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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年关过关

过年前夕,吴为遇到一个大难题。

他去了县委书记办公室3次,身上一包钱揣了3天,就是送不出去:真想不到送礼会有这样难!

第一天早上8点钟去的,“莫到君行早,更有早行人”。书记紧靠走廊的办公室门前,人头攒动,来晚了。

第二天是下午去的,那就更夸张了,走廊中挤得几乎水泄不通。

第三天是下班时去的。嗬,等候的人都转了弯,站到搂梯口去了。

原来,当了10多年局办公室主任的吴为,年届40岁,恰逢提拔的一个年龄坎上。

前不久正好局长提升,副局长接替了局长。那么,这个副局长的位置能不能留给自己呢?绞尽脑汁之后,吴为找人帮忙牵线,好不容易与县委书记接上了头。

朋友说了: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下面的戏,就得靠你自己去演了。

在这关键时刻,又将年关近至,此时不送点礼打点打点,把基础加固巩牢,更待何时?可似这样送礼,也真是叫人受不了。

不瞒你说,吴为有几次已捱到了门前,却又让人捷足先登给挤到后面来了。气得吴为骂过几次街:你们这些人也真是的,自己后来的也直往前面挤,一点也不讲社会公德、文明礼貌。

然而,你说你的,他们照样插队不误。对付这些人,你能有什么办法?

这天深夜,吴为还在为礼难送犯着愁:也是呢,全县那么多人,找书记办事的人一定不少。都想赶在年前这几天送礼。年前就这么几天,万一年前礼送不出去,年后又不能送,这不要误大事了吗?

吴为继续在想:可都赶在这个时间段送,还要运气好碰到书记正好在办公室,这事真的说有多难就有多难。一旦遇上书记在办公室,你说,免得再来,有谁不想急着把红包送出去?所以就出现了插队现象。

如何解决插队现象呢?吴为绞尽脑汁,想到了一个绝妙办法,那就是,请人维持秩序,排队进书记办公室。

是呀,看来没有个维持秩序的人是不行的。可谁来做这个维持秩序的人呢?吴为突然想到了自己。是呀,为什么我就不能暂且维持一下秩序呢?等自己办完了事后,没人维持秩序,又出现了乱插队现象,这就与我无关了。

同志,请排队。“维持会长”一边将一位刚来就想挤进门的青年男子,喊到足有2米长的队伍后面去排队,一边叮咛说。

你们走开,那位青年男子还想插队:我有急事。

你说你有急事,“维持会长”说:可在这排队的人谁没有急事?你说,在这过年前夕的,谁不忙呀?

告诉你吧。我在这儿都等了2个小时了。队伍中一位中年妇女说:真要感谢这位同志,人家没得我们一点好处,看到门口人挤人的,谁都不让谁,谁都不能进门。他才主动当了这个临时“维持会长”维护秩序的。

是呀,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说:如果都不排队,谁都不能进去办事,那不害了大家。你若想进去,你就得听从“维持会长”的安排。否则,你就走人,明天再来办事好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那位青年男子不好意思,也只好硬着头皮到后面排队去了。

这时门“吱”的一声开了,不等里面的人出来,前排那位就早已挤了进去。

这里,进、出门人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看到大家都是这样,新来的几位也自觉地排在了队伍后面。

轮到“维持会长”进门了:嗬,我这个点子还真不错。礼终于可以送出去了!吴为几乎已经听到,有人开始叫他吴副局长了。

当他兴奋地从书记办公室出来后,下得楼来,又仿佛坐上自己的专车。到了局里,正往副局长办公室走去时,身后传来了一句的士司机洪亮的声音:你还没给的士费呢。

好梦让声音惊醒:唉,夜想千条路,早上起来还得买豆腐!

当然,“维持会长”这条路不是不可以走,只是明目张胆地站在那儿排队送礼,还真是有点难为情的呢。

随着年关越来越近,吴为也越来越寝食难安。看来,像这样送礼,恐怕这礼是无论如何也送不出去了。

还是另作打算吧。作何打算呢?吴为在想:莫不是真要让我去当一回“维持会长”不成?然而,这年头谁又会听你这个组织部没发官帽文件的“维持会长”的话呢?

吴为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了。为了自己早为副局,随着年关时日的越逼越近,管它呢,他也只好挺而走险当上了一回“维持会长”了。

不久,吴为如愿以偿走马上任当上了副局长。然而宝马车还没坐热,他又被“双规”削职为民了。

成也肃河,败也肃河。县委书记因受贿罪被捕,把吴为送礼之事也和盘托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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