里面。他喜欢把双手斜插在裤兜里,摇幌着他那覆盖着褐色长卷发的脑袋,一面还不停地把重心从这只脚上移到那只脚上。
家里的客人吃惊地看到他尽心创作了他的第一部《C小调钢琴四重奏》后,一步跨过树篱,像一只松鼠一样爬上了树梢。
1822年3月31日,费利克斯在阿洛斯·施密特举办的音乐会上第二次公开演出,他和施密特一起演奏了一首杜塞克的钢琴二重奏。在这两年里,他写了大量的曲子,包括6部弦乐交响曲、5首协奏曲、第二首钢琴四重奏(f小调,Op·2)、一首小提琴奏鸣曲(Op·4)、一首标题为《主啊,怜悯我们》的二部圣歌、一部《圣母玛丽亚颂》、一部配乐的《颂歌》以及一部名为《两个侄子或波士顿来的叔父》的3幕歌剧。
费利克斯很快就14岁了。他发育得很快,聪明过人,性格也与众不同。他剪短了头发,脱去童装换上了当时流行的少年人的短外衣和长裤,但是他的举止仍然还像过去一样纯朴自然,在那个洋溢着爱的家庭圈子中,他依然保持着他记事以来的那种地位。他深爱范妮,范妮则对他报以无限的信任,他经常说他们俩人“彼此引为骄傲”;雷贝卡和保罗虽比他们小得多,但兄弟姐妹之间仍然很亲近。
每周一次的音乐会通常都是星期天上午在饭厅里举行,并且总是有很多友好的艺术家前来助兴。他们以真正的音乐家的感受力来演奏费利克斯的作品。孩子们更是积极地参加歌唱和器乐演奏。费利克斯则亲自指挥这个小型管弦乐队,他站在凳子上,好让大家看得清楚些。这样,费利克斯就可以实实在在地听到自己的作品的演奏效果。这些演奏贯穿着一种极其优雅的气氛,到后来,所有路过柏林的著名音乐家都巴望能被接纳到这个小团体中去。
1824年2月3日,费利克斯15岁生日,这个小团体首次排练了他的歌剧《两个侄子》。本来天性内向、脾气乖张的策尔特此时拉起费利克斯的手,说道:“亲爱的孩子,从今天起,你已不再是一个学徒,而是音乐大家庭中独立的一员了。我以海顿、莫扎特和音乐之父巴赫的名义宣布:你已经满师了。”
1825年春天,亚伯拉罕把儿子带到巴黎。在巴黎,父子俩与当时聚集在法国首都的第一流艺术家们过从甚密。但是巴黎乐坛的状况却使费利克斯大为不满。他抱怨这儿缺乏严肃认真的作风,说艺术界的人情趣低劣,对在德国尽人皆知的一些伟大作品也一无所知;甚至他日常交往的乐坛大师们也都是鼠目寸光。范妮对此很不高兴,责备他抱有偏见。但他却坚持自己的看法,至死不肯改变观点。
1825年5月19日,他和父亲对歌德进行了一次短暂的访问,歌德非常欣喜地接受了费利克斯题献给他的《B小调钢琴四重奏》。在这一年的其余时间里费利克斯全心全意地投入了理论学习和作曲实践,完成了著名的《钢琴随想曲》和《小号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