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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轻肌弱骨散幽葩,更将金蕊泛流霞

A,与刘公结成伴侣

1911年初,经由杨玉如、李作栋的介绍,李淑卿加入了共进会,此时的共进会不仅在新军中发展了力量,而且与各种文学社结合,积极传达同盟会精神意旨,秘密商讨推翻封建王朝的起义大事。李淑卿的聪慧马上使她成为共进会的中坚力量,她的亮丽也吸引一个人的注意。这就是刘公,武昌首义主要领导人之一,他极力地用火热的眼神捕捉那团亮丽的风景。积极热情的演说,利索干净的行事,坦诚直率地待人——这些都成为李淑卿身上的磁铁,吸引着众人目光,他们围绕在李淑卿身边,亲切地称呼她小妹,李淑卿坦然地接受。然而,总有一道久久的凝视的目光从人群外投射而来,如同一股电流打击在李淑卿身上,从来大方从容的李淑卿感到从未有过的心慌,垂下眼睑,四处逃窜火般炽热的眼神,可刚刚垂下眼睛,又忍不住偷偷抬起寻找,眼神对在一起,李淑卿心中慌乱却感觉到说不出的甜蜜,难道,这就是两颗相爱的心灵碰撞出的爱情火花?

淑卿——刘公这样喊她,此前,大家一直称呼她李姑娘和小妹,“淑卿”的招呼,既有同志的亲切,还有——李淑卿顿时脸红了。

1911年5月,武昌温暖和煦,在楚雄楼十号,李淑卿与刘公结成夫妻,后搬至汉口俄租界宝善里一号,李淑卿又给自己取名刘一,颇具男子趣味,李淑卿对刘公说:我们不仅是伴侣,还是兄弟。刘公太理解他这位心清如水的伴侣兄弟,为了共同的理想,为了共同的新时代目标,他们才走到一起来。刘一,这个不同凡响的名字包含了多少情谊和梦想!他们共同经营共进会,发展壮大新生力量,积极准备军用物资,漂亮的李淑卿出入俄租界奔走汉口武昌,联络各种活动,她的高贵美丽一时在租界引人注目,常常被邀请参加外国人的酒会、舞会等交际活动,李淑卿借助这些交际,与社会各界周旋,传递信息情报,并掩护共进会高层领导出入重要场所。

B,首义前夜

1911年10月9日,俄租界里各类菊花争相开放,秋光中犹如群星闪耀,一派富丽堂皇,即使夜晚,昏暗的路灯仍然遮掩不住菊花的光华,它们闪烁着清香傲骨,滋润心田。

李淑卿流连在路灯下,她来回走动,四处张望,似乎正在寻找什么东西,偶尔,仰起脖子,伸长了腰身,狠狠地吸上一口香气,也许她在独自一人享受这样美丽的夜晚。怎么能够?又如何谈及享受?民不聊生,国将不国……没有心情也没有资格来说享受吧,一个清醒的人的心语。

当然,她也不是真的在寻找什么东西,任何东西的丢失都无法比及思想的苏醒——这些在今天看来都是笑话,甚至矫情的想法无聊的想法,而对当时的李淑卿们,的确成为沸腾他们热血的力量,在我回溯那个年月的夜晚,我不得不以这样的一段话“我们终将回来,慢慢走过长街,看年轻人在球场上奔跑。我们在海边徜徉,看阳光中的跳水板闪亮地伸向空中。我们在松林间漫步,让厚厚的落叶收藏我们的足音。然而,这都是遥远的未来之事,现在,我们走出家门,走进动荡的世界,走出历史又走进历史,去承受时光的万劫不复”来嘲笑类似你们的嘲笑,收复被世俗阉割的李淑卿们的江山,尽管我深知——仅凭一腔勇气,徒增笑耳。然而,我还深知并笃信,勇气是骨头的钙质。

寻找成为一顶帽子,戴在李淑卿的头上,她的眼睛猎犬般地四处巡视,来往的人,长辫子的迂腐男人,戴礼貌的外国绅士,着黑衣的刺客,甚至邋遢褴褛的盲流,一一从她的锐利的眼神里过滤,她需要马上辨别出这些走夜路人的真相,而真相与宝善里十四号房屋里的运筹帷幄息息相关,她只能不断削尖眼神,赋予它们黑暗中灯光的锋利。

轰隆——爆炸声传来,刺耳,简直振聋发聩,接着烟幕从十四号房屋滚滚而出,在夜空中升腾,空气中萦绕着强烈的硫磺味。失事了,李淑卿一惊,她还没来得及迈开脚步,孙武、李春萱等人从后门跑出,孙武正是在配制炸药中不小心引爆火药,造成爆炸,自己也被炸伤,行走异常困难,被李春萱扶着,接着刘公跑出来,朝惊呆的李淑卿挥手,要她化装成日本人,刘公交代李春萱他们马上送孙武到日租界仁和医院去,自己去断后。李淑卿跑进自家,慌忙装扮成日本妇女下楼,遇到刘公,他把灰制服反穿成西装,鼻子下贴上了仁丹胡,鼻梁上又挎起黑色墨镜,李淑卿搀着刘公肩膀走,马上被俄巡捕拦住,刘公一阵叽里咕噜的日语,俄巡捕放了他们,夫妇二人来到法租界,按照计划布置起义事项。

C,再次入狱

李淑卿想起家中一些资料和隐藏的起义物资,资料上有起义计划安排与名单,事关重大,马上又换成中国妇女打扮,与刘公返回俄租界。

趁着李淑卿与俄巡捕纠缠吵闹机会,刘公潜回住处,烧掉资料,并携带一些重要的物资,跑出家门,刚出租界,他听到李淑卿高声叫骂的声音——你们非法逮捕我,我要控告你们。刘公看见巡捕已经拷上李淑卿的双手,李淑卿倒在地上,被巡捕拖着走,他几次想冲上去,一想到明天的起义大计,只好咬紧牙关,忍住泪水,硬下心肠离去。

李淑卿在捕房里被巡捕拷问她是否革命党,李淑卿从容不迫地回答:我只是一名学生,从来没听说过什么革命党,你们这是胡乱抓人,我要控告你们。

俄巡捕跑回租界,搜查刘公和李淑卿的住房,一无所获,而李淑卿面对软硬兼施的拷问,咬紧牙关,针锋相对,巡捕没有办法,请来清廷官吏确认。清廷官吏知道刘公是革命党,问李淑卿与他是什么关系,李淑卿沉着应对,只承认自己是学生,刘公曾来学校讲课过,有一面之缘。清廷官吏不相信,第二天把她押解到武昌模范监狱候审,继续软硬兼施,逼迫李淑卿就范,并当着李淑卿的面杀死了刘复基、彭楚藩、杨宏胜三个革命人士,以图吓倒李淑卿。三个革命者临死前的大义风范深深感染了李淑卿,清廷官吏不仅没有吓倒李淑卿,反而更加激发李淑卿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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