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了卡奇大陆的每一个角落,青黑色的天幕嵌着一轮圆月,四周星子零落,云层在风的推动下缓缓移动着。
大陆中心是森罗迷宫,成片的树木遮挡住月色,让里面的气氛显得更为恐怖阴森。这里是卡奇大陆最大、也是众玄修之人历练的首选之地。森罗迷宫里头魔兽种类繁多,几乎网罗了陆地上所有的魔兽,甚至神兽!
一抹红色的身影快速在林间穿梭,衣带翻飞,所过之处留下的残影形同鬼魅般,在这偌大的黑色森林里显得突兀且妖冶。
嗷呜!
四周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女子点足立于树枝上,身子轻盈随着枝叶上下振颤着,红色的衣裙无风自动,一双灵动的眸如星般璀璨,透露出的目光却极其锐利,四下环顾一周,女子足尖轻点朝着西北方向掠去。
嗷呜!嗷呜!狼嚎声越来越清晰,犹如响在耳际。
樱唇轻勾,红影闪动的速度更快。
不出半盏茶的功夫,果然瞧见不远处的小土坡上立了一匹白狼,四爪勾在地面上,头颈高昂,冲着头顶的清月一声接一声的嚎叫。而在它四周,里里外外围着不少于四五十匹狼,俨然就是一次狼族聚会。
一般人在远处听到这一阵一阵的狼嚎声便会觉得一阵毛骨悚然,断然不会再继续往狼堆里钻,可眼下,偏有人却是一点都不畏惧!
在离狼群不远处的一株古木上,延伸的枝丫上站着一红衣翩跹的女子,借着树隙里洒落下来的斑驳月光,那绝美的容貌被映衬得清冷不堪,一眉一眼都像是经过修饰一般,精致无双。可惜如此娇艳的一张脸上,并未染上半点情绪,平静如古井无波,甚至比这月光还要清寒。满头青丝在脑后束成一道马尾,随风轻晃,一身简单的血色罗裙包裹着玲珑的身段,腰间用红绸系着一只小巧的锦囊,囊身鼓起,似乎是装了很多东西。
夜间的风比白日里要冷上许多,更别说是在这不见天日的森林里头。忽而灌来的一阵寒风,让苏安瑾眨了眨眼,却仍并未移动半分。
狼群却突然有了动静,那青眼白狼仰天长啸一声,不知为何,苏安瑾竟觉得这声长啸满含悲恸,不等她再做思量,围在这四周的狼也齐齐嗷叫了起来,声势浩大,震得林间的树叶纷纷飘零了下来。
倏尔那白狼的目光射向这一处,苏安瑾勾唇一笑,好敏锐的感知,就知道森罗迷宫一行不会让自己太无聊。双臂一展,苏安瑾朝着狼群半空滑行而去。若不是眼下危机重重,这样一幅画面定然是唯美万分。
嗷呜!一声狼啸传出森林,惊起一林倦鸟,周围的狼也开始慢慢朝苏安瑾围拢过来。青眼白狼依旧站在小土坡上,扬天长啸一声,后尾高高扬起,目露凶光的看着不远处红衣翩然的女子。
待苏安瑾慢慢靠近,终于看清了在那青眼白狼的边上躺着另一匹狼,毛色已不在光亮。刚才这些狼怕是在哀悼吧,苏安瑾心里有了思量,定睛看着那白狼——狼群之王,被人打扰了这样一个庄严的追悼仪式,作为头领,白狼肯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灵动的眸子狡黠地一转,反正自己偷偷跑来森罗迷宫的目的不正是想要历练自己吗,何不现在练练!打定主意,苏安瑾目光四下环顾了一周,那些狼群在距离三丈远处停下,将她围在了里头。
敌不动我不动,不光是苏安瑾这样想,那些狼也像是商量好的一动不动。僵持了半刻,苏安瑾有些耐不住,眼见月影有些倾斜,再过不久怕是要破晓了,要是被师傅知道自己偷偷跑出来,铁定没好果子吃。既然如此,那就引蛇出洞吧。
虚晃一招,苏安瑾步子轻动,化掌为爪朝着最近的一匹狼抓去。果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狼群见苏安瑾主动出击,当下也不再迟疑,纷纷向苏安瑾扑了过去,各个方位地将她包裹在里头。
哧啦!是匕首划破皮肉的声音。一时间,这样儿的声音此起彼伏,还夹杂着不少低声的呜咽。鲜红温热的血液喷洒在地面上,带着浓郁的腥味儿钻入她的鼻息,苏安瑾皱了皱眉,脚下的步子和手里的动作却是越来越快,小巧的匕首在她掌间灵活翻飞,一匹匹狼扑上来又倒下,在她身后堆叠一片。
土坡上的青眼白狼王见自己族类被那红衣女子毫不留情地斩杀,怒嚎一声便冲了上去,身上亮白的皮毛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养眼的弧度。
见此苏安瑾勾唇魅惑一笑,终于来了啊。盯着冲过来的白狼,转眼已换上另一幅正经的表情,严阵以待。青眼白狼能御风,以速度见长,眼前这匹狼的实力似乎已经突破了六阶,不知自己的速度能否与它匹敌!
只见那白狼提速前进,几乎在下一瞬便出现在女子眼前,狼口张开,长尾在身后摇摆不停,无数风刃向她袭去,似乎是想将她绞成肉泥!
咻咻!
风刃带起四周的空气,气场变得有些扭曲。白狼看着风刃不遗余力地向那人砍去,眼里划过一丝得意,可在下一瞬,它便笑不出来了。只见那女子巧身避闪,身段灵活地在这成千上万的风刃之中游动,红裙随着她的动作翻飞不停。
最后,女子在白狼讶异的眼神中出现在它眼前,红唇微启:“效果不错呢,现在,你的使命完成了!”
瞳孔猛然一缩,白狼亲眼看着女子右手高举想自己砍过来,想要避让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噗!血液喷出,溅在红色的衣裙上,使得原本妖冶红艳的裙摆渐渐转为暗红色。
聚气成刃!白狼睁着眼,最终身子缓缓倒下,再无动作。
右手再次聚气,从狼肚中挑出魔核,解开腰间的锦囊将青色的魔核丢了进去。仔细一看,那锦囊里头竟全都是魔兽的魔核,大多是青色,个别绿色。可女子却似乎不满意,秀眉微蹙,随即低头看了眼自己染上血色的衣裙,眉头皱的更紧:“弄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