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小园气喘吁吁地捧着睚眦剑,一路小跑地来到苏若眉面前。
吕莫岑和苏若眉齐齐站起,广场上祥和安逸的气氛顿时为之一变。众弟子的神情不禁有些忐忑起来。论辈份,苏若眉还要叫许薄一声师叔,此刻连许薄都败在其剑下,苏若眉又能有几分胜算呢?
苏若眉神色肃穆,呛啷一声拔出睚眦剑,随着这声龙吟,在场众人只觉得被一股莫名的气息压抑得透不过气来,一股淡蓝色的光芒随着剑身盘旋而出,光芒朦胧暗沉一动不动地笼罩着剑身。
念云踪看得有些迷惑不解,适才许薄和吕莫岑的剑拔出之时,看不到任何光芒附身其上,直到二人开始运行体内的灵气时,灵气所发出的光芒才聚集到剑身上,且光芒清透明亮,随着风吹而飘摇不定。但这柄睚眦剑方一出鞘,便有光芒附着,而那光芒就如同是剑本身发出来的一般,与剑身牢不可破地粘连在一起。
她却不知,这睚眦剑乃是一把流传了几百年的绝世古剑,当年铸剑师睚眦不眠不休连续锻造三天三夜终于造出此剑,心力交瘁之时竟被剑气反噬而死。睚眦修习的乃水相剑法,他自身修炼的水灵气在反噬时被睚眦剑所吸收,从此睚眦剑便变成一把水相古剑,若练习水相剑法的战士使用此剑,睚眦剑中所附着的水灵气会自动为该战士提供加成,而练习其它剑法的战士使用此剑,却和使用其它普通的剑一样,无法施展它的神奇之处。
所以苏若眉使用了这把睚眦剑之后,她自身的修为便立刻提高了一个层次,这对吕莫岑来讲,显得十分不公平。
念云踪不懂,吕莫岑却不可能不知道绝世古剑对于用剑之人的涵义,但他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只是淡淡地笑着,由衷地赞叹道:“果然是一把好剑!”
苏若眉眼波流转,竟也直言不讳地道:“若眉占着这柄剑的好处,对吕先生颇不公平……这样吧,若眉让吕先生三招如何?”
吕莫岑恃才傲物,岂会要一女人相让?他摇着头拒绝道:“如果非要这样说,那在下占了男儿身的便宜,岂不是要让四庄主五招了?”
苏若眉咯咯地笑道:“识得吕先生越久,就越能发现吕先生的有趣……”
吕莫岑不动声色地拔出剑来,认真地叮嘱道:“若一剑就伤了四庄主可就当真无趣了,四庄主小心!”
话未落音,念云踪便看到一团一团蓝色的光芒如潮水般从苏若眉身体里涌出,与睚眦剑上原来的蓝色光芒汇集在一起,幻作成一汪碧蓝色的湖水。
而本该出现在吕莫岑剑身上的那些黄色光芒却一点一滴也未曾出现。
感觉到身体内的不对劲,吕莫岑一颗心在不断下沉,他疑惑地瞟向石桌上那精致的酒壶,又看向酿酒的陆小臻。
陆小臻被他这么一看,有些手足无措地低垂着头,似是不敢抬头看他。
难道是传说中那会使龙族人无法使用自身灵气的消灵粉?吕莫岑面色大变,惊疑不定地看向苏若眉:“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他想起第一杯酒他由于疑心没有喝,直到苏若眉喝完,他才放心地去喝第二个杯子的酒。难道苏若眉早知道他会起疑,故意把消灵粉抹在第二个杯子上,而第一个杯子里其实什么也没有,只是苏若眉迷惑他的伎俩?
想到此间,他不禁失声叫了起来:“莫非你……”
苏若眉心中得意,哪容他说出真相,立时大喝一声截断他的话:“看招!”蓝色的光芒随着剑的挥动如巨浪般径直向吕莫岑席卷而去。
吕莫岑的确来不及继续往下说,他只能举着毫无灵气的剑强力支撑着苏若眉奔涌而来的剑招。
剑招虽在,剑气全无,再强的剑招就算能闪避一波又一波袭击,而无法抵挡对方带来的汹涌杀意。
“唰!”他的胳臂上被划了一剑,鲜血立刻染红了他的衣袖。
吕莫岑的心越来越冷。他知道自己太过大意,以为所谓名门大派都是坐得正行得直之辈,哪知堂堂寻剑山庄庄主的女儿,竟然会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扑哧!”吕莫岑只觉得腹部一热,他皱了皱眉,却没有时间查看伤口究竟有多深。
吕莫岑又想起苏若眉要求和他比试时,许薄那担忧困惑的表情,想来他也觉得苏若眉不是他的对手,才会如此反对吧。他还单纯地以为苏若眉是仗着睚眦剑的功效才满怀信心,没料到她竟恶毒地给他下了药,连一场稍微公平一些的比试都不肯给他!
“唰!”他虽然动作很快地避开的那凶猛的一剑,但睚眦剑太过锋利,额头上还是被轻轻地划了一道,血流过眼眶和鼻子,显得面目有些狰狞起来。
“呀!”念云踪失声惊呼起来,她毕竟还是少女心性,看到吕莫岑的脸受了伤,第一个念头竟是替他的容貌担忧。
苏致言看了她一眼,突然用力咳嗽了起来,上全身紧缩成一团,仿佛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