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着头痛,摸索着找到手机,拿起来念了一串数字,感谢老师从小让我们谨记报警电话,只是不知道这会儿还来不来得及。
电话拨通,响起的滴滴声对于我来说犹如一根救命稻草。
然而没过几秒,只听哗啦一声,我的希望就和车窗一起破裂了。
只见“安嘉宁”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车后,从我的车撞倒的一堆铁棍中拿起了一根,又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了驾驶座这一侧的车门边,打破车窗,长臂向我的手伸了过来。
我吓得大叫,赶忙往另一个方向闪躲,张牙舞爪地喊着:“你别过来,别过来!”
幸好,这时电话已经拨通了,电话那头的提示音传来:“林纾雅小姐您好,您现在所在地为B市大兴南巷113号,需要出警请按1,需要救护请按2,需要……”
没等我的1按下去,“安嘉宁”已经稳稳地抓住我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挂掉了电话。
听到“嘟”的一声后的空白音,我内心一片绝望。
“对不起,小雅,我不能让你打这个电话。”他一手夺过我的手机,一手捡起钥匙插到钥匙孔里,打开了电源。
车内的灯亮了起来,车门也可以开了,我眼前还冒着金星,头晕脑胀,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压把手,打开了车门就打算逃跑。谁知车门一开,我脚是软的,大头朝下,径直便往门外栽去。
本以为下一秒就会重重地摔在地上,事情的发展却发生了变化。我感觉手腕被人紧紧地扣住,然后一个力道猛地将我向里一拉,我便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座位上。而后一只胳膊从我身上伸过去,砰地关上了车门,并上了锁。
我逃跑未遂,眼睁睁地看着“安嘉宁”动作娴熟,一气呵成,干净利落地开动车,离开了小巷。
他关闭了智能操作系统,我没法叫二白开门,操作锁又在他那边我不敢过去,只能徒劳地扯着门把手不停地晃,有种生死有命,今日到头的感觉,哭得乱七八糟,歇斯底里地求饶:“为什么来找我啊,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快去投胎,快去投胎……”
“安嘉宁”没回答我,沉着个脸看上去十分可怕。
我折腾了半天撞倒一堆破烂还没开出去的小巷,他只用了数秒就开了出去,左拐右拐开到了大路上,似乎松了口气。
我这边还在求神拜佛,他转头看了我一眼,表情似乎有些无语,声音不大,却很有力度,道:“行了,林小雅,你冷静点,别闹了。”
冷静?娘的,一个已经死了一年多的人跟我说冷静,我怎么冷静!
我哭得更厉害了。
他越说,我越害怕,终于他大约是被烦得不行了,蹙了蹙眉,一只手伸了过来,握住了我乱挥的手,用极其理智平常的声线道:“据说死人的手是没有温度的,鬼魂则是没有实体的。你看我不但能碰到你,而且体温正常,是不是可以证明,我没死,也不是鬼,是个十分正常的活人。”
我条件反射地挣扎了两下,不但没有挣扎出来,反而被他握得更紧,肌肤相贴,能够感觉到他温热的体温和真实的触感,竟真的不再那么害怕了,情绪渐渐平静,甚至还有些心跳加速。
妈蛋,这是怎么回事,我要被鬼勾走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