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虽说老太太作为祖母相看孙媳是应当应分的,可是这.....这.....这都定亲了呀!您让妾身如何去给人孔夫人说!”乔氏闻听楚晋章所言,立马起身,震惊、尴尬、皆在脸上浮现。
山东孔家可是孔老夫子嫡系,最是清贵,讲究礼法。那家儿的当家夫人也是出身名门,极重礼法之人。按着规矩定亲之后,人家姑娘连自个儿院门都没迈出过。
老太太那要求放在旁的人家也就算了,可这样的人家,别人定是觉着被侮辱了一般。
这可是她娘家同样出身清贵的嫂子磨破嘴皮子给求来的,若是又给老太太搅黄了可如何是好!
“夫人,你好生坐下,我也知道,这事儿是不好办,可是咱们如今也算亲家了。过得几日就是咱们静姐儿的生辰,你亲自下帖子,做足礼数,请了那孔家的姑娘来聚聚也是可的,毕竟将来也是要做姑嫂的不是。”
楚晋章在回来的路上就想过此事,他如何不知孔家之事。孔大人能坐到都察院副都御使的位置也是因着其人在满朝文武中最重礼法,为人正直,德行半点不受人诟病。
想了许久这才想到借着静姐儿生辰名义的法子。
“哼!侯爷还记得静姐儿生辰,怕是那些个姨娘、庶女的生辰更得侯爷看重吧!”
一听楚晋章提及,乔氏更气不打一处。之前二人微有争执,本也不过是些家务琐事。可是谁知后头抱厦那些个不安分的,个个儿夜里来书房等人不说,连着跟前养着的庶女也三五不时在路上拉人,倒是搞得热闹!
颜姐儿的事儿让她心中有怨,再见楚晋章如此,更是不想理会。谁知就在三天前,下头一姨娘生辰,楚晋章竟然给那姨娘操办了几桌不说,还送了价值好几千两银子的物件儿,便是那养的庶女也得了不少好东西,好些还是连静姐儿都从未得过的。
“莫要胡说!又扯那些作甚!静姐儿是我嫡女,何时会亏欠于她!”楚晋章面上一沉,吼道。
乔氏本也是来和好的,都做到这一步,也不想自个儿逞一时之气,功亏一篑。
索性抽出绣帕,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垂下脑袋声音哽咽着道:“侯爷待我母子几人如何妾身自是知晓。只是妾身怎么说也在主持府中中馈,老话儿说‘无法则国乱’,咱们府里头也得有个规矩章程,妾身才好管理,下头人才好信服。侯爷之前给了那曾姨娘和怡姐儿那么些东西,便是静姐儿也不曾得过,到底是......”
“此事是为夫错了,往后再不如此。”楚晋章自知理亏,又见乔氏楚楚可怜的模样,思及夫妻二人自结发以来便多有扶助,立马承诺道。
乔氏也知道见好就收,闻言微微抬头,轻轻一笑:“多谢侯爷体谅,娘的思虑妾身也知,不若就听侯爷的。不过还是由静姐儿去下帖子吧,一来也算是锻炼静姐儿人情世故,二来也免得亲家多思。”
到时候那边收到帖子,也不过是以为如今两家成了亲家,为显交好之意,这才发帖。来不来就是人家孔家的事儿了,便是孔家不来,她也自有法子去回了老太太,反正孔家姑娘做她儿媳她是要定了!乔氏自个儿心里打着算盘。
楚晋章到底是在外头做事的,想不到这些妇人的弯弯绕绕,听闻乔氏应下,又素来知道乔氏于打理家事一事上头很能干,倒也放下心来。加之见她识大体,又略有感动,便起身走到乔氏旁边,牵了乔氏的手,亲自提灯在旁,一路揽着乔氏回了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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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今日您要穿什么?听说四小姐的生辰宴上大少爷的未婚妻也会参加呢。”墨画提了几件裙子出来挨个儿摆在一旁的衣架子上头让慧姐儿选。
今日静姐儿生辰,因着她一贯为人豪爽活泼,加上身份地位也都摆在那里,交好之人不少,听说前来相贺的小伙伴便有好几桌的人,便是在闺中待嫁的孔家大姑娘也给她请来了。慧姐儿一边由着墨琴梳头,一边透过铜镜随意望了一眼。
“就要那条浅粉色的吧,墨琴这头发也简单梳个发式就好,不必繁复。”
虽说不少贵客,可今日并非慧姐儿的主场,越不显眼越好。
一身儿粉色襦裙,绝对能让她在人堆儿里显不出来。
“好吧。小姐,奴婢实在是看不懂您!您长得这般好相貌,如何就要浪费了!”墨画一边念叨,一边取了那粉色裙子下来,去准备一应饰物。
慧姐儿淡淡一笑,并未回答,镜中墨琴也跟着笑了笑:“墨画若是从前服侍小姐倒好了。小姐小时候最是爱美,出门总要让夫人给您准备一身儿全益州城最好看的裙子,还老爱去和蒋小姐比比,有一回更是把蒋小姐给气得把益州城里裁缝都叫到蒋府去好生骂了一顿。”
说起她幼时那些肆无忌惮的日子,慧姐儿也不禁眉眼笑开来“那会儿不懂事呗,好在萱姐姐从来是个大方的不跟我计较,可是这京里的姑娘可就不一样了。虽说静姐儿也不是个小气的,可看在三婶眼里怕也不甚喜欢。”
墨琴叹了口气,收了笑意,不再多言。
这边刚刚梳洗打扮好,那边儿王妈妈便端着早膳而来“小姐,这是妈妈拿了新送来的羊奶煮的小米粥,里头还加了些红枣蜂蜜,您尝尝看。”
慧姐儿闻言,眼睛发亮,闻着奶香和着小米的清香,胃口大开。坐下便急急舀了一口,直点头:“嗯,很好吃,辛苦妈妈了。”
王妈妈见慧姐儿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缝的样子,也跟着笑成了一条缝,顺道还从怀里摸出一封信件来:“小姐,这是十少爷那边的来信,今早刚到的。”
慧姐儿闻言那眼睛一下就瞪大了,一把拿过信,粥也给推到一边儿,手忙脚乱开始拆信。比起上一封,这封信要长了些许,一路看完,慧姐儿笑容就没散过,遇着有趣儿处还不顾形象笑得前俯后仰。
众人见她如此高兴,也跟着挂上笑容。慧姐儿又看了一遍信,依依不舍地把信折起放进信封让墨琴去收好。
王妈妈赶紧把碗又重新放在慧姐儿面前催促道:“这粥凉温了,小姐赶紧喝。”
等到慧姐儿拿起勺子,王妈妈又问:“十少爷在外可还平安?”
慧姐儿点点头,想起那信里头的事儿,不禁又笑了起来。
墨画见状,不禁眨巴着八卦眼,巴巴来问:“小姐,十少爷都写了些什么?”
慧姐儿这种“弟控”遇着这么识趣儿想要知道的观众,自然是跟倒豆子似地都说了一遍:“我家轩哥儿就是生得漂亮!他说有一回跟他们几个同窗一道下山游玩,遇着几个在外闯荡的江湖人士,那里头竟然有个人把他看作是离家出走男扮女装的姑娘,气得他跟人好生打了一架......”
众人闻言,先是一惊,接着也都捂着嘴笑得肩膀耸动。
王妈妈也是一脸又心疼,又好笑的表情道:“夫人和老爷都是容貌出众之人,生得小姐和十少爷长得都好。十少爷如今还是个孩子,长得又像夫人,怪不得那些人会认错,不过也不知少爷可有受伤。”
墨琴闻言也顾不得笑,赶紧去屋里翻出一堆伤药出来捧到慧姐儿面前:“小姐,您看这些药现在就给少爷寄过去,可好?”
慧姐儿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你个傻丫头,这信上所说也是发生了好几日,那信到京城又走了半月,你这会儿寄出来就算有伤也结痂了。”
“就是!小姐说得对,不过咱们可以寄些除疤的膏药去给少爷,好好儿的俊俏少爷,可莫要留疤。”王妈妈皱着眉头接道。
慧姐儿想了想,心里挣扎了一下,却笑着摇摇头:“算了,男孩子家留点儿疤就留点儿,没事儿!男子汉嘛!”
只是脑海里一出现轩哥儿那白嫩嫩的小脸蛋儿突兀地出现一道黑黑的疤痕,总觉着自个儿也疼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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