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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守护猫娘绯鞠

月黑风高之夜,正是魑魅魍魉出没之时。

在普通人看来再寻常不过的街道上,无数妖魔鬼怪正在悄悄聚集。

他们或推或拉,不过片刻时间,原本空无一物的街道上,便出现了无数散发着食物香味的小摊车。

今夜是属于他们的祭典之日,只要是居住在东京的妖物,无论种族,无论属性,都会受邀前来。

喝酒、胡闹、玩耍……

如常人一般,却又与常人截然相反。

随着深夜降临,人们纷纷进入梦乡,在这条有着别名‘妖怪之町’的街道上,异族们开始了他们真正的狂欢。

身为妖族的狼、狸猫、猫鼬、老鼠,身为鬼魂的白鬼、赤鬼、双角鬼、独角鬼,身为精怪的杨柳、玫瑰、顽石……

白天伪装成普通人或是本体模样的他们,此刻却也和人类一样,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天南地北,胡吹海侃。

“喂,听说了吗?一个月前发生在东面的那场战斗。”一只种族为狸猫的小妖怪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喝醉了。

“当然,我还亲眼见到了呢。”背后有着一对黑色翅膀,脑袋上顶着一顶红色小帽的少女用力点头,“那可真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啊,异世界的犬神和恶魔联手,就算是分身,我也只敢躲在远处悄悄观察。”

“哦?那你一定见到那个和神灵对战的家伙了吧?”

一个黑发小萝莉,不,确切的说是一只黑发猫耳小萝莉闻言抬起头,因为酒香而带着些许红晕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感兴趣的神色。

在她的注视下,那红帽少女先是一愣,随即高举手中的酒杯,“猫又一族的公主殿下,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的?”

“恩,刚好有点无聊。”猫耳萝莉同样举杯示意,轻轻啄了一口后,继续问道,“还是和我说说那个敢对神灵出手的家伙的事情吧,我很好奇呢。”

“既然是公主殿下的愿望,自然没有问题。”

少女本就打算说出那一日她所见到的全部经过,此时听到猫又一族公主的请求,更是事无巨细,一概说出。

“……恩,就是这么一回事,根据那个半妖的发色还有气息,有八成可能是京都远野的一员。”

“远野吗?听说他们最近比伊藤活动得还要频繁啊。”

黑发萝莉闻言,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脸上则是露出了相当成熟的表情。

“是准备让自己的祖先重新登临神位吗?又或者是再造一个神灵?”

说着,黑发萝莉忽然重重一哼,紧接着,一股相当恐怖的气势便从她的体内升起。

“伊藤也是、远野也是、还有其他几个半妖家族,他们就不能安静段时间吗?信不信本小姐哪天真的带人平了他们啊!”

“哦哦哦!公主殿下威武!”

“平了他们!平了他们!”

“反正最近没啥有趣的事情,我也要参加!”

黑发萝莉愤愤的咒骂声,最终却换来了周围众人的起哄。虽然这么说着,但在场的异族却是明白,无论远野还是伊藤,又或者是其他几个半妖家族,其实力都不是他们这些野妖野怪可以媲美的。

继承了妖魔的力量,同时继承了人类的智慧,这,便是半妖!

从半妖家族中随便出来一个觉醒了血脉力量的人类,都可以轻轻松松灭掉在场的众人,恩,唯一的例外或许是黑发萝莉。

身为猫又一族公主的她,实力虽然不算强大,但身上的宝物却是以吨来计算的……

“公主殿下哟,听说您最近在人类世界找到了一个长期饭票,唔,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只野猫精化作的少女向着黑发萝莉问道,其语气之中满是羡慕与说不出的嫉妒,“公主殿下就是好运,出生好,运气好,随便说一句话也有无数人应承,就算实力差一点,也有一大堆人让您差遣。”

“绯鞠,够了!”一名猫族老者出言打断。

虽然祭典上百无禁忌,但妖族间的阶级却是绝不允许被质疑的。

“我又没说错!”或许是喝醉了的关系,名为绯鞠的猫族少女忍不住反驳了一句,“如果将公主殿下放在我们那个环境,你还能说出刚才那样的话吗?”

“……”XN

绯鞠的话语让在场的不少人沉默,他们在成为妖族之前,绝大多数都是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凄惨日子,虽然成为妖族后这样的生活已经彻底改善,但对于一出生就被整个猫又一族宠爱着的黑发萝莉,他们嘴上或许不说,心中却还是有着深深的嫉妒之情。

“你是在嫉妒吗?”

或许是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黑发萝莉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重新抬起头的她,说出的第一句话便让绯鞠崩坏了。

“什么?”

心中思绪被道破的绯鞠想要站起,但紧接着便被身边的人联手制住。

开什么玩笑,要是在祭典上出了问题,而且是猫又一族公主被人揍了的大问题,不说其他,猫又一族的报复就不是他们能够抵挡的。

更何况……

“绯鞠,这可是为了庆祝那位大人诞辰的祭典,你要是敢搞砸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我知道了。”

迫于形势,绯鞠选择了退却,低着头退后的她,眼中满是怨毒与愤恨,这些情感不断撕扯着她的心灵,让她从一介野猫妖,慢慢堕落化作可怕的……魔物!

我要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

见绯鞠离开,黑发萝莉不禁撇了撇嘴,低下头再次与各种美食开始了较量。正是因为她的这一表情,让原本还准备告诉她绯鞠身上变化的众多妖族选择了沉默。

他们想要让绯鞠教训一下眼前的小鬼,这个一点也不懂得尊重他人的可恶小鬼!

……

午夜三点,祭典迎来了结束。

有些喝醉了的黑发萝莉迈着醉步晃晃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是从家里面偷偷溜出来的。

“喵~喵喵~喵~喵喵喵~”

哼着猫又一族的歌谣,黑发萝莉继续前进着。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后的转角处,一双猩红的眼睛正悄悄注视着她,尖锐的利爪伸出,被粉嫩的舌头轻轻舔舐。

“呜,头好晕啊。”

黑发萝莉其实不怎么能够喝酒,但或许受到了祭典的影响,等她反映过来的时候,已经喝下了好几箱酒。

一些鬼族中的酒壕见状,更是半强硬半劝说地又灌了她好几大瓶,于是……

回家的路线在不知不觉间改变,走到后来,连黑发萝莉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啦,夜不归宿什么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嘛。

黑发萝莉这么想着,化作黑猫的身体轻轻一跃,跳到某家商店的遮阳棚上后也不嫌脏,趴下身子便准备好好睡上一觉。

暗中,那道注视着黑发萝莉的视线越发阴冷。

原本柔顺的长发随着魔物化的进行而变得越发诡异,双手的指甲更是长到了十公分,根根倒刺于尾巴上竖起。

此刻的绯鞠,哪里还有一点可爱猫妖的模样!

这就是所谓的大小姐,连一点防范周围的意识都没有!

看着远处睡得安稳的黑发萝莉,绯鞠眼中的嫉妒更甚。但她还不能出手,在没有确定那只猫又的身边到底有多少护卫的情况下。

猫妖绯鞠,在这一带附近其实是相当有名的存在,出生贫寒的她,在灵智开启后不过花费了百年便将实力锤炼到了B级。

在这个世界上,无论异能者还是所谓的妖魔鬼怪,实力都有着统一的划分。

从最弱的E级,到最强的S级。

E级指的是刚刚觉醒的异能者或是灵智初起的野兽与精怪。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适应和锻炼后,异能者和异族们开始慢慢适应自己的身体,他们能够通过记忆或是学习使用法术,游乐园时期的方诚当时就处在这个阶段。到了C级,自身的灵力属性则会慢慢觉醒,从这一阶段开始,异能者及异族们的个体才会出现较大的差别,有些人擅长法术,有些人擅长武斗。只有到了C级,异能者和异族们才算是真正有了能够在里世界中生存的资格,但也必须夹着尾巴。

里世界真正的战力是B级。所谓B级,便是将自身灵力彻底属性化了的存在,在当下这个A级和S级不出世的‘和平’年代,无论B级异能者还是B级异族都可以算是最顶尖的战力。

B级异能者究竟有多少,根据异能协会的统计,整个世界大概存在着十万多个。

B级异族多一些,但也不会超过十倍以上。

一百万,听起来或许很多,但平均到整个世界,那就真的不算什么了,哪怕有些地方的B级异能者偏多,却也不会超过千名。

拿东京来说,去掉异能家族的存在,B级异能者加在一起也不过十几人,其中好几个还是方诚认识的。

异族多一点,但或许是异能协会总部就坐落在地下的关系,B级异族与异能者的数量对比并没有达到十倍,了不起也就五十来个。

而绯鞠,就是其中一人。

拥有B级的实力,本来已经能够在一些家族中获得客卿或者门客的身份,但绯鞠却并没有这么做,出生贫寒的她,实力弱小时不说,拥有B级的实力后,却是越发看不起所谓的家族。

她嫉妒那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少爷和公主,没错,就是嫉妒!

绯鞠十分清楚这一点,也没有要隐藏起来的意思。

如果给她同样的修炼条件,就是那看似遥不可及的S级,她也一定能轻松达到!

可惜,绯鞠只是一只猫妖,一只野猫修炼而成的妖怪。

于是,越发讨厌起所谓的少爷和公主,恨不得将他们全部杀死!

事实上,在实力达到B级之前,绯鞠就曾经杀死过一名大家族出来的妖怪。

也正是从他的身上,她获得了足以让自己修炼到B级妖怪的财富。

但……还不够啊!

还远远不够!

为了获得更强的力量,绯鞠和恰好路过的一只恶魔签订了协议,恶魔给予她地狱的修炼方法,而作为交换,她则需要付出自己的善良。

在契约完成之后,虽然平时看不出,但绯鞠的本体却是在慢慢向着地狱生物靠拢。

在神话中,黑猫本是阿努比斯的宠物,是地狱使者。

在善良之心消失后,绯鞠变得越发暴躁,最近,区区一些小事,她都会直接暴起。

原本,绯鞠今晚是准备继续装下去的,可惜,黑发萝莉的到来,却是让她根本无法控制心中的嫉妒。

凭什么?凭什么你能获得比我更好的修炼环境!

凭什么?凭什么你能够有吃的穿的,而我却需要为自己的未来奔波!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黑暗将良知彻底掩埋,在找寻黑发萝莉护卫的时候,绯鞠完成了她最后的蜕变。

此刻的她,与其说是猫妖,不如说是有着彻底堕落的猫之魔物。

“呵,没想到竟然大胆到连护卫都不带的地步。”

在确定周围没有黑发萝莉护卫的情况下,绯鞠不再隐藏身姿,华美的红色和服披在身上,双手轻轻弹动间,一道看不见的波动扩散,波动碰触到黑发萝莉的身上,让她睡得更加香甜,哪怕‘死神’就在身边,也绝对无法醒来!

“接下来,该怎么杀死你呢,甜心?”

绯鞠的指甲轻轻刮动着黑发萝莉的脸颊,她的动作十分轻柔,就好像情人间的嬉戏。可眼中那抹不去的怨毒神色,此刻却是变得越发炽亮。

“有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绝赞的主意,绯鞠脸上的寒芒大盛。

“就让我一刀一刀把你剁成肉酱好了。”

这么说着的她,五指指甲并在一起,仿佛尖锐的刀锋般,轻轻一划便可割裂一切。

她的手高高抬起,脸上的神情也越发兴奋,而后,右手用力落下。

下一秒……

——叮!

她的右手被锐利之物直接切断!

“什么人?!”

捂着伤口迅速后退的绯鞠看向来者,眼中的愤怒之火被彻底点燃。

“你可以叫我——‘银狐’。”

来者自是方诚,本来正在教导实里功课的他,突然感觉到了街道上的异样,原本这也无妨,来之前他就听言叶说起过今天‘妖怪之町’要举办祭典的事情,身为半妖的言叶和他还收到了邀请,只是两人并不打算去。

若这只是普通的妖怪聚会,方诚自是不会在意。但在那庞大过头的妖气与鬼气中,他却是感觉到了一股相当不舒服的地狱气息。

方诚曾与恶魔战斗过,因此对于地狱的气息十分敏感,那股地狱气息虽然弱小,但方诚本着安全考虑,还是决定跑来看一下。

说来也巧,他赶到的时候,正好是绯鞠向黑发萝莉出手的瞬间。连考虑的必要都没有,方诚便取出帝一剑逼退了对方。

“哼!”

对于方诚这个半路上出的程咬金,绯鞠别提有多愤怒了,待右手恢复如初,也不废话,脚下迈着诡异的步伐,向着方诚迅速冲来。

——叮!

先前的一幕再现,绯鞠自傲的利爪连方诚的皮肤都没有碰到,便被帝一剑轻松斩断。

“告诉我你身上地狱气息的来源,我饶你一命。”

同样身为B级,但方诚却有着神器帝一剑,而绯鞠却只有一对利爪,于是,本来应该势均力敌的战斗,在仅仅过了三四秒后便迎来了结束。

“要杀要剐随便你!”

被帝一剑指着喉咙,绯鞠却丝毫没有害怕。她看向方诚,或者说方诚身后的黑猫的眼中满是嫉妒与愤恨。

“你……和她有仇?”方诚有些纳闷,尚不清楚前因后果的他,还以为自己做错事了。

“没有,只是看她不爽,所以想杀了她。”

绯鞠也是不会撒谎,如果这个时候编上一个可歌可泣的复仇故事,让方诚帮她杀了黑猫或许不行,但暂时留着她的命却也不是难事。

“因为不爽就杀人啊。”方诚摇头叹息,倒是他体内的帝猜出了几分真相。

“这种性格应该是被地狱气息侵蚀了的结果。”帝见多识广,稍稍分析后便得出了结论,“她应该和恶魔达成了协议,某种美好的品质被取走了,所以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看她的情况也不会老实交代,不如诚你把她交给老娘调教好了,刚好我缺了个侍女。”

说话间,帝向方诚传来了一道关于封印式神的咒文。

方诚依言,左手不断划动,口中念念有词。一开始绯鞠听着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紧接着……

“你干了什么?!”

身体被不知名力量突然束缚起来的她想要挣脱,但无论她使用出怎样的力量都无济于事。裹挟着帝一剑力量的咒文将她的肉体与灵魂不断压缩,待一切终止,绯鞠早已消失不见,而她原本坐着的地上,一张银白色的卡牌则是悄然出现。

方诚将卡牌捡起。

卡牌正面画着一个身穿和服的可爱猫耳少女,背面则如咒文般写下了这么几个字。

“守护式神——绯……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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