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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启蒙

“做人要诚实!火要空心,人要虚心!”奶奶的这句话,将回荡在我耳边一生都不会消失。她说的故事,让我早早学会了做一个善良而珍惜生命的人。

说到我的启蒙老师,我奶奶应该是第一个。我好像听过这个说法,小孩子的形象记忆,要大于抽象思维,但是我对我奶奶的记忆大多在这些语言中。

我有过想象,当我奶奶发脾气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挥舞着拳头,在那里双手插着腰,然后大声咆哮,但是我记忆中从没有过这场景出现。

记得启蒙故事是这些,当时天气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是我总是和奶奶坐在一个土挖成的火炉旁,然后我开始缠着她讲故事。

故事名字我已经不知道是叫什么,其中一个是凡人做好事背仙人的事。

一个凡人天天在一条崎岖难走的路上,背老人,做善事。一天,一个神仙路过,被这人的善举所感动,决定度他成仙。

于是假扮一个跛脚老人,那人还是如往常一样,热情的过来帮助这神仙。面对走来的凡人,神仙故作疲惫,气喘吁吁,有点老弱病残的样子。

“这路难走!老人家,我背你过去吧!”年轻凡人微笑着搀扶起驼背的神仙。

“小伙子!你可要想好了!我可没有东西给你啊!”神仙掏了掏衣袖,除了破旧的衣服,什么也没有。

“没事!我本来就是为帮受困难的人,才会在这里,如果是为了回报的话,我早进城里去了!”凡人慷厚的微笑了下,二话没说背上了神仙。

说来奇怪,这瘦骨嶙峋的老人居然很重,身体健硕的凡人,居然差一点没背起来。他额头微微出汗,那神仙会意的在心里笑了笑。

“小伙子,背的动吗?累了就放我下来吧!”神仙试探的问道。

“不累,我年轻有得是力气,马上就到了!”

“一,二,三,四、、、、、、!”神仙开始数起数来。

数到二十时,又问:“小伙子背的动吗?”这时,那年轻人已经很累了,头上大颗大颗汗珠落下。

但是他还是坚持着咬牙说道:“不累!我们就快到了!”

“二十一,二十二、、、、、、!”神仙又接着数。

数到五十的时候,又问:“小伙子,背不动就把我放下来吧!”这时那凡人已经双腿发抖,眼睛都有些眩晕,但是他又一次咬牙坚持拒绝了。

这样一直数到了一千,神仙再次重复问道:“还是放我下来吧!”这时的凡人,已经脸色惨白,面无血色。

他的忍耐和坚持终于到了极限,他咆哮的抛下神仙,大吼道:“背你已经够辛苦了!还这么啰嗦!”

抛下神仙的凡人顿时一阵轻松,好像放下了重担,一下心里舒坦多了。但是他回过神来时,那瘦骨嶙峋的老人已经不见了,故事就这样结束。

然而其中的道理和人生哲理,却让我用一生去思考和体悟。当我说完这个故事时,我的记忆就从这里开始。

“叮铃铃!叮铃铃!”一个闹钟响了,我从迷迷蒙蒙的沉睡中醒来,我今天特别兴奋,因为我要去上小学了,对于八岁的我,现在上一年级已经是不小了。

麻利的穿上衣服,当然这是我那哥哥的旧衣服,我们农村都有个习惯,就是在家里小的孩子,穿大孩子的旧衣服,也许这就是节约,但是确实很实用。

我穿的是一件牛仔衣和黑色布料裤子,搭配并不协调,但是看起来还不错。我哥哥在上初中,也就是在乡里建的初中学校。

这时妈妈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荷包蛋拌饭,笑呵呵的过来帮我穿鞋,和整理书包。这书包是新买的,可以说是我上学的第一件学习用品。

“啊娘!(妈妈)我要迟到了,今天是第一天上课,昨天老师说了,迟到要被罚站的!”我一边吃饭,一边心里焦急的说道,就像自己放了错误一样。

“才七点钟,不会迟到的!”妈妈无奈的将书包放在床头说道,然后开始去翻衣柜,我也不知道她在找什么。

三两下,我吃了个精光,背起书包就准备冲向学校。

“哎!等一下,带上这三角钱!不要乱花啊?家里没有多少钱了。”妈妈塞给我三角钱后,看着我幸福的笑了。

“嗯!我不会乱用的!”我满口自信的回答到,其实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三角钱是多少,也并不知道什么是节约,但是我知道,听话是不会错的,就像做个诚实的人一样。

我刚走到村间路上,一个熟悉的哭声让我回头看了看,我知道这人是谁,是和我差不多大的同村伙伴。

我们村今年一起读书的就三个人,一个是我,另两个是张应和张中。其中张应和我经常打架,当然最后都是我打赢了,不过我们很快又会合好,还有一个张中很少会和我们吵架。

这时一个很高的中年男子大声咆哮道:“给了你五角了!你还要哭什么!去学校去!”这人是张应的父亲,我都有些怕他,因为他看起来就像是个会发火的人。

我这时感觉自己是多么有优越感,于是我有些炫耀的说:“我才拿了三角钱都没哭,你哭什么?”

张应和我差不多高,听到我说话,眼睛还湿润的看了看我,好像是听懂了我话的意思,瞥了瞥眼睛,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哭着要他老爸给钱。

“快和张林一起上课去了,你们两个人有伴。”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从村口走出来说道,戴着一个棉布帽子,她是张应的奶奶。

对于大人的话,我并不反感,我也在想快迟到了,于是等了下张应,我开始加紧脚步走到了村子口的公路上,公路两边都是田。

在路上我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我也知道,刚才我对他的嘲笑,他已经记恨在心里了,只是找不到借口和我吼上一两句。

我也不管他,心里想:“第一天去上课,老师听说是那位好老师,好像叫什么啊芳!而且就是我们这村子另一个寨子的!听说她对学生好好、、、、、、。”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和他拉开了有五十步的距离,我回头看了看他,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我现在可没心思去和他打架,也不知道为啥,我并不喜欢听到别人议论我。

虽然我猜想他一定又会在心里骂我,因为从他看我的眼神就知道,要么瞥眼看我,要么就是翻白眼,当然这些都是我偷偷看到的。因为正面他还是不会这么直接惹我。

家距离学校并不远,我们仅仅用了二十分钟就走到了,找到自己的教室,这是最基本的一件事,但是我们却用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因为发现好像教室都有比我们大的孩子,所以不敢进去。

“喂!哪里来的小屁孩!滚远点!”一个身穿着蓝色衬衣的胖子对我吼道,他悠闲着坐在课桌上,右脚踩在一张新椅子上,另一只脚悬空着荡来荡去,好像很霸气的样子。

对于比我高半个脑袋,起码大了五六岁的人来讲,我确实还不敢直接跟他叫板,因为从身板上来看,我绝对是会被吊打的份,当然我也不会滚。

张应这时站在我后面,不知道那蓝衣男孩看到了什么,急忙跳下桌子,去了最后一排安安静静的坐好,不时还看了看窗外。

这时一个穿着灰色棉布衣的男子从我身后走出来,他剃着个平头,我知道他是谁,他是我们村的张量,他比我大六岁,现在应该是上六年级了,在这里读书的同村孩子,比我们大的差不多都是我哥那一年龄段。

他是唯一一个还没有转到乡里上初中的学生,从他拖拖拉拉的样子,我很快看出他一定是个不爱学习的孩子。

这时我试探着走进这间教室,张应好像有些胆小,还站在外面,我第一次走进课堂,心里是激动和兴奋,好像自己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一般。

我看到教室四周墙壁上都挂着一个人的头像,下面写着字,但是我不认识。这时教室已经很嘈杂,对于我的进去,好像一下子很多人都安静的看向了我。

“来!张林到姐姐这儿来?”一个大我五六岁的女孩对我甜蜜的微笑着说道,她坐在最后一排,靠教室门那里。

“嗯!我是在这上课吗?”我很高兴的走了过去,我认识这女孩,我是应该叫她表姐,她梳着两个辫子,眼睛大大的带着乡里人的朴实美。

她给我让出一边椅子让我坐下,笑着说道:“现在是早自习!你第一天来还不知道吧!待会下课了老师会给你们安排教室。”

“哦!好,好看啊!这是要学的书吧!”我心里紧张的看着书本,因为我发现我一个都看不懂,心里开始担心起来,因为我身边这位表姐是村里出了名的学习成绩好,我当然也想成为学习好的学生,现在看来一切都不是那么容易。

表姐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我喜欢把头发剃的很短,所以我好想都能感觉到她手的温度,就在这时我忍不住喊了声。

“别坐!刚才有人踩了你的板凳!”我这一声,在教室里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所有人再次看了过来,我是叫我们村的张量不要坐,我把刚才蓝衣男子踩踏在他椅子上的事说了出来。

他看了看,脸色变了变,那个蓝衣男子狠狠的看了我一眼。我表姐也狠狠的拍了我一下,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不要多管闲事!这下可好你可惹麻烦了!”

我摸了摸头不理解是什么意思,心里想:“做人不是要诚实吗?我只是提醒他一句就惹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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