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云踪没想到自己再次来到寻剑山庄,却是以未来女主人的身份。
苏致言早在她答应的那天便飞鸽传书回寻剑山庄,要求他们准备好成亲的仪式和用品。念云踪不明白他为何那么迫不及待,仿佛多等一天就会少一天寿命似的。但早一天晚一天对念云踪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山庄内却乱成一团,来自四面八方的人赶到寻剑山庄,名义上是来参加苏少庄主的亲事,实际上,又有多少人在眼巴巴地盯着寻剑山庄的庄主之位呢?少庄主一向病魔缠身,庄主之位成为众人觊觎的一块肥肉,但若是他成亲生子,格局恐怕又是另一副模样!
念云踪一身素衣游荡在湖畔,即使庄内的人又多又杂,但这片大湖依然美不胜收,不似镜月湖早已被污染得不成模样。
那么大的一个山庄,不知为何,却找不到一个人可以说说话,仿佛每个人都避着她。她轻叹一声,正欲离去,脚步却忽然一停。她想起那个爱作怪的孩子,自从她这次回到寻剑山庄后,便再也没见过他,他还依然喜欢躲在芦苇荡里的小船上吗?也许找他聊聊天也不错!
“喂!许伯襄!你在不在?”
连呼了三声,都没有回应,念云踪用力地拉着船绳将船拉了出来,船上可不正躺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吗?
念云踪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不是许伯襄又是谁?她没好气地道:“你既然在这里,怎么不回答我?”
许伯襄见是她,不由得一怔,随之叹了一口气,像一个小大人一般凝重地说道:“我在想我爹!娘回来了,可是爹没有回来……”
“你爹的事我也很难过……”念云踪突然收声,她咀嚼着许伯襄话中的意思,忽然有种不靠谱的想法涌上心头。
“我爹怎么了?”许伯襄忽然从船上爬起,警觉地看着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告诉我啊!”
念云踪眨眨眼,故作糊涂:“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许伯襄气结,还欲再问,念云踪身后却响起了一个严厉的声音:“许伯襄,回房读书去!你今天的功课还没有完成呢!”
“哦!”许伯襄忽然变得老实,一跃上岸,一溜小跑地离开,也忘了和念云踪说句道别的话。
念云踪认出了那个声音,她回头看着来人,尴尬地笑笑:“鸿君姐姐……”
许鸿君也和她一样穿着一身素衣,她一身素衣是为了吕莫岑和陆小臻,而许鸿君大概是为了商雁丘吧!
许鸿君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念云踪,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雁丘的事,我没有告诉伯襄,也希望你不要告诉他,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可好?”她沙哑的声音似乎有所好转,但听起来依然有些刺耳。明明是恳求的话,却偏偏有种不希望别人拒绝的生硬。
念云踪猜想她是太久没有说话,忽然能说话,一时不习惯罢了。只是她仍然不明白许鸿君为何要这样做:“这却是为何?这种事终归瞒不了太久的!”
许鸿君叹了口气,满脸凄楚:“我从小不会说话,伯襄生下来之后,有什么事都是他父亲和他交流的,他和他父亲的感情非常之好,我担心他如果知道他爹……”
许鸿君捂着脸,哽咽着说不下去,念云踪却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许下承诺:“我明白的,你放心吧,我只当不知道这件事,但其它人那里……”
“其它人就不用你担心了……”
念云踪点头表示明白。
许鸿君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看着念云踪欲言又止。
念云踪冰雪聪明,深知她还有事要说,贴心地拉她坐到一侧石椅上,耐心询问:“许姐姐,你有什么事尽管告诉我,能帮得上的话我一定会帮你的!”
“这件事说来话长,俗言说得好,家闻不可外扬,你不是寻剑山庄中人,本来我是不应该告诉你的,但是我知道少庄主很快就要和你成亲了……”许鸿君思忖良久才开腔,念云踪也始终面带微笑地鼓励她,并未穷追猛打。
许鸿君摇了摇头,竟显得有些哀伤:“本来我也希望你们能幸福,只是我在调查中哑毒的事情时发现了一些事与你有关,我觉得可能有必要告诉你一声,否则等你以后知道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念云踪一阵愕然:“什么哑毒?”
许鸿君面有凄色地抚摸着自己的喉咙:“我并不是天生就是哑巴,原来我竟是中了哑毒……白梵天要问我话,我却只能比划,他看不懂……便着人给我解毒,让我回答他的问题……”
念云踪很是震惊,她听苏致言说他懂事起就知道许鸿君是个哑巴,她也以为许鸿君是天生如此的,却原来竟是中了毒?许鸿君这时已年近三十,算起来竟中毒有十多年了?究竟是何人如何狠心给一个十多岁的少女下这样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