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达驻地时,天还没有完全黑透。当然,这一天,杨赞他们和我们一样,都全无所获。不过,这也在我们的预料之内,尤其是在安特生声称丢了他父亲那张山形图之后。
况且,我们要寻找的又不是一件普通寻常的东西,如果能够让人轻易找到,那金矿床就不能称其为金矿床了。或者,用表哥文轩偷偷对我说过的话来说,如果我们能够找到那座金矿床,那么,我一个人能够得到的财富,恐怕比我太爷爷、爷爷还有我爹,他们三代积下的财富都要多。
尽管在当时,“财富”二字,在我心目中占的位置并没有那么重要。或者说,当初我之所以参与到这次探宝中来,更多地还是为了寻找年轻人喜欢寻找的那种剌激。
所以,我们并没灰心。不过,一天爬上爬下的,我看到大家都累坏了。返回途中,我们谁都不说话,唯一盼着的,就是能够立即返回驻地,先躺下好好睡上一觉再说。
也许正因为只剩了这一念想,在我的感觉里,早上发生的那可怕一幕,还有一直缠绕在我心底的那种总觉着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的不好感觉,也在不知不觉中,淡去了许多。
可就在我们疲惫不堪地爬上那个大缓坡,越过山顶,再下行,就要到达驻地时,我们也不由在山顶的边沿上,被惊得呆住了。
就见我们住的那所房子四周,影影绰绰聚满了狼,就连房顶上都是。它们或立或蹲,有的还不停地来回急走着。不用数,也知道不下上百只。再细瞅,那一对对绿莹莹的眼睛里,都放射着警惕的光。
我们不清楚,它们是否发现了我们。但也看不出他们有向我们这边扑来的任何迹象。当然,有一点我们还是清楚的,一时间聚来这么多只狼,不用说,一定如早上那个男子所说——是来报复我们的。
一时间,我们不知何是好,站在那里,老半天都想不起接下来该怎么办好。或者说,我们这些人,包括杨赞、表哥还有安特生在内,都没有对付狼的经验,更不用这么多只狼了。尽管我们每人身上都配有一把左轮小手枪,站在我们现在的位置,就完全能够射杀到它们。
不过,从房前不时传来的“砰、砰、砰”的枪声判断,井海山他们可能还没有生命危险。或者说,他们中的谁肯定还活着。
所以,我们都站在那里,半天一动不动。最后,还是表哥文轩向大家悄悄打手势,示意大家向东,先绕到房子前面去,看情况再说。于是大家纷纷响应。
在我们站的位置往东,应该还有一条山路。因为早上出发,我们往山顶来时,也正好看到,住在前面两排房子里的那些男子,还有三个女人,也正扛着锄头往山项来。
当时,我们还看到,他们不时停下来,朝我们这边望,嘴里似乎还说着什么。不过,我们对他们可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们倒希望在我们回来之前,井海山他们能够就王春生和田宝昆的死,在他们身上找到蛛丝马迹。
果然,当我们沿着山顶的边沿,快步向东来,走不多远,就见那里果然有条踩出的小路,一直向下延伸而去。一时间,表哥在前,我们紧跟表哥快步向下而来。
这时我们也发现,这条小路直通中间那所房子。但我们并没有下到中间那所房子处,而是沿着距中间那所房还有一段距离的一个小缓坡,直接往西而来。
其实,我们大家心里都清楚,即便是绕到房子前,接下来,又该如何营救井海山他们,我们心里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我们都搞不清楚,表哥是不是会有更好的办法。
也正因为没办法和搞不清楚,所以,我们大家才只好紧张而又悄悄地跟上表哥走。
我们终于绕到了房子前方,偏东的一个位置。这也几乎是一早与那几个男子僵持的位置。
这时,天也完全黑了下来。不过,的影子,还有它们闪动在暗夜中的那一对对绿莹莹有些吓人的眼睛,我们还是能够看到。同时也让我们感到,房前的狼似乎比房后身的狼要多着许多倍。
就在这时,我们又听到两声枪响。循声望去,我们也看到,两团火舌喷出的位置,又恰在东屋的窗户上。
再看狼群中,随着这两声枪响,又是一阵很大的骚动。紧接着,又传来清晰的狼中弹后痛苦的低吼声和呜咽声,以及狼逃开时踏翻什么的声响。有几只甚至都快逃到距我们不是很远的位置了。
这让我们本来都提着的心,又往上提了几提。不过,随后它们又像没有发现我们似的,又向房子的前面跑去。
我们静静地站着,谁都怕惊动了什么似的,一动不动。我想,面对如此多的狼,表哥也恐怕没有更好的办法可想。
一时间,我心中突然就有了种很悲观的想法:不是眼睁睁地看着井海山他们最后打光子弹,被狼吃掉,就是我们冲上去,先于井海山他们被狼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