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全儿低着头,心下懊恼不已,不明白她只是吃个梨子,怎么会引起众仙的注意,难不成是发现她偷仙桃了?
正胡思乱想着,只觉心跳突然开始加速,脑袋也有些晕沉起来,抬起头一眼扫到空了的酒盏,这才想起方才匆忙间,她竟然喝了一杯仙酿。
晃了晃脑袋,她看了看四周,见众仙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玉帝和风神身上,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飞廉一手抱琴,身姿挺拔而立,虽只是背影,却还是很赏心悦目呀!她暗暗打量,收回视线时,不想正对上一双冷冰冰的目光。
四目相对,她一双杏眼眨了又眨,那双狭长的眼睛却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
待她想仔细看看时,那双眼睛的主人猛然收回视线,侧身而对。
她这才看清楚,那人竟然是狴犴。
她诧异的看着那抹清俊的侧影,脑中浮现出刚刚那双狭长的双眼,不知为什么,只觉后背一阵发凉,生生打了个机灵,才后知后觉得产生一个念头,怎么觉得这目光好似在哪见过?在哪呢?
她强忍着肚子饱胀的感觉,努力的又吃下两个香蕉一个柑橘,直到感觉似乎只要一张嘴,便会有东西冒出来,这才不情不愿的停止了进食。
只是脑袋似乎越来越沉了,眼前的景物也开始轻轻飘忽起来。
也不知坐了多长时间,身边开始有人离开,她用力晃了晃脑袋,仔细分辨了一会,确定盛宴散场了,这才跟着站起身,脚步有些趔趄的跟着向外走。
众仙到了入口处,纷纷招手唤来云朵腾云而去,众散仙也直接大步跨上彩虹桥,奔出南天门寻着自己的坐骑离开。
胡全儿走着走着,好容易上了彩虹桥,就发现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了,她心下着急,眼睛却昏花的厉害,深一脚浅一脚走得极为吃力。
正缓慢挪动着,身后似有人叫她,她转过头,隐约着看到有人向自己走来。
那人走到近前,似乎盯着她看了两眼,说道:“胡全儿,你怎么这副样子,可是喝多了?”
胡全儿听着这声音感觉熟悉极了,一时间却有些想不起来,便摇了摇头,只觉头更晕了:“我没喝多,我没事。”
那人好像又盯着她看了看:“你可有袋子?你身上的伤似乎痊愈了,但是还需要服用丹药巩固,我这有些仙草,你带回去交给九月仙人。”
那人说了一堆,胡全儿只听清了袋子两个字,忙伸手从腰间扯出蛇皮袋子,晃了晃。
那人伸手接过去,似乎没拿稳,掉到了地上,就听着什么东西轱辘落地的声音。
那人似乎轻笑了两声,弯身把掉到地上的东西捡起来重新放回袋子,又把什么东西也放进了袋子里,帮着她系在腰间。
“你的坐骑呢?我送你过去吧!”
她眯着眼睛,看着越来越模糊,并开始上下左右晃动的人影,刚想点头同意。
就听着似乎又有什么人来了。
那人似乎和来人说了几句什么,便对她很是歉意的说了一堆话,不等她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转身跟着来人走了。
她一个人茫然的站在原地,用力捶了捶脑袋,确定眼前已经没人了,不由认命的继续转过身,爬过彩虹桥,晃晃悠悠的出了南天门。
可能是她实在太慢了,又或者是仙官仙子都忙着收拾宴席上的残骸,反正等她站在南天门外,竟然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她凭着记忆晃晃悠悠的走向寄存坐骑的小园子。
走着走着,只见一面白花花的墙挡住了去路。
她走到墙前面,伸手拍了拍脑袋,怎么也想不起来这看管坐骑的地方什么时候砌了这么一面白墙。
心跳越来越快了,眼前的景物开始有些天旋地转的晃着,她脚下一软,身不由己的坐倒在地上,想试着爬起身,却实在没有力气,便索性靠在白墙上休息。
意识有些渐渐飘远,她却不敢就此睡去,虽然已经晕得糊里糊涂,却还是牢记着她是要回紫华山的。
“啪啪!”什么东西打在她的脸上,有些疼。
她胡乱挥手抵挡,怒斥出声,只是醉得有些厉害,听到耳里仿似呢喃般:“休,休得无礼!”
她努力睁开眼睛,只觉眼前一片云雾缭绕,模糊不清,似乎身前站着一个人影,却也看不真切。
“你在做什么!”
似乎有人在同她说话,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脑海闪过那百花仙子的身影,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忙出声求救:“仙,仙子姐姐,我,我头晕的厉害。”
“你叫谁仙子姐姐!”
她朦胧中只听到仙子两个字,忙着急道:“我找不到白头翁了,我要回紫华山!”
几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她努力说完想说的话,好不容易支撑起来的眼皮再也控制不住的沉沉闭合。
意识彻底消失的瞬间,她似乎听到一句:“。。怎么没烧死你。
。。。。”不等她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便昏睡了过去。
呃!脑袋要裂开了!胡全儿抱着头痛呼出声。
“你可算是醒了!”胡烟儿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她吃力的睁开眼睛,只觉胡烟儿左右晃了几下,才定住身形,她不由举手按住太阳穴:“姐姐,我头疼死了!”
胡烟儿端了碗清汤,一边扶着她喝下,一边抱怨:“你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哪!”
胡全儿就着胡烟儿的水,喝着有些酸酸辣辣的汤,只觉干涩的嗓子舒服多了,这才说道:“姐姐,我这是怎么了!”
胡烟儿见她喝完了,把碗放回桌上,挨着床沿坐下:“还好意思问,你这都睡了两天两夜了!”
胡全儿揉了揉脑袋,感觉好些了,不由仔细回想了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去参加了百仙盛宴,不小心喝了杯仙酿,然后就醉了,可是她是怎么回来的呢?
胡烟儿看着她一脸难受又茫然的样子,心里一软,凑上前,伸手帮着她揉了揉脑袋:“师傅估算着时间,你该回来了,便领着我一起在院门口等你,这一等就是好几天,才看见你骑着白头翁回来。
好容易悬着的心刚刚落地,就见你竟然是被人用绳子绑在了白头翁身上,等白头翁落了地,这才发现你居然醉得不省人事,可把师傅气坏了。”
“我被绑在了白头翁身上?”胡全儿喃喃自语着,怎么也想不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胡烟儿叹了口气:“那仙酿也是能随便喝的?没听师傅说么,那是天宫特有的散忧酿,凡是心中有伤心难过事情的人,只稍稍喝上那么两盏便会沉睡个三五百年,也就是你这没心没肺的,这才昏睡了两天两夜。真是担心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