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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征途(一)

营地里中就这样日复一日地训练了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婼涵他们基本上被百夫长练成了一支合格的汉军队伍中的一部分。卫青没见过,草原也没见过,婼涵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目标是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呆多久。

那个百夫长似乎并不好说话,挺严肃的,婼涵几次没话找话跟他说他都不怎么搭理。但是婼涵每次偷偷去洗澡的时候就会采些草药,晒干后磨成粉用小瓶子装着备用。

夏末秋初,大家接到紧急通知,在这应该叫圣旨。匈奴大举入侵上谷、渔阳,打败渔阳守将韩安国,劫掠百姓两千多人。汉武帝刘彻大怒,派卫青率四万骑兵进攻匈奴。

看来事情的发展一直遵循着历史的轨迹,元朔二年,卫青率大军从云中出发,收复了久为匈奴盘踞的黄河河套地区(现今河南),打了西汉对匈奴的第一次大战役,此后武帝在此修建了朔方城。

接到军令后,婼涵众人跟着百夫长,全军开拔,快马加鞭赶往云中,看来是要跟着卫青将军汇合去打匈奴了。本来婼涵就是路痴的,反正跟着队伍要去哪就去哪吧。

一路上急着赶路有时吃饭都在马上吃的,都没注意到周围的风景和风土人情,似乎都是崇山峻岭,没多少人,大家都挺严肃,可能是打仗之前的恐慌吧。

一直未曾停歇的连续赶了两天的行程,好不容易听到百夫长下令下马,难道这么快就到云中了?走在队伍后面的婼涵开心的赶紧下马。

但刚下马的婼涵却被映入眼帘的景象惊呆了,守城军人、老人、妇女、儿童的尸体随处可见,山鹰和秃鹫们正贪婪地吞食着带血的尸肉和尸骨,空气中刺鼻的腐臭味让在现代世界早已习惯了血腥场面的婼涵也不寒而栗。

很多守城的军士都是中剑身亡的。百姓们的身上大多都是刀伤,一看就是一刀毙命的。有些人被杀的时候还在田间耕作,毫无防备。很多孩子被害的时候都是被大人护在怀中,却也难逃匈奴人的魔掌……

婼涵听其他的认识路的兄弟们的谈论才知道这里并不是云中,而是被匈奴人突袭的渔阳。很多青壮年男人和年轻女人都被匈奴虏走了,男人去当匈奴人的奴隶,女人去给匈奴人当奴婢、生孩子……

全城都被笼罩在阴霾的空气之中如死一般沉静着,如果不是古老的城墙和被匈奴人焚烧的建筑残骸,很难让人发现这里曾经是一座城,看着这一片颓然的景象,真难让人想象到这里曾经人群熙攘的繁华景象。看来匈奴人不是一般的凶狠!残暴!

婼涵想着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心里反复问自己真的能活下来吗?婼涵明白自己并不是真正的汉朝人,对于汉匈之间的仇恨并不太敏感,如果真的上了战场自己真的真的可以用曾经救过无数人的手去杀人吗?结果婼涵也不知道答案。

全军在百夫长的带领下把渔阳受难的同胞尸体埋起来,没一个人偷懒懈怠。

婼涵跟赵家兄弟们一起边帮忙埋尸体边心里祈祷还有活着的人,可惜她的祈祷并没有什么用处......

他们在埋一个全身中箭的守军尸体时候,都在感叹这个守军是勇士。佩服的把这个守军身上的箭一支一支拔下来,突然婼涵看到了一支铜箭,慢慢拔下来,只见这支箭箭头锋利,在离箭头大约半寸的地方有一蚕豆大的圆形的凸起,凸起的四周有几个小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匈奴单于用的鸣镝剑吗?

赵不虞看着婼涵拿着支箭出神不解的问:“不就是支箭吗?有什么好看的?”

“是啊,只不过是支铜箭,说不定是匈奴里的达官贵人自己铸的,没什么特别的啊。”赵焕臣和赵福盛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婼涵还不能证实自己的猜想,只好说:“我只是很喜欢这支箭的,要不就送给我当收藏好不好?”

赵家兄弟对婼涵的这一想法并没什么意见,在他们眼里这只不过是一支用铜铸的箭罢了。

过了半日,他们在另一个被箭射满全身的守军尸体身上又发现了一支铜箭,赵不虞看了看觉得反正婼涵喜欢就一起收起来算了,婼涵欣喜答应。

大家一起忙了一天,终于把渔阳的受难同胞埋的差不多了,婼涵他们也只找到了那两支铜箭。百夫长命令全军稍作休整,第二天一天早出发去云中。

吃过晚饭,喂过马之后,婼涵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拿出支铜箭仔细研究,总觉得这就像历史书中写的鸣镝箭。她把铜箭安在弓弩上,对着远处的树上射去。箭在射向树的过程中发出清脆的警示音,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鸣镝箭!

婼涵又接连试了好几次,一声声清脆的警示音再次确定了她的想法。

婼涵如获至宝,看来真的要好好收藏这个鸣镝箭,等将来有机会回去,一定要拿给现代的朋友们好好炫耀一番!嘿嘿……

回到军营中,看到破败不堪的渔阳,婼涵不免有些难受,得到鸣镝箭的好兴致也消逝殆尽,心中的紧张和害怕油然而生。

她想或许来军营是个错误的决定,或许应该留在淮南王府混个三餐温饱,也或许那天在集市就不应该跟百夫长较真,跑来这受罪不说,最重要的是她并不知道自己明天会发生什么,甚至连小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可是现实中的或许并没有用,婼涵不可能再如愿的回到王府当杂役,正如她不能如愿的回到现实世界一样!

可能今天我们帮别人收尸,明天也会有别人帮我们收尸。婼涵就在这种思前想后,惴惴不安的度过了在渔阳的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全营军队整装上马,继续开始马不停蹄的赶路。

大约在第七日的正午时分,婼涵在百夫长的带领终于赶到了所谓的云中。

很有点像内蒙古草原的感觉,蔚蓝的天空中飘荡着白色的云彩,远处的草原一望无际,战争的入侵与这美丽的世界倒是有些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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