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姝良回到荷花苑,静默了好一会。她要先理清前世和今生的事情。
今生直至现在,大太太和二太太并未闹腾着争抢侯姝美,也并未分家,老太太的身体依然健郎。
大太太为老太太找来了徐州鼎鼎有名的严大夫,给老太太诊治后,开了几幅中药,也是奇了,老太太头痛的毛病明显好转,而且精神一天天矍铄起来。
侯姝良努力想着,只叹她前世不问世事,只知道成日里绣荷包赚钱。特别是方荷自她十岁就去了以后,即便侯府发生了天大的事,她也是左耳听右耳冒的,从不上心的。
如今,她觉得蹊跷的就是牛正朗竟然认识大太太!照这么看,大太太决不允许他抢走了侯家的家产?而她的记忆里明明记得就是牛家抢走了侯二爷的药材铺子。二太太当时气得差点昏死过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大太太也被牛正朗给骗了?
看那牛正朗虽然名字起的正派,可是两只眼睛就像老鼠的眼睛一般,小而眯,让人看了只觉得猥琐。
侯姝良不敢肯定,只是心里焦急。她有些恨自己,前世之时为什么就那般不问世事,只迷了心窍般绣荷包。
她长吁了一口气,可是事已至此,再多悔恨也于事无补,眼下还是想想怎样识破牛正朗的把戏来的实在。
告诉大太太?
她重生的事情已经惹得三姨娘猜疑万分,还成日里要抓住了她的把柄好以妖女来处置她。若她这样告诉了大太太,后果不堪设想。
去找老太太······?
侯姝良摇了摇头,若她这般一五一十的告诉任何人都不会有人信的。她只能提醒,提醒大太太要时刻提防着牛家。
可是她一个深闺女子怎就知道关于牛家的事?侯姝良想着想着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在睡中,她恍惚听到颂红的声音。
“牛家小姐,七小姐已睡了。”
“哦?这么巧?这时候已经睡了?”显然不相信的很。
颂红并不在意牛阿花的疑惑只笑着道:“牛家小姐对不住了,还请您改天来。”
“我也没什么事,只是我哥哥给大太太祝寿,我和侯姝良同窗一场,就来看看她。既然她睡了,那我就不打扰了。你别忘了告诉她一声,说牛阿花来过了。”
颂红向牛阿花福了福身子,应着是。眼里却上下打量着这位微胖的姑娘,她扬着下颌,没有丝毫的恭敬。
颂红看着相当自信的牛阿花蹒跚的走后,就转向了内室。
“颂红,刚才是谁来的?”
颂红微微一惊,“七小姐,对不起,吵着您了!刚才是牛阿花。”
“我本就要醒的,何来吵着。牛阿花······。”
“她说来看一看小姐。”
侯姝良想着,若要了解牛家和牛正朗就必须通过牛阿花。
“颂红,你悄悄的去问牛阿花一声,方启源怎样了?”
颂红的脸色一怔,显然,她认为侯姝良是不应该直呼外男的名字的。虽说侯姝良现在还未及笄,但是也已见出落的大人模样可以到了寻亲的年龄了。
颂红出去了片刻就见牛阿花又跟着颂红回来了。
“侯姝良,怎么你想明白了?”
牛阿花笑着,似乎在说,我以为你百毒不侵呢!原来你也是有弱点的。
“牛阿花,我只想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得了怪病。”
“我说过了,是得了怪病,方启源这么多天没来武场,你是知道的,再说了我牛阿花何时骗过人呢!”
牛阿花见侯姝良不应声,又道:“要不我请我哥哥帮忙,把你带进方府你自个儿一探究竟?”
侯姝良想见的人就是牛正朗,可是她好赖也是名义上的侯门千金,怎能尾随一个商人去方府?
侯姝良有些犹豫。但是,若不如此,她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好。”
侯姝良抿了抿嘴。
牛阿花的眼里立马闪出耀眼的光。
牛阿花自打出了侯府就开始央求牛正朗,一定要帮她这个忙,她在侯姝良面前是打了包票的。
牛正朗终觉得有些不妥。
“阿花,我哪里有那个能耐就真的把一个侯门千金带进方府,还让她见到方启源?这事不成不成。”
“哥哥,可是你让我接近侯姝良的。你不知道她有多防人的,我现在好不容易接近到她了,你又不成了。”
“咳。”
“哥哥,阿花知道你最神通广大了,你就答应了我!我保证以后事事都听你的。”
牛正朗对这个妹妹是相当疼惜的。因他们的母亲早逝,且母亲临终前把牛阿花托付给了牛正朗。他们的父亲把新纳的姨娘扶成正室。自然牛家他俩是相依为命的。这么多年来,牛正朗不只是当哥哥,更是扮演了父母的角色。
牛正朗望着可怜兮兮的牛阿花只好答应。
他很快便安排了侯姝良进方府。当然,提出的条件是让侯姝良妆扮成随从的样子。
牛阿花把这个条件告诉侯姝良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戏谑。她忍不住想看一看,平日里那般沉静的侯姝良若女扮男扮个小随从,到底是什么样子。
侯姝良倒是没有丝毫躲避牛阿花的戏谑,只爽快的一口答应。
牛阿花倒是一愣,没想到她这般在乎方启源,看她平时都淡淡的,原来都是装的。不过也好,有了这件事紧攥在手里,以后不怕侯姝良不和她结交。
牛阿花神秘的笑了笑。
送走了牛阿花,侯姝良漫不经心的看了看天空。
阴沉沉的天似乎要把大地吞噬了一般,北风呼呼的刮来,打的脸上一阵阵刺痛。
“青莲,你去打听一下五小姐的近况。”
自上次她给史鼎和侯姝菊创造了独处的时间后,这两个人都对对方生出好意来。况且史鼎是有意结交富家子女的,对侯姝菊更是万般讨好。这一来二去,翩翩少年温文尔雅,哪有不令人动心的?
侯姝良担心的是三姨娘的阻止。若三姨娘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和一个穷的可怜巴巴的少年来往,她这么多年的心血要白费,她还不气炸了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