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红跟着侯姝良去找了黄妈妈。
黄妈妈看到她们主仆二人的时候,并未有任何异样,似乎早已料到会如此。
“七小姐,我也只是个做奴才的,这样的事情又怎会知?”
“黄妈妈,您的处境我是理解的,没有为难您的意思。恩,黄妈妈还有一事,就是明日午时,三姨娘请您去荷花苑了吗?”
侯姝良此番前来也并非要从黄妈妈嘴里得知是不是大太太知道此事,也只是从她的反应和表情里推断一二。
关于三姨娘,黄妈妈似乎是不怎么喜欢的,也许对于黄妈妈这样的忠仆而言,她所赞赏的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而三姨娘总是恰恰相反。
“明日午时,说是有重要的事,听说还请了刘妈妈和另外几位妈妈还有桂枝她们。”
黄妈妈有意放消息给侯姝良。
侯姝良心里一沉,暗叫不好。请了刘妈妈和另外几位妈妈还有桂枝等人,那就不应该是还钱的事情,而是捉妖的事情。
三姨娘这次定是要玩票大的。
颂红和黄妈妈又寒暄了几句,一直平静的侯姝良方才带着颂红出来。
“颂红,黄妈妈刚才的表情,你怎么看?”
“七小姐,黄妈妈一直是个平静的,虽说她平时比较平静,但遇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比如大太太改了习性要允了人或者自个儿请了道士来作法,熟知大太太的黄妈妈不应该这般莫不关心的平静。”
“你的意思是她还有大太太可能早就已经知道了?”
颂红重重的点着头。“以黄妈妈平时的做派,应该是的。”
侯姝良点了点头,没有片刻逗留就紧着脚步来到了荷花苑。
刚到了住处,侯姝良忽瞥见了那包磷粉。方启源送给她的那包磷粉。
她倒是真能用的上了。
“颂红,这包磷粉洒在三姨娘明日穿的衣服内。”
“这······。”
颂红跟着侯姝良以来,还没有如此犹豫过。这是一件相当难的活。
颂红半低着头,偷偷的看着侯姝良。
侯姝良明白这是一件相当难的事情,且不说磷粉怎样悄悄放在衣服上,就说三姨娘明日穿哪件衣服都不好断定。三姨娘平日里就爱这些妆扮,有时候一天换两身衣服也是常有的事情。这就更难了。
“颂红,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定不要半分马虎。”
她身边完全可用的除了青莲和方荷也只有颂红了。青莲大大咧咧方荷胆小不惹事,她们都不适合。侯姝良知道私下里颂红和珊瑚的交情甚好。
“七小姐······”
“颂红,这件事情不管办得怎样,我都相信你的能力!”
颂红原本还欲再说些什么,便止住了话,拿起了那包磷粉悄悄的去了三姨娘处。
而另一边的三姨娘则坐立不安道:“再检查一次,千万别出什么漏子,我把侯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请来了这里,万一到时候有什么不妥,我这脸可往哪里搁,我更没脸见大。”
一提起大太太三姨娘立马闭了口,又狐疑的看了看四周。
“姨娘,明儿个您就瞧好吧!”赵妈妈一脸谄媚的笑。
“对了,关嬷嬷,你去跟踪那妖女结果如何?”
一切都安排的差不多的时候,才想起来她这个老婆子,凭什么赵妈妈就这么嘚瑟,她们都对这件事出力的,想到这关嬷嬷心里很不是滋味。
“三姨娘,没有什么特别的,去武场学武了。”
不知是恨赵妈妈还是害怕怎的,关嬷嬷并没有说今日在武场的任何事情,包括她已经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出卖了这则消息。
方启源当时告诉侯姝良后,就去讯问关嬷嬷。关嬷嬷哪里能守得住什么秘密,便在方启源的威胁下告诉了他三姨娘的伎俩。
这样的把戏方启源见得可不少。以前方家的姨娘哪一个不是出了名的难搞的。这种妖女的把戏,他们家也上演过。只不过,那时候的他还小,对这些事情不是很懂,也只记得那人的衣服竟这样在大太阳底下着了起来,从此后,便被关进了禁地。
三姨娘随意的看了一眼很是苍老的关嬷嬷,根本没把那个曾经撞破她好事的人,放在眼里。
关嬷嬷虽然气但是归根到底还是自己不巴结别人,就凭她这样的身份还想怎样?
她脑子里飞快的转着可以讨好三姨娘的事情。
对!刚做好的小毛领衣服。
“三姨娘,老奴看到您今秋新做的小翻毛领的衣服很是漂亮,想必穿在姨娘身上更美的。”
这件小毛领衣服是她在夏末的时候送去外面的针线坊做的,虽说侯府也有针线上的活计,但三姨娘可不愿意这里的粗手笨脚坏了她的衣服。
“对!我正愁明日没衣服穿呢!这可好了,明日就穿它了。”
赵妈妈有些汗颜。那件衣服有小毛领要是穿在深秋也没什么,只是现在是初秋,为了美丽也不能就穿了这样的衣服。
“姨娘,现在穿恐怕还早吧!”
“赵妈妈,您不懂,这女子穿衣服穿的就是新鲜,这要是等着再过一段时间穿啊,那时候满大街都是这样的,穿着再合时间还有个什么趣?”
“对对,姨娘说的极是。”关嬷嬷悻悻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三姨娘又说了一些话,再一次肯定了自己对服装妆扮的独到见解。
待关嬷嬷和赵妈妈出来的时候,颂红已经把她的来意委婉的和珊瑚说了。
只是这次的捉妖事情中,三姨娘也跟就没有分派珊瑚什么活,就连衣服整理,她到现在都没接到三姨娘的意思。
“珊瑚,快点,帮三姨娘拿出来她那件新作的小毛领的衣服来,整理好,明日姨娘要穿。”
珊瑚诧异。现在穿毛领的衣服未免太早了些。
但她还是利索的应了声“是”,便快步去拿衣服。
只是,她又有些犹豫。颂红和三姨娘她到底该听谁的?
颂红一直待她甚好,而三姨娘呢?想骂就骂想打就打,真真的把她当作了牛马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