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神飞廉悠闲的坐在院子里,微笑看着她,泰然自若的样子,仿佛他才是这房子的主人一般。
不知是不是她长大了的缘故,只觉得飞廉长得实在太过俊逸了,尤其是一双眼睛似能看到人心里一般,对视时,总觉得里面有什么东西,吸引的人移不开视线。
胡全儿定下神,脸上立时绽开极灿烂的笑容,也不管是不是带着面纱,上前两步,挨着桌子坐下:“飞廉,你怎么有空过来?我师傅和姐姐呢?你可曾见到她们?”
在胡全儿进来时,飞廉已经暗暗打量了一番,胡全儿个子长高了许多,头发也长了,编的辫子散开了不少,只那双似水双眸,却是越发的迷人。
听着她一连串的询问,飞廉弯了弯嘴角:“她们应该还在天宫。”
“哦,可能是事情还没办完,你是来看我的么?”其实胡全儿是想问,我师傅和姐姐既然都没回来,你过来做什么?
飞廉自是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伸手将桌子上的布袋推到胡全儿面前。
胡全儿打开布袋,就见里面装着三个又大又圆的桃子,飞廉给的一定是仙桃。
胡全儿拿出一个仙桃,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水汪汪的大眼顿时闪闪发光:“这,这都是给我的?”
飞廉看着她一脸的馋相,平淡无波的眼中浮起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胡全儿见他点头,立刻举着仙桃咬了两口,含糊的对着飞廉笑道:“谢谢啊。”
“和我不用说谢谢。”
胡全儿吃得高兴,也顾不上说话,大口吃光整个仙桃,颇有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还有呢。”飞廉看着胡全儿窈窕的身子,虽蒙着面纱,却也能看出容色超群的脸庞,眼波越发的柔和。
胡全儿伸手又拿出一个鲜桃,刚要放到嘴里,手上动作一滞。将桃子拿开些,看了看,不由心下暗喜,有了这仙桃,孔雀和蚕女也能幻化人形了吧?
想到这,她把仙桃重新放回去。
飞廉微微一愣,看着她:“你不吃了么?”
胡全儿弯着眼睛笑道:“我留着明天再吃。”
飞廉的眼睛很好看,瞳孔漆黑,看人时,神情专注,只是神情总是淡淡的,让人一望之下,便会产生一丝疏离感。
胡全儿在孔雀的长期熏陶下,对于飞廉这种生人勿近的气场,已经完全可以做到视而不见了,更何况现在她明显能感觉到飞廉对她似乎很亲切。
所以当飞廉一句话不说,只安静的看着她时,她泰然自若的倒了杯泉水咕咚咚喝光,放下杯子,大大方方的看向飞廉:“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看?”
飞廉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被胡全儿捕捉个正着,她笑眯眯的对着他眨了眨眼:“虽然我也觉得我很好看,但是我姐姐比我长得漂亮多了,你还是挺有福气的。”
飞廉眼中浮起一丝笑意:“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夸自己。”
胡全儿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膀:“我这也算是夸自己?只是陈述事实罢了。”忍不住又看了仙桃一眼,她转了转杏眼:“你能拿到仙桃?”
“现在天宫正在举行百仙宴。”
“已经结束了么?”原来又到百仙宴的日子。
飞廉摇了摇头:“刚刚开始。”
“那你就这么跑这儿来了,没事么?”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我在这呆上一会,在天宫也无非是一眨眼的事情罢了。”
胡全儿乐了,扬着脸,笑得有些巴结:“那你能领我去么?”
“不能,盛宴已经开始了,你冒冒然进去,会被发现,而且估计九月仙人也不会同意。”
胡全儿瘪了脸,垂着眼睫:“也是,那你什么时候走?”
飞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这是希望我马上走呢,还是想让我留下来多呆一会儿呢?”
胡全儿伸手摸了摸肚子:“你要是能帮我弄点吃的,我会很欢迎你多呆一会儿的。”
飞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倒是会物尽其用,你这儿没有吃的?那你都是怎么活下来的?”
胡全儿掰着手指:“大部分时间吃果子,偶尔馋得狠了,就弄只野鸡烤来吃。”
在飞廉来以前,胡全儿从来不知道原来甜草煮着吃,会变成香香的甜汤,大头菇缠上迷草夹在鲜鱼肚子里烤,鱼肉会变得又辣又嫩,河里的贝壳撬开里面填满蒜花,可以蒸成巴掌大小的点心。
胡全儿挨着桌子大快朵颐,吃得直舔手指,边吃边对着飞廉夸赞:“原来你不光人长得好看,饭也做得这么好吃,简直是居家必备,上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天宫好男人呀。我姐姐实在是太有福气了,你还有没有尚未娶妻的亲兄弟呀!千万要记得肥水不流外人田,一定要便宜了我啊!”
飞廉吃饭时也依然从容优雅,夹菜的动作利落干脆,筷子放到碗里,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胡全儿一边稀哩呼噜的喝着汤,一边看着飞廉吃饭,只觉得实在是太赏心悦目了,心底里对于胡烟儿一心想嫁飞廉的想法,彻底理解并衷心的接受了。再看向飞廉时,全当成了自己家人,说话也随意了许多。
飞廉刚夹了一筷子菜,听到她的话,动作一顿,冷清的双眼微微眯起,泛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她:“你真心觉得我这么好?”
胡全儿端着汤碗,呆呆的看着飞廉,狠狠咽了两下口水,妈呀!这飞廉长得实在太好看了,这么帅气的人,板着脸都让人直移不开眼,现在竟然对着她这么妖媚的笑,她含在嘴里的汤猛然随着口水咽下去,不由呛得直翻白眼,心下暗骂,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呀!
飞廉轻轻帮她抚着背,嘴角噙着笑,声音却依然淡淡的:“好些没?”
胡全儿顺过气,举着手在嘴上擦了两下,捶着胸口,幽怨的看着飞廉:“我那还有几条面纱,要不你也带上得了!”
飞廉微微一愣,半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故意道:“我一男人,带面纱做什么?”
胡全儿一副你什么都不懂的表情,狠狠翻了两下白眼:“飞廉,被你帅死,算不算你的责任呀!”
飞廉盯着她看了两眼,放声大笑起来。
他笑着笑着,突然脸色一变,愣愣的看着胡全儿,因为大笑而有些胀红的脸,慢慢变得惨白,他缓缓向着胡全儿伸出手,眼中满是痛苦挣扎,指尖刚刚触到面纱,便仿佛被扎到了一般,快速收回。
他震惊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了看胡全儿,突然伸手紧紧捂住脑袋,俊逸的五官扭曲成一团,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