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韵,去把我新得的秋茶拿来,另外吩咐两个小丫头来把院子中廊下布置一番,我们就在外头,另外还把我那两盆冬太阳搬出来。”李语义问完,又立即吩咐身边人道
“是,小姐。”书韵领命而去。
慧姐儿一边跟着慧姐儿到了院中廊下,一边笑道:“书韵都嫁人了?”
书韵当年在益州时便是李夫人放在李语义身边年纪大些稳重得用的,今次见着竟然都已梳了夫人头,转眼已是六七年过去。
“可不是,你走了的第二年,娘就做主嫁了父亲身边的一小厮,如今那小厮在前头做管事的,她仍旧在我身边。”李语义点点头
“楚小姐,这都七年了,奴婢孩子可都四岁了。”恰巧书韵正拿着家伙什出来,接话笑道。
慧姐儿点头,也跟着笑起来“你看着半点没变,若非梳起了妇人头,可一点儿不知你已出嫁,还有了孩子。”
“承蒙楚小姐夸赞,那画末做的这事儿可不算是件错事儿了。”书韵低低一笑,偷着笑看了一眼李语义
“她做了什么?”慧姐儿一边帮着李语义一道动手烹茶一边笑问。
“哼!她拿了我的陈年普洱出来招待你。”恰巧李语义刚刚打开茶罐子,面黑如土,冷声道。
书韵掩袖一笑:“她以为是楚小姐来,当是贵。便自作主张拿了这茶,奴婢也一时没记着小姐的吩咐,便拿来了,也是方才才看到。”
“你哪里是没记着,分明就是耳根子软,这丫头最后说讨巧话,幼时每每来家你便喜欢她,如今让你上京来,你还是这么副性子,受不得她的甜言蜜语。”李语义哼了一声,冷冷道
“还不是小姐也喜欢楚小姐,咱们做奴婢才敢跟您一道喜欢。”书韵笑容越发大起来,同慧姐儿对视一眼,慧姐儿不禁掩着袖子,悄悄对她竖了个大拇指。
“行了行了,赶紧下去吧,一会儿娘那边的妈妈来了,你也招待招待。”李语义十分了解她母亲,虽说方才很不耐烦打发她走了,可要她学那些管家理事的念头可不会打消,方才吩咐那事儿一定会遣了身边婆子来交给她。
“你把这烫手的山芋交给书韵,也不怕李姨恼你。”慧姐儿一边接了茶杯,一边笑道
“我是个什么性子,我娘不是不知。行了,说吧,今日你来作甚?”李语义最是了解她,断不会无缘无故上门来。
“我三叔家的长兄定了都察院副都御史孔大人家的千金。因是亲家,昨日我那未来大嫂的兄长定亲,那边送来喜饼,不料却是咱们益州的做法儿。听下面人说孔家大爷定的是一家山东知府姓蒋的亲事。我便想起萱姐儿来,总觉着这蒋家跟萱姐儿家有什么关系,你可听说萱姐儿成亲了?”
“不知道,你若不知我怎会知?再说萱姐儿定亲这么大的事,想必她也会给咱们传信的。况且那是山东知府,也不是益州知府啊。”李语义摇摇头道。
“许是我多思了。不过,我今日来找你还有一事。”慧姐儿怅然若思,本以为能见着萱姐儿了,如今看来怕不过是误会一场,不免有些失望。可是她到底还是记着还有一件大事要办,因而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交到李语义手上。
“我也不瞒你,听说邕王在江南贪了不少银子,送回京里为防止圣上知晓,便分批放在各个属臣处,我不便出府查探,你帮我去查查。”
李大人外出为官,单独立府。一向又是李语义一个女儿,便不免当成男孩子教养,认为女孩子也该四处走走增长些见识,因而李语义若要去哪里也是极容易的。
“你的这几个地方都是京中不少官家夫人小姐所去之处,你要我去找些什么出来?”李语义掀开信封,拿了信纸出来一看,便问。
正因如此,慧姐儿只得来拜托李语义,因为红玉和秋菊到底只是丫鬟,她们不适合前往那些地方。李语义要去却是合情合理。
“你帮我去看看近来哪些府里头的女眷可有去大肆消费,或者府中突然有大的开支,具体是哪些府,你帮我记下,腊八节前五日我再来。”
“好。”李语义并未再多问,点点头应下。
慧姐儿从李府回去之后,红玉也正回来,刚刚换好衣裳。
“小姐,奴婢昨日专门去典仪司那边查过了,上月初八四老爷的确是出过一趟远门,请了三天的假。”红玉一身风尘仆仆,不过还在还算有所收获,面上倒是带了几分笑意。
“去了哪里?”
“胶隆山庄。”
“那是何地?”慧姐儿从未听说过此地。
“胶隆山庄就在离京城外大约五十里左右的隆山上,那里是涿阳长公主的陪嫁庄子。”
“涿阳长公主?可是太后嫡女,当今的嫡亲姐姐?”
“正是。”
“不对呀,我听说涿阳长公主在太后仙逝之后第三个年头生了怪病也跟着去了,那那个庄子.....”慧姐儿不禁疑惑道,而且她曾听说涿阳长公主与其母其兄性子都不一样,最是个光风霁月之人,而且为人不喜朝政,涿阳长公主府虽说尊贵,却也从未入过朝堂。
“长公主所嫁驸马家中爵位桂阳候,如今是其嫡长子在掌管。”
这倒是能说得清了。说到底太后、皇后都是刘家人,那涿阳长公主府的后人细细算来该跟皇后一派亲近些。况且,若是靖王,焦氏一族被害刘家出力不少,是仇敌;六皇子到底年纪小,而且自来勋贵与清贵本就不是一家人。若是这一代的桂阳候想要入朝局,捧新主,那似乎还真是只能选邕王。
“小姐,奴婢还查到,侯爷与如今的桂阳候私交不错,这个月的初一听说得了好酒,亲自送往桂阳侯府。桂阳侯爷兴致所起,邀着侯爷一道去了胶隆山庄。”
“不好!银子已经被转移干净了。”慧姐儿闻言,蹭地站起身来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