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呀,弄墨,亲亲娘子,你是要让孩子出来没有爹么,啊呀呀。”
火势没有最猛,只有更猛,冲天的火势喷洒的火桨都蜂拥的朝着禁锢圈喷去。
禁锢圈原本就是透明的,现在被考的成了火焰的颜色,越发的深了。
骗子,弄墨最痛恨的就是骗子,尤其是感情骗子,骗的她那么痛不欲生,那么绝望,不仅瞎了阴阳眼,还被火烧的皮开肉绽。
这一次,她要让他慢慢尝,也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有的是办法。
双眸一狠,脑中忽然闪现一些奇怪的文字,那些是在火壁上闪现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她神出鬼没的念着,竟然那么顺。
“啊呀呀,啊呀呀…”火圈中的妖孽男忽然抱着头,痛苦的蹦跶着。
“啊呀呀,别念了别念了…啊呀呀…”火圈中的男子打着滚,面色扭曲。
忽然,火圈中的人化作一团黑雾,想冲出火圈,却怎么也冲不出来,那痛苦的声音连绵不绝。
冰宫
车非铭黑沉着一张可以冰冻出冰来的脸阴鸷的盯着跪在地面上的清风,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阴霾笼罩。
“明日在不醒来,你自行了断。”冷酷的声音带着决绝。
弄墨昏迷已一天一夜了,安静的睡颜,绵长的呼吸,看不出什么异样,却一直沉睡着,怎么叫都叫不醒。
清风苦着脸,却没话可说。
身为魔界的神医,不能救自己的夫人,怎么说他是没脸的。
现在,最让他难受的是,他竟无能为力,没有什么比这个让人抓狂的了。
颓着脑袋,他走了出去。去看看,那些残卷上有没有类似的病症。
夫人,挺住,我一定会让你醒来的。
清风走了,偌大的冰宫只剩下车非铭。
他此时的心,就像是被雾霾笼罩住了,怎么也吹不散。
握着嫩白儿纤瘦的手,在看她手腕上的红痕时,俯身,轻轻的亲了亲,眸中满是疼惜。
“弄墨,明日是你生辰,你答应过我,只跟我一个人过的,你怎么能耍赖呢。”
修长的手指抚着她的面颊,一天一夜,他不合眼的守着,此时此刻,却觉得她无比的瘦弱。
苍白而没有血色的脸,让他心痛。
到底是什么,让你沉睡不醒?
“我们说好的,什么事都一起商量的,你怎么可以不经我同意就睡着了呢。”
亲了亲她的眼角,那动作轻柔的不能再轻柔。
手一招,一衣服现出,他细细的抚着,每一寸每一缕,看的那么仔细,随后揣在怀中。
“弄墨,若是明日你不能亲眼看我穿这衣裳,我便把它烧了。我知道这是你一针一线制出来的,也舍不得,可你看不到,又有何意义,不如烧了好。”
车非铭自言自语,眉宇间笼罩着雾霾。
然,清风也不闲着,翻箱倒柜,将所有的医术翻了个遍
“上古残卷记载,梦中沉睡,似是而非,梦境亦是自身最真是的想法,夫人到底是梦靥了么?”
丢开医术,他在收藏的医术中翻着,忽然,他的双眼亮了起来,激动的将残卷上的记载浏览的一遍,好似要确定其真实性,他反复的看了几遍。
“造梦者,利用特定的空间,编织着美丽而破碎的梦,似真非真,造梦者最大的兴趣便是看到进入梦中的人生不如死,那么他们将会获得最大的心里满足感的同时功力也会大增。”
理解到这里,清风猛然一顿,心里一个咯噔:夫人有危险。
继续看下去,“造梦者以造梦为生,入梦者越痛苦,他们的修为提升的更多,不仅如此,若是入梦者不能自醒,那便在梦中被活活的折磨而死。”
一看到这里,清风顾不得那么多,拿着残卷直奔冰宫。
“君主,快,快…夫人有危险。”
冰宫的一头传来清风急切的声音,车非铭侧头,阴仄仄的看着他。
顿了顿,清风才开口:“君主可听闻造梦者?”
“你是说…”
“恩…”清风重重点头:“上古残卷有记载,夫人这是入梦了,而且造梦者修为不浅。”
说罢,他将残卷递给车非铭,车非铭绷着脸,迅速浏览完了之后,脸色黑沉的几欲滴出墨来。
“伤弄墨者,杀。”
残卷一飞,清风赶紧接住,在次抬眸的时候那里还有大人的身影。
见此,清风紧绷的身子一放松,忽然双脚无力,跌坐在地面上,有气无力的看着病床上的弄墨。
“夫人,千万要顶住啊,大人去找你了。”
进入梦中的车非铭,一颗心楸着,急切,害怕。害怕弄墨遭受不为人知的痛苦。
而此时,火圈的颜色愈发的深红了,妖孽男的声音越来越小,可依旧摇晃着身子,现在的他已不在是黑雾,而是一个人,虚弱不已的人。
从外面看,只看到一个人形,其实,里面的妖孽男,肌肤已经开始被烧焦,整个人被炽烤着。
痛,浑身都再痛着,痛的他说不出话。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自编织着美丽而又破碎的梦以来,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谁那么深情。
身为造梦者,只有不断地造梦,才能维持可怜的短暂的生命,如今,他怕是没有机会了。
他奄奄一息的躺着,也懒得动了,就这样被烧着吧。
熊熊的烈火中,听不到妖孽男的声音,弄墨以为他不行了,离魂咒一出,惨叫声再次袭来。
弄墨冷哼,装死,门斗没有。以为她就那么傻?
阴风阵阵,刮的火苗飞窜,噼啪噼啪,烧焦的味道,那么刺鼻。
禁锢圈的颜色愈发的深了,而火焰中晃动的身影,却让她莫名的窒息。恍惚间,她看到烈火中画面闪现。
云海之巅,不在是云雾缭绕的样子,而是白雪皑皑,白茫茫的尽头处,一席红色的身影在缓慢移动。
大雪纷飞,落在红色的袍子上,天地间独留那一抹红色。
然,白色的雪地上,蜿蜒着一深一浅脚印,却清晰的印着鲜红的血迹,犹如绽放的梅花,那么的醒目。
一步一步,极为艰难,苍白的脸上,那双黑眸却那么坚定。
“嗖”的一声,一只利剑飞来,不偏不倚,正中背后的心脏处,鲜血汩汩流出,让原本就红色的衣裳愈发的红了,可女子好似感觉不到痛似的,一直往前走,只是步子越来越慢,越来越艰难。
鲜血蜿蜒着衣袍,渲染着地面上的白色,那么鲜红,那么触目惊心。
画面一闪,不在是白雪皑皑,而是血染的万里河山,堆积着尸首,刀光剑影,杀声震天。
千军万马中,车非铭一席紫金色的长袍,他的脸上,身上沾染着斑驳的血迹,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紧绷着的俊彦,黑眸晕着嗜血的残忍。
他的身侧,她仅仅的扣住他不握兵器的手,冷眼的看着一群群汹涌而来的敌兵,刀光剑影,血流成河,她冷冷的看着。
倒下了一群,又涌来一群,不死不休。
血花飞溅中,她纯白色的衣衫如树上的花儿,鲜艳无比,那白净的侧脸上,撒着血珠,反倒平添着几分嗜血的妖娆。
“怕么?”低沉的声音划过,她已被车非铭带至怀中。
手中的灼热,带着坚定的力量,轻抚着她的肚子。
“你在的地方,即便是刀山火海,是万人坑,我都觉得是天堂。”抬眸,她眉眼弯弯的,朝着他温婉一笑。
手覆上他的,随后一只手抚了抚肚子。
在这一刻,肚皮上忽然传来清晰的震动,两人皆是又惊又喜。
“不愧是我儿子。”
面对千万敌兵,面对刀光剑影,面对尸骨成山,这一刻,是最让他欣慰的,他的儿子在这个时候动了,说明儿子是坚强的。
“他动了,动了。”带着血渍的脸,荡漾着比花儿更娇艳的容颜。
白衫下,圆圆的肚子,任谁看了都知道她是个孕妇,而此时,如修罗的战场,却有一个人笑的让天地失色。
“死到临头还卿卿我我,也是,今日便是你们的忌日,在下地狱前就让你们一家三口多聚聚。”
阴柔而邪魅的声音划破上空,随之而来的是四面八方汹涌的箭雨,期间还荡漾着男子的笑声,而那笑,像是生了根,就那么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恨意涌起,杀意那么明显,这个男人,她要杀他。
画面切断,只见无极一席白衣,妖冶的泪痣那么夺目,可他却一身狼狈,长长的剑尖还滴着鲜血。
她瞪着双眼,咬着牙,握着胸口上的尖,鲜红的血液蜿蜒着剑滴落在雪白的衣衫上,那么夺目,而护着他的车非铭,轰然倒下。
看到这一幕,心脏猛然一缩,疼,很疼,疼的她泪眼朦胧,后面的陌太子,清风,君明月,还有好多人,她看不清楚了。
画面闪烁的很快,她来不及再看,再次眨眼的时候只是熊熊的烈焰。
这是什么,是什么,为什么会看到这些,为什么铭会倒下,为什么?
幻觉,是幻觉,一定是那黑雾编织的,一定是。
一想到这里,弄墨更是发狠了心,一定要把黑雾男虐的生不如死,一定要让他尝时间最痛苦的刑罚。
然,此时的她已浑身无力,双目呆滞,只有思想是活跃的,一颗心,颤抖在颤抖,脑中的画面怎么也抹不去。
当车非铭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这一幕,重逢的喜悦来不及言表就被杀意取代。
“弄墨…”他冲过去,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一脸的慌乱。
来不及细问,车非铭猛然回头,看着不远处被烈火焚烧的禁锢圈,眸中嗜血的暴戾完全爆发出来了。
五指一抓,那禁锢圈便迅速的朝他靠近,在看到圈中躺着一个人时,深邃的黑眸澎湃出的杀意是那么的浓烈而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