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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炀城九月战

木凡骑着白马,依照《神州山河》,按图索骥,前往禹谷,将到炀城,途经一林,名燧木林,林中树木茂密,花草繁多。却不闻兽鸣,不听鸟叫,静得出奇。

木凡性格粗狂豪放,倒也没有在意,继续向前行去,不料走到一处,小路两旁,杂草从中突然冲出十几名军士,个个高大魁梧,身披甲胄,头戴铁盔,手持长剑,挡在木凡身前,拦住去路。

木凡见了,立刻虎视前方,手按宝剑,以备不测。

一名领头军官上前两步,大声喝斥,道:“来者何人,哪国人氏,去往何处?”

木凡从小父母双亡,走南闯北,见这形势,倒也不惊,镇定自若,扬声答道:“我叫木凡,木族姜国人,去往禹谷,途经此处,烦劳让路。”

那军官厉声大喝,道:“休要欺我,木族远在东土,距离此地几万里,禺谷更是我火族十六国禁地,怎可去得,我瞧你倒像敌国奸细,来此探我军情,看我如何将你捉回去,再行拷问。”话毕,不由木凡辩解,提剑便冲上前来。却不料白马一声怒吼厮鸣,竟然将他喝退三步。其他士兵见此,一窝蜂地全朝木凡拥了过来。

木凡腿驾着马,挥剑迎战。短兵交接,不时冒出火花。十几名士兵同时乱剑砍刺,凶险十分,木凡凭借白马之威和敏捷身手,缕缕险象环生。战了半晌,木凡虽未受伤,亦是大汗淋漓。那些士兵也是大气呼出。

突然,那名领头军官高高跳起,纵身一跃,朝着木凡迎面刺来。木凡措手不及,只得跳下地来。见了木凡坠地,其他士兵一拥而来,白马发威,横冲直撞,那些士兵又调过身来,群战白马。木凡独战那名军官。毕竟那军官久经战斗,经验丰富,木凡怎能敌得,没过多久便被擒了。那马见了木凡被擒,也放弃抵抗,低鸣一声,似乎不满这个新主人怎会如此嬴弱。

这一人一兽,被那群士兵押往炀城……

炀城牢内,蹦蹦脚步声传来,是那军官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粗犷大汉,满脸胡须,面无表情。军官立在一旁,大汉走上前来,道:“木凡,我是这炀城城主狄霸,还你东西,你确实不是敌军奸细。”狄霸将那剑和书信递给木凡。随后又给木凡一副铠甲。

木凡不解,道:“这是何意?”

狄霸道:“以后你就是我燧明国士兵了。”

木凡微微发怒,道:“既然已经查明我非奸细探子,理应放我才是,逼我充军,岂非强人所难?”

狄霸道:“一则你那坐骥伤我两名士兵,致使他二人不能参加战斗。二则因为那本《燧人火典》。”

木凡辩解,道:“你们不分是非抓我,反被伤了,这能怪我?这《燧人火典》又是何故?”

狄霸道:“不管谁是谁非,终究因为你,我的士兵才伤了,这是事实!现在正是两军交战之时,所以你得代替他们战斗。”

狄霸沉思片刻,还是问道:“这《燧人火典》,你是如何得来?”

木凡如实回答,道:“这是我师傅传授于我的。”

面色吃惊,狄霸急切追问:“你师傅可是煜霄皇子?”

木凡答道:“我师傅是叫煜霄,也是燧明国人,不过他可不是你们的皇子,因为他说他有几千岁啦!”

“哈哈哈哈!”狄霸大喜,道:“是!一定是皇子殿下。这可太好啦!我燧明国有救啦!”复问道:“煜霄皇子现在何处?”

木凡想到煜圣,心生伤悲,道:“我师傅已经去世了,就在昨天归西的。”于是木凡将如何遇到煜圣如何拜他为师的事说了一遍。

狄霸听后,转喜为悲,长叹不已。道:“你既是煜霄皇子传人,理应保护他的子民,这兵,你非当不可了!希望你也能如皇子那般,建立千秋不朽功业!”话毕,狄霸便走了。

那军官却上前,道:“不打不相识,我叫炎九,你以后就跟我啦!你可不要想着逃跑,别忘了那白马还关着呢!它可真是一匹骏马,厉害之极!”话毕,哈哈大笑几声走了。

木凡暗自度量,如今被困此处,不知何时才能到那禹谷,将信交给鸿桑仙子,完成师傅遗愿,也罢,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来到街上,不料很多百姓把他团团围住,打招呼,甚是尊敬,一问之下,才知城主狄霸已经将他是煜霄传人的消息公之于众。众人很怀恋煜霄皇子这个传奇人物,就都来想要一睹皇子传人的芳彩。

正在这时,有人喊道:“敌国大军兵临城下!敌国大军兵临城下……”

围观百姓立刻乱了阵脚,争相奔逃,城中一片慌乱,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木凡匆忙赶上城楼,见狄霸也在城楼上观望,满脸担忧。城外一片旌旗,上书“结匈”二字,烟尘滚滚,连绵数十里。这时,一个军官满脸灰尘,身上血迹未干,匆忙而来,对着狄霸,下跪道:“末将阻击敌军未果,罪该万死!”

狄霸双手扶着那名军官,道:“候虎将军快快请起,若非你率军拖延敌军多时,废破城墙怎会补修完好,当是大功,何罪之有!”话毕,相互引见木凡候虎。

候虎惊道:“煜霄皇子几千年不知踪迹,想不到今日见到他的传人,大喜大庆!”话毕作倚相拜。

木凡还礼,问道:“人怎可活几千年不死?”

狄霸笑道:“功力深厚之人,可活几百岁,乃至上千岁,而法术广大,得道之人,成仙成神封圣,早已超脱生老病死,我燧明国,就有不死神鸟火凤凰,已经活了几万年啦!”

木凡愕然,这世上当真还有神仙存在!

狄霸又道:“你是皇子传人,本该给你个大将职位,但在军中,升迁皆凭军功,我也不能坏了规矩。”话未毕,只见城外敌军已经安营扎寨,东西南北,蔓延数里。炊烟袅袅,刀剑如林……

这夜月圆如盘,夜空朗朗。战鼓声起,敌军攻城,杀声漫天。排排云梯倚靠城墙,敌军士兵层层涌上。城楼下铁木撞门,“咚咚”声响犹如雷鸣。刀剑相接,火光四起。喊声杀声一片,。

木凡吞下一颗煜火丹,顿时感觉一股暖流从喉中滚滚下落,瞬间通达全身。丹田内犹如生出一片火海,席卷全身。腾腾热力又从丹田直冲脑顶,汇聚其中,如当头劈雷,在头顶炸开,木凡大叫一声,一股青烟自口中喷射而出。双臂皮肤犹如波浪起伏,色彩变化反复,直至那股热力在周身运行二十四周天方止。木凡顿感精神抖擞,充满力量,心中不禁惊喜难言,只朝着敌兵,大喊三声“杀!杀!杀!”拳攻剑砍,以一挡十,游刃有余,勇猛非常。

战斗整整持续一夜,天明方才罢兵,两军各有死伤。

次日,城中百姓纷纷拿来自家酒肉干粮,犒劳作战将士。士兵们吃了早饭,有的坐地倚墙睡觉休息,有的聚在一起交谈闲聊,话到一处,诉说丧兄失弟,弃伴亡亲之痛,个个捶胸大哭,悲戚甚重,继而化悲为仇,迅速传染给其他士兵,怒火燎原,誓与敌军不死不休。

然而一连八个月,攻城守城相持不下。城楼上下,尸横遍地,鲜血染红城墙。八月过去,木凡起初被逼迫作战,而后与众军士同生共死,感情深厚,何况百姓优待,敬重非常,到如今也已是真心实意愿为炀城而死。狄霸也早还了他的坐骥白马。

狄霸召集众多将领城主府议事,木凡因为战功累积,升职大将,领军五千人,故而也在其列。狄霸满脸忧色,道:“敌军尚有三十万,我军却不足五万,且如今粮草将尽,最多可以维持半月,这该如何是好?”

木凡问道:“难道无援军?粮草不能从其他城池调来?”

候虎道:“你有所不知,自我火族千年前分崩为十六国,各国争抢地盘,战争不断。就说此次战争,我燧明国就与燧火国和结匈国同时作战,多个城池都在作战。所以我们没有援军!”话未毕,炎九愤恨道:“若不是燧火国这个叛逆勾结唆使,结匈国五千年前大败,余威犹在,如今怎敢来犯?”

狄霸身旁立一青年,身高八尺,面如白霜,唇红齿白,丹凤眼,卧蝉眉,手执巨斧,威风凛凛,上前一步,声如响雷,道:“敌军攻城,我军守城,已经八月有余,正是敌疲我逸之际。若我军粮足,自当坚壁守城,稳中求胜,然而我军粮草将尽,宜出城急战。更何况敌军虽众,却不精,我军虽寡,却个个骁勇,当兴奇兵速战!”

木凡见他貌相不凡,道:“敢问将军大名?”

狄霸笑道:“他叫刑天,今年二十,作战勇猛,军功卓著,现在已是我军中第一虎将。”话毕,将木凡也介绍给众多将军认识。

众将听是煜霄传人,都对木凡敬重有加。

木凡赞同刑天所言,道:“狭路相逢勇者胜!我愿领我部军士出城迎战。”

狄霸应允。木凡回营领军出城,狄霸和众将领也到城楼观望。只见他部队列严整,士兵个个雄赳赳,气昂昂,木凡骑在马上,手持宝剑,面容威严。众将见了,心中暗暗赞赏,微微点头。

结匈国军中,也出来一对人马,见带头那人面色微黑,油油发亮,仪容异象,五柳长髯,飘扬脑后,甚是威猛,手拿九节金鞭,坐骑五色牛。

狄霸一眼便认出那是何人,对木凡大喊道:“木凡,来人叫柏鉴,是燧火国成名猛将,不可轻敌!”话未毕,柏鉴一人当先,纵牛挥鞭来战。

木凡驾着麒麟,执剑相迎。剑鞭相撞,咵咵作响,两兽奔腾,灰尘飞扬,木凡飞身跳起,一剑劈下,柏鉴不慌不忙,抽鞭横扫剑来鞭架,绕身一点风摇头,鞭去剑迎,不离腮边过顶额,只杀得尘土蒙蒙,旭日辉辉……二人大战百余回合,不分胜负。城楼上的刑天看得心中痒痒难耐,双手提斧,大喝一声,声动苍穹,纵身跳下城墙飞奔来帮,二人合力战柏鉴,不到五十回合,柏鉴不敌,掉转牛头,想要逃走。木凡、刑天哪肯,急速追去,刑天一跃,一脚把柏鉴踢下牛背,柏鉴被擒。木凡士兵见了,争相奔腾直杀过去,两军战了一个时辰,木凡军大获全胜,斩杀敌军五千方才鸣金收兵。

却说柏鉴被压到城主府,抬头挺胸,立而不跪。

狄霸大喝,道:“大胆柏鉴!亮你多大本事,缕缕与我为敌,今已被擒,何不屈膝求生,尚敢抗礼不尊?”

柏鉴义正言词,厉声喝道:“无知匹夫,我与你等现为敌国,恨不能将你等生吞活剥,以利我国,今不幸,结匈国小儿奸诈,不出援军,而被你等擒拿,有死而已,何必多言!”

狄霸道:“收入牢房,明日正午,斩!”左右军士将柏鉴压了下去。

炎九连忙劝道:“城主明鉴,我在燧火国时曾与柏鉴共事,深知此人忠义,更兼身怀武功奇术,勇冠三军,尚是可用之人。”

狄霸笑道:“我也知柏鉴忠义信勇,乃可用之人,故而没有立刻斩杀,只是,你们谁能劝降?”

候虎推荐木凡,道:“此事或许木凡将军可以,他乃煜霄皇子传人,而柏鉴一向仰慕敬重煜霄皇子。”

木凡为难道:“我与柏鉴素不相识,该如何去劝?”

于是狄霸又将火族历史给木凡说了一遍,煜霄当年如何如何,火族一千二年前,至巫蛊之祸起,一国分裂为十六国。又言柏鉴又是如何看重名声,尊崇煜霄,一系列劝降入手点。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木凡心中对于劝降一事也有了些把握,便应允下来。众将在城主府吃了晚饭,木凡便向大牢径直而去。

柏鉴见了有人来,斜视一眼,闭目不语。木凡走上前来,道:“柏鉴将军,你好!我叫木凡,你或许不认得,不过,我的师傅,想必你一定听说过,他叫煜霄。”

柏鉴心中一惊,身体微微抖了抖,睁眼看了木凡一眼,然后又闭合眼睛。

木凡心中大喜:有门!又道:“将军为何?你本属火族,与燧明国百姓乃是一家,为何帮助那结匈国来攻伐自家之人,残杀同胞呢。同根所生,相煎何急?而让亲者痛,仇者快?岂不是愚之至也。”

话未毕,柏鉴突然睁眼,大声道:“我乃燧火国人臣,理当食君之禄,忠君之言,听君之命!”

木凡摇摇头,笑道:“一千二百年前,哪有燧火国?叛臣逆子分裂国家而为君,难道你也要忠?更何况燧火国国主勾结外夷,年年兴起战事,刀兵不歇,生民涂炭,为了一己私心,残杀自家族人,乃是无道暴君。将军仁慈,又于心何忍呢?”

柏鉴长吁,一言不发。

木凡又道:“非我苦苦相劝,识时务者为俊杰,将军如今被擒,若不降,则徒死无益。将军豪杰,虽不畏死,但你若就此死啦,百姓只道是杀了一愚忠之人、刽子手、屠夫,尚留污名。如此死去,又有何用,空负将军大才。然良禽择木,贤臣择主,你若降了,便是忠于火族,此乃大忠大信,百姓只会说,将军弃暗投明,宁弃暴君之宠,厚禄之诱,以洗万世污名,乃真大丈夫也!”

柏鉴被木凡说得如梦初觉,如醉方醒,向木凡拜礼道:“既是煜霄皇子传人来如此说道,我若不降,便是不知天高地厚了。只是先前无礼,恐城主不纳降,众将不相容。”

木凡双手握住柏鉴的手,笑道:“城主量如沧海,怎会不纳细流?众人更仰慕将军久矣!”

柏鉴遂降,炀城上下,亦待之如自家兄弟,柏鉴深受感动,万死不辞。

七日后,候虎叫阵,不料敌军垒起土山数百座,山上布置弓箭手无数,纷纷射箭,如同雨下,候虎无奈退回城中,众多士兵更是苦不堪言。

狄霸见了,问众将,道:“这可如何是好?”

众将沉默。

过了半晌,木凡建议道:“可做投石头车,当可破之。”

众将纷纷赞同,道:“此法甚好!”

柏鉴道:“结匈国军队的粮草尽在燧木林中,到了夜晚,可派奇兵偷袭,火烧粮草,则大事可成。”

众将深以为然,拍案叫绝。

狄霸立刻在城中募集百姓工匠,连夜赶制投石车百余辆。

翌日,候虎再去叫阵,敌军弓箭手一上土山,木凡立刻下令“打!”士兵拽动投石车,炮石飞空,乱打一通,弓箭手无处可躲,死伤无数。几日下来,敌军叫苦不绝,投石车更被贯以“霹雳雷车”之名。而候虎带兵趁势冲杀过去,斩获敌军一万,无奈敌军纷纷涌来,越来越多,只得拔马撤军。

一日,入夜,月黑风高,凉风簌簌。狄霸亲率四万大军出城攻打敌军大营,结匈国军队尽数出营应战,欲与狄霸决战。

木凡和刑天各领五千人马从偏门而出,摸黑悄走偏僻小道绕过敌方大军,进入燧木林。一声令响,如天崩地塌,万千火把“嗖”的一声同时点燃,一万军士一齐发喊,动天彻地,冲向敌方守粮军队,争先恐后奋勇杀敌,不久便胜,纵火烧粮。只见燧木林立刻变成火海,火光冲天,照亮一片天空。

木凡、刑天又领军从后方乘骥劫营杀来,军士冲奔掩杀,犹如一条蛟龙在人海翻滚,个个雄赳赳,气昂昂,人人凶如猛虎,恶似豺狼。且看木凡,一骥一宝剑,敌中驰骋,犹如鱼儿戏水,所向无敌。再看刑天,一驹一巨斧,疆场奔腾,宛若猛龙过江,醍醐灌顶……只杀得灰尘滚滚,愁云荡荡。

结匈****见粮草被烧,本就惊慌,现又腹背受敌,更是恐慌莫名,争相逃跑,溃不成军,找不到了东南西北。人撞人自相践踏,马撞马遍地尸横。逢剑的甲胄破裂,着刀的肩背涌血,挨枪的血肉窟窿,遇斧的人头落地。厮杀声,惨叫声,哭喊声,惊恐声,马叫声……混杂一起,哀声动天彻地。

三军会合,狄霸、木凡、刑天领军追亡逐北,奔杀一夜,火光照耀,天空泛起一片红晕。

天明,只见炀城外尸积成山,血流成河。而城中百姓纷纷走上街头,敲锣打鼓,一片欢呼庆祝,万人空巷。

历时九月,炀城大战终于结束,狄霸召集众将士,论功行赏。待到木凡之时,他婉言拒绝道:“我非火族人,怎可做火族的官,此番作战,亦不过是为形势所迫,又何功之有?”

刑天道:“将军何必谦让?你出计打造霹雳雷车,率领奇兵火烧粮草,杀敌无数,样样都是大功!又是皇子传人,与火族渊源之深,早可算是火族之人了。何不加官进爵,与我等一统火族?”几个月来,刑天与木凡朝夕相处,同生共死,二人又脾气相投,已是好友。而此时自己已经连升三级,自然希望木凡也能身居高官要职。

木凡回道;“功名对我如浮云,我视利禄为粪土。我自小四处漂泊惯,闲云野鹤惯啦,却是做不来官,带不来军。将军不必在劝。”

狄霸见木凡去意已决,指的哀声叹息自己痛失人才。

刑天思度,劝不成,只能智激,到:“好男儿,铮铮铁骨,当傲笑疆场,马革裹尸还。渴则马上痛饮美酒,饿则饱餐敌将肉。避祸不就,岂非贪生怕死?”

木凡苦笑无奈,只得以师傅所托为由,婉拒好意。

待得众将走后,狄霸留下木凡,道:“禹谷乃是火族禁地,望你好自为之。”告诫完毕,叹息着让木凡离了去。

夜深人静,万家灯火熄灭时,木凡骑着白马,悄悄离开炀城,去往禹谷。

然而,意外之事却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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