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回到住处,念云踪端了盆温水过来,替许鸿君擦拭脸上手上的污垢,苏致言这才来得及详细询问:“许师叔你没事吧?商师伯何在?”
许鸿君眼眶一红,泪珠便一大串一大串地落下,她抽噎着片刻,才哽咽地道:“雁丘他……他死了!”
此言一出,举座震惊。
她的声音很是沙哑,甚至有些断断续续:“白梵天……没拿到七星灵草,一怒之下……就向他下手,他……他死得好惨啊!”
众人心中难受,沉默不语,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比他们更为伤心的许鸿君。
倒是苏致言细心,一下便发现了不寻常之处,惊异地问道:“许师叔,你怎么……会说话了?”
念云踪也瞬间明白过来何处不对劲,初次遇见许鸿君时,她明明是个哑女,需要用双手比划哑语,才能表达自己的意思,现在怎么突然会说话了?
许鸿君神情怪异地看了眼苏致言,结结巴巴地解释:“我并不是天生就是哑巴,我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就会说话了,可能这是上天赐于我的礼物吧……”
苏致言和念云踪对望一眼,满心疑惑,只是许鸿君不说,他们也不便再问。
许薄扫视了屋子一圈,面色惶惶地问:“我听说大师兄他……”
苏致言沉重地摇摇头:“我们在附近找遍了,什么都找不到……”
许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痛心疾首地道:“自从你们离开寻剑山庄,我和大师兄不放心,一路上都跟着你们。到了桃木观,大师兄便与我分道扬镳,他继续保护你们,命我四处寻找鸿君和雁丘被囚禁的位置,寻找机会救出他们。昨天我无意中听桃木观的弟子聊天时说到大师兄他竟然……唉,一直到今天我才找到鸿君被关的地方,便放了把火把她救出来……如果我在的话就好了,我要是能劝劝大师兄,也许他也不会……”
苏致言摇了摇头,一脸黯然:“如果外祖真有什么不测,也是命中注定的,师叔祖你不要放在心上。”
许薄点点头,又问:“二庄主的事,是否要派人到镜月湖去通知一声?”
苏致言摇摇头,转头看向念云踪:“不瞒师叔祖,这位念云踪姑娘便是叔祖的徒弟。”
许薄诧异极了,打量着念云踪,一脸的不信:“怎么可能?你明明是精灵族的……”
许薄到这时都不知道当年被他拒绝的那个精灵族小女孩便是她,念云踪也不多说,只是笑笑,道:“吕莫岑是我的师兄,他经常提起许三庄主,说您为人爽直,做事认真,是个难得的对手。”
许薄想起那个月夜,曾败于吕莫岑剑下,心中不仅没有任何尴尬和芥蒂,反而十分感慨:“他还好么?听说他和小臻已共结连理,他们生活得可幸福?”
念云踪点点头,语气中充满着羡慕和骄傲:“他们非常幸福,师兄对师嫂很好,师嫂对师兄也很好。”
简简单单的“很好”二字将二人描绘得如同神仙眷侣,令人心向往之。许薄安心地捋着细须,想起了那一直令他耿耿于怀的人:“当年……有一个小女孩,跟着吕莫岑离开,她是否拜吕莫岑为师了?她生活得可好?”
念云踪心中百感交集,她不曾料到许薄竟还记得当年那个小女孩。她怔怔地陷入回忆当中,没有回答许薄的问题。
许薄见她表情怪异,心中有些不解,又道:“她现在大概也有……像你这般年纪了……”他心中一震,瞪大眼睛看向念云踪,那栗色的秀发和尖尖的耳朵岂不是和当年那小女孩如出一辙?
“莫非你便是……”
念云踪含笑点了点头。
许薄摇摇头,心中仍是不信:“我说过你不能学剑你偏不信……可为何二师兄会收你为徒呢?奇哉!怪哉!”
念云踪吐了吐舌头:“其实他只是看中我煮的菜罢了!”
许薄点点头,这才相信了:“二师兄对食物确实是相当有执念,这样的话倒也不无可能。致言,这样吧,你陪念姑娘回镜月湖一趟,我和鸿君就先回寻剑山庄了。”
苏致言看了念云踪一眼,点头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