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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帝国国会议员与国会议员

伯恩斯坦是个议会迷,他有较长的议会活动历史。

伯恩斯坦自1902年至1906年连续当选为帝国国会议员,其工作范围主要是研究捐税政策和贸易政策。1903年7月的帝国议会选举中,德国社会民主党取得了空前的胜利,共获得300多万张选票、81个议席,成为国会中的第二大党。按规定,议会党团可行使自己的权利,取得帝国议会副议长的职位,但担任这种职务的人,必须参加拜见皇帝,以表效忠。许多社会民主党议员认为,拜见皇帝是给无产阶级丢脸,伯恩斯坦却认为:“德皇同一个共和国总统没有多大不同,社会民主党人拜见皇帝绝不会丝毫有损自己的尊严,反而有助于树立人民代表机构的尊严”。

1905年,俄国无产阶级爆发了反对日俄战争、维护工人权益、争取自由权利的罢工和游行。结果遭到沙皇军警的残酷镇压,一千多人被打死,五百多人受伤,血染彼得堡街头。工人们没有屈服,在布尔什维克的领导下,举行了武装起义。这一行动对德国工人产生巨大影响。德国社会民主党领导人李卜克内西号召德国工人“站在俄国革命旗帜下”,举行政治罢工,支持俄国工人的斗争。伯恩斯坦却在《政治群众罢工和德国社会民主党的政治状况》的演说中,认为罢工“只会是破坏,而不是建设”,“罢工将给工人阶级带来巨大的贫困”,“工人阶级毫无理由拿他们的自身利益进行赌博”。

1907年,伯恩斯坦以德国社会民主党代表的身份,参加了第二国际斯图加特代表大会的殖民地问题委员会,他在会上竭力赞同“社会主义的殖民政策”的决议案,为德国的殖民政策辩护,因而受到列宁的痛斥。

随着帝国主义国家矛盾的加深,战争的危险越来越大,伯恩斯坦竟然从狭隘的民族利益出发,加紧了战争宣传。1911年,他撰写了《英国的威胁与德国人民》等文章,竟然煽动沙文主义,大造战争有理的舆论。1914年8月,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伯恩斯坦站到帝国主义政府一边,在议会中,他积极推动社会民主党议会党团投票赞成和批准军事拨款,号召德国人民全力“保卫祖国”。1914年8月4日,伯恩斯坦在议会讨论增加军事拨款时,投了赞成票,并发表题为《工人阶级国际与欧洲战争》的小册子,为其社会沙文主义立场辩护。

但是,战争爆发不久,伯恩斯坦的观点有所改变。11月29日,德国社会民主党国会党团在讨论第二次军事拨款案时,伯恩斯坦等17人投了反对票。伯恩斯坦认为,帝国政府把口头上的防御战争变成事实上的征服战争,因此,他加入了反对第二次军事拨款的反对派(即中派)。1915年6月,他和考茨基等人联合发表《当务之急》的呼吁书,主张党“用最强有力的方式”来反对“征服计划”,采取断然的步骤为和平“创造基础”。由于同党团的多数派在军事拨款问题上对立,伯恩斯坦退出多数派社会民主党,于1917年加入4月成立的独立社会民主党。之后,他关于战争的观点又前进了一步。1919年,伯恩斯坦在党的第一次代表大会上就外交政策发表演说时,首次明确指出,德国党在1914年8月4日投票后不再享有别的社会党的信赖了,并承认自己参加那次投票是错误的。他说:“8月3-4日是我政治生活中最黑暗的日子,我的观点,我们的投票对我们的人民和文明世界都是灾难。如果我们曾说‘不’……德国人民一定不会比现在的状况坏,成百万士兵也不会被杀害或变成残废。”

1918年11月,德国爆发了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德国社会民主党右翼成立了一个挂着社会主义招牌的资产阶级政府——艾伯特——谢德曼政府,伯恩斯坦退出独立社会民主党,担任了政府金库(即以后的财政部)的顾问。1920年,德意志共和国成立,伯恩斯坦被选入议会,积极参加了1920年至1921年间和1922年的捐税立法会议。1921年春,他奉政府之命在柏林大学开设《社会主义过去和现在的争论》的讲座,继续他对马克思主义的修正。伯恩斯坦对德意志共和国持积极支持的态度,尽力加以维护,说它是德国作为民族而继续存在的条件。他在《德意志共和的产生和最初的活动时期的历史》一书中,认为德国经济状况和社会结构不可能实行社会主义,社会民主党要想站住脚,只能同资产阶级和资产者合作,而不能对它们采用暴力;公开宣传“和平长入社会主义”。

与这一思想紧密相联系,伯恩斯坦对俄国十月革命持反对态度。他认为俄国布尔什维克陷入了“对暴力的无限创造力的迷信”,它是“社会主义的变种”,它的学说是“一种非常粗暴化了的马克思主义”,在实践中成了“一种祸患无穷的蹩脚试验的始祖”,它的专政是“一个党的专政”,“是极端的社会唯心主义和东方的暴君专制合并”等等。

1924年,伯恩斯坦发表了自传《一个社会主义者的发展过程》,仍然坚持他对马克思主义的修正,他公开声明“不能收回任何有重要意义的论点”,甚至说“今天甚于任何时候”。

1925年,伯恩斯坦两度轻微中风,但仍在国会工作了三年多。1928年,他退出国会,不再当议员。伯恩斯坦的晚年是在越来越孤立的状态中度过的,与党的领导没有接触,甚至产生过自杀的念头。1932年10月,由于妻子的去世,伯恩斯坦更加消沉,同年12月18日,伯恩斯坦病逝于柏林。

伯恩斯坦晚年对议会极感兴趣。他哪里会想到,在他去世六个星期之后,他曾寄予一切希望的民主德国,突然变成了希特勒的独裁国家。

纵观伯恩斯坦的一生,他虽早年就参加了国际工人运动,并一度与马克思、恩格斯来往频繁,但他从未成为一个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他始终倾向于自由资产阶级的思想,对马克思主义的态度经历了一个从初步信仰到怀疑最后提出全面修正的过程。伯恩斯坦认为,社会主义仅仅是人类所渴望的最终理想,而不是对资本主义实行革命的结果;他不相信资本主义将崩溃,也不相信资产阶级是寄生的和暴虐的阶级;他认为社会主义的最后胜利不可能由一次暴力起义而取得,而只能是逐步改良的结果。虽然伯恩斯坦的修正主义理论受到俄国十月革命和中国革命的致命打击,但时至今日仍在欧洲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他是欧洲各国许多社会民主党人心中的圣贤。

(执笔:刘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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