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冬自定亲以来,过的就特别的不错。她与刘兵私下见过,在于刘兵的接触中,两人慢慢的相互了解,心里也渐生爱慕。
小下村与山里风村相隔不过数十里,但论村子的整体水平,小下村可是比山里风村好多了。刚开始,武冬定亲的消息传出来,让小下村的村民们特别的瞧不起。这年头的女儿家哪有嫁人的,更可况是嫁到那么个贫穷的村子里。
但是万万没想到,在两人下定之日,村民们看到刘家带来的彩礼,差点没闪瞎他们的眼。除了一对活雁,还有银簪银镯各一对,上好的棉布绸缎各几匹,各色点心多盒,美酒多壶等等。不是说山里风村是最穷的村子吗?那眼前的这些是怎么回事?
好事者汲汲的打听刘家的事情,没多久,就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刘家和百绣阁合作,推出了笔墨盒,难怪会这样。这么说,现在刘家的家底不错。早知道是这样,他们早就去提亲了。
村里有这样想法的人家比比皆是,郑家同样如此。郑家共有三女两子,而武冬则是郑家长女郑年的女儿。郑年有过三位丈夫,正夫是木凌,平夫是木淇,他们二人是一对兄弟,唯一的侍夫就是武柱。其中郑园园和郑圈圈分别是木凌和木淇所出,武冬和武春则是武柱的孩子。因为不被家人喜欢,所以武冬和武春一出生就不被冠以母姓。
武冬两姐弟被逐出家门以后,郑家人就不再同他们来往。最初得知武冬嫁人的消息,他们还背后暗骂几句自甘堕落,自然也不会去看那份热闹。但是当郑园园和郑圈圈两姐妹听到武冬下定的场面,她们两姐妹立马冲回家里。
“娘,娘”,一进家门,这两姐妹就大声叫唤。
郑年正在厨房忙活,听到女儿的叫声,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赶忙出来:“乖女儿,怎么慌慌张张的跑回来了?发生什么事情?”
两姐妹跑到郑年身边,七嘴八舌的讲述她们听到的消息:“娘,你知道我们姐妹听到什么消息了吗?那小贱人今天下定,收了好多礼物,首饰布匹什么都有。你不是说那小贱人嫁娶最穷的山里风村吗?那现在是怎么回事儿?”
郑年稀里糊涂听了个大概,但心里还是不太相信武冬能找那么好的一户人家。于是她开口劝说:“你们姐俩不会听岔了吧?就她那命格,一般人家躲还来不及,怎么能相中那个扫把星呢?”
郑园园一边摇着娘亲的胳膊一边解释:“娘,是真的。现在村子传遍了。我们姐妹本来还不相信,可是村里其他人都这么说,难不成还有假?”
“娘,那贱人怎么会那么好远?我们姐妹俩还没相看呢,她就先定下了。我不管,你也得给我们找一个像刘家那样的人家,要不然我不依.”郑圈圈一边拉着娘亲的另外一只胳膊,一边提要求。
郑年被摇晃的有点头晕,连忙挣脱开来:“别摇了,摇的娘头晕眼花的,咱先回屋里再说。”
郑家姐妹一听这话,赶忙扶着娘回到屋里坐着,又给倒了一杯水。
“那刘家是什么情况,怎么能看得上那个贱种呢?”
回来之前,姐妹俩已经打听清楚,于是都抢着说:“刘家原先的确很穷,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就和百绣阁合作,如今书院里流行的笔墨盒就是他家做的。听说赚了不少钱,还雇了几个人做工呢。”
还有还有:“那男的再过两年就是弱冠,若非现在家里好了些,也不会耽搁到现在。不过,他一个大男人竟然不出冠,倒是挺让人吃惊的。”
了解了来龙去脉,郑年也不得不感叹武冬的好运气:“那你俩这么着急回来不会只是和我说这个消息吧?”
“当然不是,娘,你看我和妹妹都这么大了,也该找人家了。刘家的条件不错,而且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在百绣阁,我想,要不您派人去刘家说说,让那人嫁到咱家来。一来可以气死那贱种,二来可以改善咱家的生活。您觉得怎么样?”郑园园急切的询问道。
一旁的郑圈圈眯了眯眼睛,见自家娘亲似乎有点意动,开口说:“娘,姐姐说的额对。不过,我想着,您要不先去那贱人家里,把她今天收到的好东西都弄过来。反正您是她的娘亲,她就算现在分出去,也得孝敬您。您说是不是?”
郑年觉得女儿们说的都有道理,可是还是有点犹豫:“园园圈圈,你们说的是很有道理。但是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咱郑家的名声在村里可不好,要是再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你们姐妹就更难说亲了。要不,就算了?”
“不行。”两姐妹异口同声的说道。
郑园园第一个出声反驳:“娘亲,您说的我们都考虑到了。咱私下去做就行,只要小心点不被人发现,就没事儿的。”
郑圈圈立即附和道:“对啊,娘亲,求求您,您也不想我们姐妹低那个贱种一头,是吧?”
经不住女儿们的恳求,郑年最终还是同意了。看今天的情况,两个女儿对刘家都挺满意。但是郑年心里却有点忧虑,谈不拢还好,要是谈拢了,那该让谁娶?她不希望自己的两个女儿因为一个男人而反目成仇。
打发走两个女儿,郑年在屋里坐了一会,很快去村里打探了一番。等天黑以后,她一个人悄悄的来到了武冬家。
武冬打开门看到来人,眼里带着一丝恨意,冷声说道:“你来干什么?”
郑年一听这话,脸色立马沉下来:“怎么跟你娘说话的?真是没教养。”
“您说对了,我是没教养,谁让我现在是个无父无母的人呢?武冬嘲讽道。
郑年心里的火蹭蹭的往上涨,好在她想着来的目的,克制着火气说:“就算是逐你出门,但是你始终是我的女儿。我今天来,是找你有事儿,咱们进去说吧。”
武冬伸手拦在门框上,面无表情的说:“您有什么事儿,就在这里说好了。我们家里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好,真是我的好女儿。我也不跟你废话,听说你今儿收了不少好东西,去,拿出来给我看看。要是有合适的,就给你两个姐姐匀一些。”
武冬早就对郑家一家人不抱希望,但是亲耳听到这么一番理直气壮的话,真让她从心里感到恶心。她冷笑道:“我凭什么让你看,凭什么给她们。我们现在可是没有任何关系,你觉得我会把我的东西给一个外人吗?”
郑年的脾气一下子爆发出来,伸手就是一巴掌:“我打死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真是和你那个爹一样,都是下贱的东西。老娘我告诉你,你今天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
武冬挨了一巴掌,又听到她骂自己的爹爹,心里很生气,口气也不好起来:“我骂我打我,我都可以忍受,但是你不能说我爹。你是最没有资格提起她的。我就算是给阿猫阿狗也不会给你郑家一分一毫。你想要,做梦去吧。还有,你最好赶快这里,我们家不欢迎你。要是再闹下去,别怪我去请村长。”
武冬这威胁的话一出口,郑年忍不住就扑上去,又是打又是骂:“你这个小贱人,和你那贱种爹是一样的。还敢威胁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郑年的声音特别的大,引来了武冬家周边的邻居。大家一看郑年在暴打武冬,有的人赶忙上前拉开她们。
等拉开郑年,大家一看武冬肿起来的脸,就觉得郑年真是狠毒。牛婶看不惯,开口训斥:“郑年,你别太过分了,武冬俩姐弟已经被你们逐出郑家。你怎么能无缘无故的打她们呢?”
郑年挣脱开,整了整衣服,不客气的回嘴:“牛瓜,我们家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少在这儿装好人,就算我把她们逐出郑家,那也是我的儿女。她就得听我的。”
“你脸皮真厚。”牛婶被呛的厉害,不能争辩什么,毕竟对方有一句话说的不错,武冬俩姐弟无论任何都是她的孩子。
双方正僵持不下的时候,村长到了,一看到这场景,她就知道是郑年在惹事,她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开口问道:“怎么回事儿?”
牛婶第一个开口:“村长,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出来就看到郑年在暴打武冬。”
其他人点点头,表示均不清楚。村长又看了一眼武冬和郑年,心里叹了一口气,说:“郑年,你先说,这么晚到武冬家里来干什么?”
“这个……我……”被村长这么一问,郑年这才想起来的目的,见闹的这么大,她有点心虚,支支吾吾的不肯开口。
武冬嗤笑了一声,回答:“村长,郑婶是向我要彩礼。说是给我两个姐姐用。”
见那贱种瞎攀扯,郑年气愤的骂道:“胡说八道。”
倒是其他人听到郑年来的目的,看她的眼神都变了,都低声在谈论什么。
“安静”,村长高喊了一句,接着问道:“那你究竟是干什么来的?”
郑年不是没看到旁人的眼光,实在没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我……我……我是来向她要钱的。”
“要什么钱?”
“什么钱?这个,对,我养了她这么大,如今她有能耐了,难道不应该回报我吗?一般人分家还要孝敬老人呢?可这俩白眼狼自从离开郑家就没孝敬过我。就算被逐出郑家,但我怎么也是他们的娘。让她们孝敬一下,又怎么了?”郑年灵机一动想出理由,越说越觉得自己是对的,声音也高了几分。
村长皱了皱眉,没有开口。但是在场的其他人倒是对郑年又有了个新的认识,这人真是无耻到极限。
“那你想怎么样?”村长又问道。
郑年狮子大开口:“这丫头得每年孝敬我一两银子,粮食五十斤。还得把前两年的补上。”
“村长,我没听说嫁人的还要补贴娘家,更何况我们现在还没有关系。”武冬开口讽刺。
村长皱的眉舒展开来,赞赏的看了武冬一眼,对郑年说:“武冬说的没错。她嫁人确实没理由补贴。你的要求太过了。”
“那就让这丫头一次性给我10两银子,以后我们就两清,谁也不欠谁。”
到了这个地方,村长也不想继续跟郑年多说什么,直接拒绝:“你们当初什么也没分给武冬姐弟,如今倒是想要的多。我做主,让这孩子一次性给你五两银子。以后你们桥归桥,路归路。怎么样?”
郑年本想反驳,可是看到村长的黑脸,她也不敢在撒野。能有五两也不错,想想就同意了。
要是真能用五两银子买个清静,武冬倒是没有意见。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让村长做见证,双方立下字据为证。
处理完事情之后,村长就离开了。第二天武冬家发生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村子。郑家又一次出了大名。郑家族老听到消息,气的差点晕过去。专门让人把郑年叫过去训斥了一顿,并告诫他们要是在发生什么就让他们这一支除族。这让郑年一家一度老实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