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穿过密密的杂草,方才看到一处简陋的院子,许是长久失修,院子倒有些破败,院墙和房顶上生了许多杂草,但院子内打理的倒是井井有条,还种了些时令的蔬菜,颇有些世外桃源的感觉。
“你看,这便是我住的屋子了,虽然有些简陋,但还是进来坐一会歇息片刻再走吧。”妇人说着让婼涵坐下,自己摸索着给婼涵倒水喝。
视物模糊、多尿、多饮、多食和消瘦,这不就是糖尿病嘛。婼涵心里琢磨着,要是我跟她说这是糖尿病,她能明白吗?好像古代的这种病叫消渴症。
婼涵试探着问道:“婶婶,你知道消渴症吗?”
“知道的,我娘亲以前就是得这个病死的,但那个时候我也不在她身边,不知道情况,只是后来听我爹说起这个。”妇人似乎回忆起了她的亲人,脸上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悲伤。
婼涵迟疑了片刻说道:“婶婶,您这样每天吃喝不减,但入厕次数增多,还喜欢吃甜食,消瘦,并不是因为年纪大的原因,而是消渴症的表现。”
“消渴症?小伙子你知道消渴症吗?”妇人听罢吃惊的问道,颤抖的声音表明她内心的恐惧,也是,她自己的亲人都是得这个病死的,现在她自己也得了这个病,能不害怕吗。
“我家世代行医,无奈家道中落,才到王府当杂役的,我跟着父亲看过不少病,婶婶得的这个应该就是消渴症。”婼涵想想只能这样说了,毕竟救人要紧。
“原来如此,那这消渴症能否治好呢?”妇人有些企盼的问道。
“治好不易,但可以减轻和控制。首先婶婶要先减少吃甜食,多吃菜,少吃饭,然后去药铺买点覆盆子、葛根经常喝就可以了。”婼涵想了想,这样说应该能让人容易接受些吧。
妇人听罢,眼神一暗,叹息道:“我一个妇人家平日吃饭都是王府照顾,哪还有钱去药铺买药呢?看来不过是等死罢了。”
婼涵想起刚送妇人回来的时候看到妇人门口长着很多马齿苋,记得以前学过马齿苋也是可以治糖尿病的,就到门口拔了两棵马齿苋给妇人“婶婶,这个草叫马齿苋,您看它的叶子长得挺像马的牙齿一样,吃起来会有点酸,也是可以治消渴的,您这里有这么多马齿苋,平日多吃些,症状也会缓解的。”
妇人接过马齿苋,感激之情难以言喻。赶忙从腕中取下唯一的一个成色一般的玉镯非要塞给婼涵“要不是遇到你,我定会跟我母亲一样死去的,你今日的救命之恩,我此生不敢忘记,恩公,这个玉镯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请你一定要收下。”
婼涵受宠若惊,心想“恩公”怎么搞得跟拍电视剧样的,将玉镯塞回妇人手中说道:“婶婶,我救您并非贪图钱财,家父曾教导我要行医救人,以德为先,这个玉镯我是不会要的,婶婶不如将这玉镯换些钱买些药来,这样消渴症也能早些控制住。”
妇人闻言,感激涕零,拿出袖中的手帕试去了眼角的泪水。“恩公,大恩大德我此生无以为报,来生结草衔环定要报答恩公。”
婼涵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现代世界中婼涵救过那么多人,要是每个都像这女人一般,那自己还怎么当医生呢。
婼涵起身准备离开,但回想起刚刚那妇人说过的话,她的夫君是以前王府的管家,那她或许知道一些阁楼的密秘。“婶婶说这些就太见外了,只是我有些情况不甚了解,希望婶婶能如实相告其中原委。”
那妇人一听有机会帮助婼涵,忙热心的说道:“不知恩公不解何事,但说无妨,只要我知道的定会知无不言。”婼涵指着自己逃出来的那个阁楼问“婶婶可知那里是哪里?住的是什么人?”
妇人听罢一改刚才热心的样子,紧张中带着狐疑。“恩公到底是哪里人?问这是为何?你可知道这是王府的忌讳,王爷下令不让任何人提起,否则…”妇人做了个“杀”的手势。“恩公确实是救了我,但是请恩公不要为难我!”
王府的忌讳?难不成自己是王府里某个人的小老婆?看来只有先试试看套话这招了。“婶婶,我也只是好奇,并非为难,只是我有一位远房的表哥,他家是邻近郡的一个员外,无意间看了一眼那阁楼上的小姐,一见倾心,想着我在这里当杂役,就想让我帮忙牵牵线,一来娶个美娇娘,二来也跟王爷拉点关系不是。我在这无依无靠的,好不容易认识了婶婶您,您看我这也是受人之托,终人之事,俗话说宁拆十间庙莫毁一桩亲,如果真能让他们喜结连理,咱俩也算积德了不是?!还请婶婶多多指教在下。”
这也不知道是婼涵说的第几次谎话了,毕竟跟一个素未谋面的古代人实话实说也有点太天方夜谭了,等找到方法离开这了以后,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古代人又有谁会知道曾经有个现代人来过他们的世界。
“恩公这万万不可!”那妇人急切的阻止道。
“有何不可,一般住在阁楼里的不都是未出阁的小姐吗?男婚女嫁,美好姻缘,何乐而不为?”婼涵故作不知的请妇人指教。
“你有所不知,这阁楼上的姑娘可非一般人家的小姐。”妇人无奈的说道。
“非一般人家的姑娘?婶婶难道是说那姑娘身份尊贵,我的表哥高攀不起?婶婶放心,我表哥家世虽只是员外,但表哥勤勉好学,以后搏了功名致仕也没有问题的,还望婶婶告诉我那姑娘的姓名喜好,我表哥家好来提亲。”婼涵循循善诱,希望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妇人看着婼涵真诚的面孔,叹了口气道:“哎,看你也不像是什么好事之徒,不过为了兄弟之间的情义,我就跟你直说了吧,只是希望恩公知道后一定不要告知别人。否则你我都将难以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