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琰打开柴房的门,一眼就望到了躺在地上昏睡的倪清云。他被一条麻绳捆绑着,整个人早已没了初见时的正义凛然,现在剩下只有满脸的狼狈。
慕琰撇了下嘴,发现那捆绑的方式足够说明捆绑者的手法是有多熟练,肯定以前没少干过这种事儿。
看来月浅枫也不是什么善茬。
躲在暗处的影逝捂着自己的鼻子,感觉自己的鼻子是非常的痒啊。
倪清云的身边有一大桶的辣椒水,好几十张纸叠放在地上,纸面上则有一根狗尾巴草。
慕琰满点了点头,她朝落后他几步的月浅枫举了下大拇指,对他手下的办事效率非常满意。
月浅枫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的手势,这是干什么?
慕琰见他还云里雾里的,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没默契。
月浅枫更加看不懂了。
慕琰走到倪清云的身前,仔细打量了一下,见他还没有转醒的迹象,可能是迷药下的太多了。
此时,借口过来帮忙的公子剑雨也过来了。
慕琰作了个手势让公子剑雨去拿个长凳过来,公子剑雨会意地又往回走。
慕琰得意地看向月浅枫,瞧见没有这就是默契啊。
月浅枫似懂非懂地看着她,感觉她现在的样子非常的可爱,就像一只偷了腥的猫,充满了满足感。
“现在干什么,不把他给弄醒?”月浅枫见慕琰一直站着没动,不尽问道,他的声音本就清澈,但此刻又带着点宠溺的意味。
“别急,不差这么会儿。”慕琰一脸轻松地回答。
公子剑雨已经拿着一把长凳进门,他将长凳放在倪清云的身前,然后动手把倪清云给拽上长凳,凳子的宽度很窄,倪清云躺在上面随时掉下去的情况。
慕琰则动手把他身上的麻绳给取下来,又将麻绳绑到他的头发上,公子剑雨拿着麻绳的另一端轻功上了房梁。
月浅枫反正也看不明白他们在搞什么,所以悠哉地倚着房门看他们准备。
准备的差不多了,慕琰从自己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她打开瓷瓶的盖子,将瓷瓶口对着倪清云的鼻子晃了晃。
倪清云还未睁眼就双手捂着鼻子,皱着眉。
慕琰突然将月浅枫拉至倪清云的面前,然后自己着蹲在他的身边,语调缓慢地叫道,“倪清云,倪清云。”
倪清云听见有人叫他,他睁开眼,突然看到面前有一张戴着半面面具的脸,吓得他不设防备地从长凳上摔了下来。在他摔下时,一股剧烈地撕扯感从他的头皮上传来,他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
“很疼吧?”慕琰笑嘻嘻地问道。
倪清云也是在江湖上闯荡过的,所以他知道自己可能是被人给抓了。
“你们是什么人?”倪清云忍着头上的撕扯感,问。
“呵,我是谁,你应该很清楚吧。”慕琰站起身,在他的周身走动着。“你忘记了你前几日可是请了大批的高手来要我的命啊?”
倪清云一听,双目便睁得巨大,满眼都是怒火,说:“是你们。”
“是我。”慕琰依旧笑咪咪地说。
“你断我子嗣,我不该请人来杀你们?”倪清云怒吼地说道。
“倪清云,我谅你以前也是个英雄豪杰,怎么教出来的儿子却这么下三滥。每日带着一群随从在街上调戏良家妇女,我没要了他的命已经算好了。”
“你。。。”倪清云指着慕琰,面红耳赤的想反驳,可是这宁海镇上哪家哪户不知道他儿之事。
“倪清云,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在理?”慕琰拿起纸面上的狗尾巴草,晃来晃去。“所以让你的人不要再来找我们的麻烦。”
“不可能。”倪清云突然变了脸,神情变得有点害怕,并否定道。
“为什么不可能?”看他的样子,肯定是有事发生。
倪清云不再说话了,他就那样呆呆地坐在地面上,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样子。
慕琰见他这个样子,心里颇为气闷,“你别以为你这样,我就没办法让你说出口。”正打算拿起地上的纸时,却被月浅枫给阻止了。
月浅枫沉吟了片刻,说道,“你儿子是不是被人抓了,所以以此来要胁你。”
倪清云瞪大了双眼,震惊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我派人去捊你之时,发现你儿子并没未在府中,拭问一个刚刚身有残疾的人,现在不在家中好好调理,还能去哪?”
“再看你刚刚的神态,我才推测出的。”月浅枫回。
倪清云本来还期望他是知道他儿的下落,才会这么说,没想到会是这样,他的心情一下子跌落了谷底。
他似回忆般向他们慢慢讲述,“那日我儿被你们那个了之后,我就让他家中养伤。当时我是气得很不得把你们碎尸万断,但是我也是知道我儿的脾性,定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才落了此下场。此事发生的第二日夜里,便有人以箭给我送信,说是已经帮我找到了高手来取你们的性命,而我儿便到他们那里作客几日。我看完信之后,去我儿房内,早已不见我儿。我只能放出消息说我要你们性命。”
倪清云说完后,慕琰突然觉得这个老家伙也甚是可怜,摊上了那样的儿子。
“那我问你,那次倪府盗图之时,你也是知道有人会来你府中盗图,所以提前准备了?”慕琰问。
“你们是。。。”倪清云诧异地看着他们,怪不得,怪不得他们要针对他们。
“是,我就是那天去你府中盗图之人。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知道我会来盗图,难道也是有人以箭送信告诉你的?”慕琰说。
“你猜得不错,是有人以箭送信,让我提前准备,说是我如果做不好,就会以箭要了我的性命。”倪清云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为了远离江湖从商,却还是被人引入这些江湖的纷争中。
“好,我想知道的事情都知道了,多谢倪前辈。”慕琰主动把倪清云发上的麻绳给解了下来,然后扶倪清云起来,“刚刚多有得罪,请前辈赎罪。”
“你们这是要放了我?”倪清云本以为今日会死在此处,本不打算说什么,但又因为他儿之事,又把所有事情给说出了。
“我竟然已经把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就没有要留你下来的理由。再说你也只是被无辜卷进这场纷争的可怜人。”慕琰大义凛然地说道,表现出她绝对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只是我想要请你帮个忙,那几封,可都有存着,能拿来我看看?”
倪清云看慕琰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的双唇都在抖动,这是什么人啊,前一刻是谁把他给吓得从长凳上摔下来,之后还有头皮的撕裂痛。“我按信上所说,把信给烧了。”
慕琰有点失望,她还想也许从信上能看出一些蛛丝马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