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在那撕芥梗,把芥梗撕成长条,然后再进行腌制,泡发做成辣芥梗,地上已经堆了一堆下脚料了,而老妈撕芥梗的手势也十分娴熟,一条条的芥梗从她手指间飘飘落下,白白齐齐的又仿佛是被风吹过的雪白花瓣一样。
“爸爸呢?”我把一些魔芋丝倒进大盆里,问。
“去送货了。”
平常店里都是爸爸送货,妈妈当家,我们是平民百姓,没有大富大贵的生活,但是一家四口开开心心倒也其乐融融,我弟弟目前也是在技校读书,还没有毕业。
“去找找你弟弟。”我妈妈抱怨,“今天是周末,他大清早就不知道野哪儿去了,你去把他逮回来,省的他在外面撒野。”
“他是有女朋友了吧?”
我妈哼了一声,手下仍然在那削芥梗丝:“那臭小子要是真的有女朋友了我倒还放点心,至少不会和一些狐朋狗党做坏事。再说了,你多大了?这我每年往外掏红包掏了多少份了,你怎么就没给我往家带个男朋友啊?”
话题居然又扯到了我,真是躺着也中枪。我吐下舌头,猜到我弟弟是在哪里,应了妈妈一声我出门,直奔目的地。
果然,在距离我家两公里之外的一个建材市场我找到了弟弟,那边已经聚集了一堆年轻男女,远远的看见弟弟,我吓了一跳。
“李三宝!!!!!!!”
当中那个穿红色运动衣,踩滑板踩的行云流水的,可不就是我的弟弟李三宝。
李三宝同学正和两个男孩子在那比赛玩滑板,周围围了一堆大声喧哗的年轻人,那个水泥场里已经码出了一个跑道还有各种各样的障碍物,比赛的对手既要赛出花样,还要赛出速度,看他们迅速的绕着那个场地滑行,跳跃,动作有些比电视上看到的还要惊险,我几乎吓出了一身冷汗,而这时李三宝脚下的滑板一踩,身子一跃,人和滑板分离,正好从一个圆铁桶上飞了过去。
我吓得差点尖叫出声,但看李三宝稳稳的落下,滑板在他脚下如同神灵附体一般,我更是生气,这个李三宝,去年时才因为踩滑板摔的手腕骨折,现在居然还死性不改继续在疯玩。
我挤到人群里,听见前面有人在那叫喊:“我押李三宝,”“我押程大志。”“三百,我押李三宝,一赔三。……”
我大惊,这帮子混小子,竟然在赌?
我忍无可忍,眼见这些人掏钱押钱场面甚是激烈,一气之下我大喊:“警察来啦!!!!!!”
………………
我追着李三宝一直跑出了那个建材市场,躲到了外面一堆木材外面才停下脚,李三宝气喘吁吁,“姐,你怎么把警察招来了啊?”
我按着胸口也在喘气,“不是我招的啊。”
我没想到我喊的那嗓子倒成了真的,本来我只是想吓吓这帮子小混蛋,哪知道往回头一看,李鬼招来李逵,真的警察来了,一时间人群顿作鸟兽散,我冲上去拉着李三宝就往外跑。
我骂他:“你个臭小子,有点出息行不行?好事不干,竟然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
李三宝坐在地上,脱鞋子倒里面的沙,“我说老姐,你有点文化行不行?我这是正当的体育竞技,什么偷鸡摸狗?”
“还敢狡辩?”我敲一下他的脑门,“都赌上了,还敢说自己不是偷鸡摸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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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啊的惨叫,我还拧他的耳朵,喋喋不休的打着骂他,“你去年出的那档子事,手骨折了,腿也受了伤,爸妈还没消气,还有,你前年,脑袋摔伤了,妈都快担心死,你竟然还死性不改……”
我们一路吵一路打,总算回了店铺,爸爸已经送货回来,妈妈倒是不在,看见三宝爸爸狠瞪了一眼:“臭小子是不是又去赌了?”咣当一声,菜刀往案板上一砍,我们姐弟吓得都是浑身哆嗦了一下。
李三宝高举双手一脸无辜:“没有,爸爸,我可是您的乖儿子,刚才我只是公园转了一圈运动了一会,保证没犯什么事。喏!”他竟然一把把我拉过来挡在身前:“姐姐可以做证,我规规矩矩的和一帮子小朋友在那儿放风筝。”
我也只好陪着笑挡在他面前:“是,爸爸,他什么事儿也没干!”心里则在想,你个死小子,回头有你好看。
爸爸哼了一声,骂:“臭小子算你聪明,我告诉你,你要给我犯了事,我绝对不会去捞你,就扔在你在大牢里反省去,看你一身的脏,快滚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下来干活。”
我们姐弟一边走一边打闹的回了家,但一回家我发现情形不对。
家里坐了一个老街坊阿姨,姓陈,外号陈媒婆,而且是典型的民间媒婆形象,就差嘴边上再点颗媒婆痣了,我们回去时她正和我妈妈在那滔滔不绝。一看见我陈媒婆当即是眉开眼笑,“呦,淑芬,(我老妈的闺名),这就是喜儿啊?瞧瞧,这模样,出落的这么俊啦?才多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呢!”
我赶忙向她道好:“陈阿姨好。”心里却是在无奈的想,陈阿姨啊陈阿姨,你叫我名字也可以,可是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喜儿啊?你一叫我喜儿我这心里就想起了那不得不卖闺女的杨白劳,“……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啊,雪花那个飘啊,年来到……”怎么这么的悲呢?
我妈则是喜孜孜搁那一边削水果一边说话:“我这个女儿啊,真真是让我操心的少,从上学到现在,什么事儿都没用家里操心,就是一件事让我头疼,都二十四了,也没见她带回个男朋友。”
陈阿姨一听喜出望外,拉着我便问长问短,什么我多大了,做什么工作,听到我的工作她有些不明白:“啊?私人厨师?这是什么意思?是给人家家里做保姆吗?”
我只得尴尬的解释:“不是,就是给私人老板做厨师,我的雇主是正远集团的程东远先生。”
陈阿姨这才啊了一声:“啊,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大企业家啊?”
我讪讪地笑了笑。
陈阿姨又说道:“淑芬,我这给喜儿介绍的这小伙子,不管从人品还是从样貌上那都是一等一的,家世也不错,我保证喜儿一见着他,肯定会喜欢。”
我愕然,啊?给我介绍男朋友?
陈阿姨在那絮絮叨叨的介绍,我妈也听得有点兴奋,“你说那个小伙子是做医生的啊?”
我也怔了一下,医生?
陈阿姨得意洋洋:“可不是,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呢,父母又都是事业单位的领导,这咱喜儿要是真的跟了他,那可不就是一脚踏进了高干家?”
我妈妈吞下一口苹果,有点忧心冲冲的问:“那你说的人家条件这么好,这人家能看上我家四喜儿吗?”
李三宝在房间里突然探出了头:“什么条件啊?不就是一个医生?”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走出来一边整理袖子一边说道:“什么高干家庭?父母又不是什么大干部,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医院的领导,不过就是一普通医生呗,我姐姐怎么配不上他啊?”他竟然搁那理直气壮地夸耀起了我:“要知道我姐姐这人,那可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上得了战场,下得了灶房,文能挂机骂队友,武能千里送人头,就我姐姐这样,贤淑端庄,秀外惠中,孝敬父母,尊敬老人,又没有谈过男朋友的绝世好女人,这年代你打着灯笼哪儿找去?”
我顿时目瞪口呆,李三宝?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你是我亲弟弟吗?难不成你是小时候爸爸妈妈买劣质麦乳精灌出来的二货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