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图从发表经济学处女作到英年早逝,一共只有十四年。但在这十四年中他却后来居上,其权威性和名义盖过同时代的所有政治经济学家,成为古典政治经济学的集大成者和完成者、一代宗师。这在学术史上是绝无仅有的。李嘉图的成功不是偶然的。首先,他生活在工业革命时期,资产阶级与地主阶级的对立还是社会的主要矛盾。当时,工人增多,需进口粮食。但地主和农场主反对输入粮食,主张实行谷物法。兼之当时外交上面临拿破伦战争,金融界滥发纸币。在当时的谷物法的废立、自由贸易物价上涨、通货膨胀等问题上,李嘉图都为工业资产阶级辩护,站到了时代的前列。其次,他家资巨钿,过着富裕的生活,自己的学术研究有良好物质条件。诸如购买图书资料,调查研究,出版著作,发表文章,特别是结交师友,进行交流,互相促进。例如,如果没有穆勒的敦劝和麦克库洛赫的推荐,他的代表著《原理》是不会产生和流行的。他不为衣食奔波,有充裕的时间。复次,他有经营金融事业、股票证券投机的丰富经验。能联系实际,阐述现实问题。他还有科学态度,热爱真理,虚怀若谷,能及时纠正错误。再复次,李嘉图本人的聪明天赋也是一个不能忽视的因素。毛泽东也承认“天才就是比较聪明一点。”正是这种天资聪颖,使得他在商界股市胜过许多竞争对手,使得他津津有味地去钻研自然科学,使得他卓有成效地致力于经济分析。
李嘉图在资产阶级的政治经济学史上占有最重要的地位。政治经济学是研究各种生产关系发展变化的科学,它是由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奠定基础的。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由威廉·配第开始,经过亚当·斯密大发展,由李嘉图完成。李嘉图的经济理论既是古典学派的集大成,又是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的主要出发点。他对许多问题的分析已达到古典学派的顶点,他的经济学在资产阶级限界内达到了最高峰。他对价值变动原因的分析确实在迷误中显示出天才,为马克思解决这个矛盾,提供了充分的思想材料。马克思继承发展和扬弃了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使它成为马克思主义的三大来源之一。李嘉图的经济理论,当时是反对封建主义、地主和保守派的,是为资产阶级谋利益,加速资本义发展的,所以是“批判的武器”。但由于时代变迁,社会发展和历史辩证法的作用,它后来又成为无产阶级反对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创立政治经济学的理论来源。李嘉图逝世后,英国出了李嘉图派社会主义者,即是以李嘉图的经济理论为基础的空想社会主义经济学学派。马克思指出:“欧文的整个共产主义在进行经济学论战时,是以李嘉图为依据的”。空想社会主义者“为了无产阶级的利益而利用李嘉图价值理论和剩余价值理论来反对资本主义生产,以及用资产阶级自己的武器来同资产阶级进行斗争”(《资本论》2卷18页)。“批判的武器。成了”武器的批判,这是李嘉图始料不及的。到了现代,李嘉图的学说被资产阶级视为洪水猛兽,美国庸俗经济学家凯里甚至指控李嘉图是共产主义之父。这可冤枉了李嘉图这位资产阶级的百万大亨和经济学大师。
今天,李嘉图的著作早已汇集成集、被译成各国文字,在各国出版发行,继续发挥影响。八卷本的《李嘉图著作和通信集》也已译成中文问世。我们今天搞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也是在运用竞争、市场这些“看不见的手”,借鉴由李嘉图等捉住的经济规律这些“看不见的手”;李嘉图等的古典政治经济学,也已成为我们扬弃那些不适合国情和时代的作法的“批判的武器”。
他的寿缘虽然短暂/他的影响重大深远/他的家资虽有万贯/他的思想永恒无边。
(执笔:张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