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远说完就走了，却把程思北心里搅成了一池浑水。
女儿？他哪来的女儿？
她不由自主的想起方霞的那一句“日日沾腥带荤，天天夜尿肾亏”，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人一空闲下来就容易瞎想，程思北也是如此。她不禁猜测，在她之前，宋明远有过多少段不能声张的关系？
甚至在每一个大同小异的灼灼白昼和漫漫永夜，是谁温软的身体睡在宋明远的臂弯里，又是怎样的温柔乡接纳了宋明远悸动的心。
程思北越想越觉得酸涩失落，就这样失魂落魄的走到了家门口，开了门，看见了曲番番，才回过神来：“瞧我这脑袋，忘给你买肘子了。”
“忘了就忘了吧，闷点饭，炒个菜得了。”曲番番并没看出她的异样。
程思北有气无力的哦了一声，进了厨房，一声不响的开始淘米。
曲番番这才觉出不对：“你这是什么脸色啊，跟个沤烂了的茄子似的，丢了魂啦？”
“没有啊。”程思北避而不答，“有点累。”
曲番番哪能信她这个：“不是吧，我怎么觉着像感情受挫呀？”
程思北一愣，就在白天，她还说方霞像感情受挫，没想到一报还一报，现世报来的这么快。
“没有啊，你别瞎操心。”程思北还是说。
直到饭菜摆上了桌，程思北还是一副活不起也死不了的样子，就像让人施法落咒了似的。
她盛了一口饭送进嘴里，嚼了嚼，觉得味如嚼蜡，更没食欲了。
“你那是吃饭呢吗？”曲番番看不过眼，说了她一句，“你那是数饭粒吧？”
“我一点儿都不饿。”程思北干脆撂下了筷子。
“就是看出来你不饿，我才说你呢。”曲番番喘了口大气，“说说吧，什么事儿啊，叫你茶不思饭不想的？”
“其实吧…”程思北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扒拉饭，“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刚才回来的时候宋明远跟我说…跟我说他有一闺女。”
“他怎么跟你说的？”曲番番问。
“他就说明天要带我去见他女儿。”程思北转述道。
“哦，那你打算怎么办呢，他有一个女儿。”曲番番反倒特别淡定。
程思北叹了口气：“我能怎么办呀，帮着抚养呗。”
“人家有的是钱，用得着你？”曲番番像嘴里叼着一块大肥肉似的砸吧砸吧嘴，“你就一点也不介意给人家当小妈？就听说过喜当爹，没想到还有喜当妈呀！”
“那我能怎么办呀？”程思北也有点让她说急了，“甭管这孩子是他跟隔壁老王生的还是楼上小李生的，这孩子有什么罪呀？”
“哼！你倒还挺有觉悟。”曲番番鼻孔朝天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干嘛，“程思北，你平时上网吗？”
“上啊，追剧呢。”程思北说，“你没事儿问这干嘛？”
“你微/博肯定没关注宋明远！”曲番番一边夹菜一边翻白眼，“像我们这些粉丝都知道他女儿是谁。”
“真的吗？是谁呀？”程思北赶紧追问道，“多大了？”
“你是没长脑子还是脑子长霉啊你？”曲番番惊诧于她的死脑筋，“谁也不是，是个狗！”
曲番番拿起沙发上的平板啪啪啪打了几个字，一搜索，宋明远的微/博页面就弹了出来。
曲番番说的没错，他女儿还真是一只狗，一只穿着小裙子，小袜子，还戴着蝴蝶结的泰迪犬。
程思北忽然觉得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曲番番说：“瞧把你吓的。”
程思北定了定神：“可不是嘛。你不也总说这娱乐圈里的男的都是播种机吗？我就怕他在哪播了种，再给我结出个果实。”
“他要真是播了种，这圈里不早就传开啦？”曲番番扁扁嘴，“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傻！”
“你说…”程思北抓了一个抱枕在怀里搂着，“你帮我分析分析，你说他原来有过那么好的女朋友，为什么选我呀？”
“你觉得是为什么呀？”曲番番先让她自己好好想想。
“我觉得呀…”程思北咬着手指头说，“我觉得是不是因为他不挑食儿啊？就像红楼梦里说的似的，什么香的臭的全往屋里拉。”
“我觉得还真不是。”曲番番不同意，“宋明远是谁啊，心较比干多一窍，他能不挑食？”
“那你的意思是说，他就喜欢我这种特别…特别不招人稀罕的？”程思北评价自己道，“人嫌狗不待见的？”
“你相信命吗？”程思北神神叨叨的说，“就是前世什么的，我感觉他可能是上辈子欠你的。”
“哎，我们俩呀…”程思北把抱枕一扔，“谁欠谁的，还两说呢！”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曲番番把抱枕扔了回去，“我总觉得他以前认识你。”
“我可不认识他！”程思北斩钉截铁道，“再说了，就是认识能怎么着呀？你觉得他是处心积虑追求我来了？小说看太多了吧你！”
“我看你们俩不是小说，胜似小说呀！”曲番番拿腔拿调的说，“你就是那多愁多病的身，他就是那倾国倾城的貌！”
“我谢谢你！”程思北一边瞪她一边站起来收拾桌子，“等你这腿好了赶紧起来干活！我这是花钱请了个老祖宗回来呀？要不要打个板儿把你供起来？”
“将来你这结婚了，洗衣服做饭你都得学呀！我这是让你预习预习！”曲番番一边大言不惭的说，一边站起来一瘸一拐的看电视去了，“今儿是礼拜五吧？扫剧雷达要演了，你赶紧收拾完赶紧来看吧！”
“我都没看过，有意思吗？”程思北一边刷碗一边冲着客厅喊，“我过一阵要上这个。”
“是嘛！”曲番番又兴奋了，“我总看这个，你过来，我教教你！”
“教我什么？”
“圈粉呀！”曲番番教育她道，“粉丝是什么？粉丝就是你衣食父母呀！爹妈多了路好走呀！”
“圈粉？怎么圈呀？”程思北一窍不通。
“你练点什么小才艺，个人技，再卖个萌耍个二，基本也就差不多了。”程思北很门儿清，“另外呀，得腐女者得天下！我送你一句箴言吧，要么百合要么基！”
“不就是打把势卖艺嘛！”程思北觉得不是什么难事儿，“一会儿你给我辅导辅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