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琰他们三人在宁海镇的城外找了多天,还是没有找到云随风。
夜半时分,天字三号房里却响起一阵细小的声音,那响声使慕琰警觉地弓起了身,屏住呼吸了一会儿,等发现并无异样后,她才小心地掀起薄被,起身下床往窗台处走去。
她发现有一个窗户上的窗纸被什么东西给穿了一个洞,那是被一个小而坚硬的东西砸出来的,月光从小洞里倾泄而入。她环故了下四周,见地上有一颗石子,旁边还有一张纸条,她捡起纸条,摊开后,上面写着:别出声,走到窗台处,小心地打开窗户,看外面的地上。
慕琰狐疑地照着纸条上面写着做,她打开窗户,向街道看去,但是什么人也没有。
本打算直接关上窗,回去休息的慕琰发现街道上有个影子在动,那是一个人影,一直晃着手中的东西,慕琰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是什么东西。只好狐疑地伸出半个身子,抬头往屋檐上看去,乍一看是一个兔子脸的人,幸亏是有提防着的,否则还真有可能被吓得尖叫出声,但还是让慕琰吸了口气。一看这张面具,慕琰就知道来人是谁。
来人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酒壶,作了一个喝酒的动作。
慕琰对着他耸了耸肩,然后面带微笑地又摇了摇头。
来人像是早知道她会拒绝他一样,从容地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扔向慕琰。慕琰伸手虚空一抓,那纸条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样,最后纸条被牢牢地抓在手里,慕琰向来人晃了晃自己的拳头,不在意地摊开那张纸来,然而纸上面的字却使她大变了神色。
慕琰抬起头,盯向来人,来人只是看着她,虽然有面具挡他的脸,但是慕琰总感觉那人肯定是在笑的。她借助窗台及其他的凸出的地方跳上屋檐,因为一直控制着力度,所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
“你。。。”慕琰刚想说话。
来人把一根手指压于她的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
唇上微凉的感觉使慕琰的脸瞬间发烫,她抚掉来人的手,用手背狠狠地摩擦了几下,骄傲地抬起头看向来人。
来人看着她的样子,忍住想笑的冲动,向慕琰打了个招呼,施展轻功向别的地方走去。
慕琰一直保持着两步的距离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带她去的方向,慕琰越来越狐疑,那方向不会是她前几天刚离开的地方?
当月浅枫把她带到沈园的梨花树下时,慕琰真得愣住了,为什么来这里。
“月浅枫,你搞什么,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慕琰低声骂道。
“你不觉得这里有花有树的,风景不是很美么。”月浅枫笑着回答道。“而且告诉你一个密秘,这棵梨花树还是沈苍浪那小子自己种的。”
“你有毛病吧,半夜装神弄鬼的就为了把我带到这里看这风景,就只是为了告诉我这树的来历。”慕琰炸毛道。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却甚是复杂,为什么苍浪要这么做,我当时接近他可是有目的的啊。
“当然不是,我带你来可是为了平缓心绪的。”月浅枫看了慕琰一会儿,然后抚袖指了指天上的月色、梨花树以及手上的酒壶,“看色、香、味俱全。”
“月浅枫,我没时候和你瞎闹。”慕琰着急道,“你那纸条上是什么意思?”
月浅枫没理会她的问题,施展轻功,跳到梨花树上,寻了个舒适的地方坐好后,好似无奈地开口说道,“唉,之前好意请人喝酒,某人非说让我亲自请她喝酒,我请她了,可是某个人又不愿意了,所以说女人就是太麻烦了。现在好不容易请到人来喝酒吧,人又嫌时间不对,地方不对。算了,我还是自己待在这里自酌自饮吧。”
“月浅枫,你信不信我让你连自酌自饮的机会都没有。”慕琰满脸黑线并作势要喊的样子。
“喊吧,最好把所有人都给喊醒了,到时候我们俩人的关系怕是跳到黄河也清不洗了。反正对于男子来说,这是一段佳话,对于你们女子嘛,呵呵。”月浅枫说道。
“月浅枫,你真是有够卑鄙的,耍这么多花招。”慕琰实在是没办法,只能豁出去了,也寻了地立,坐于梨花树上。
“我纯是好意,你看今晚的夜色多美。”月浅枫又指了指天迹。
“现在再美的夜色,也难以让我心安。”慕琰抬头看了看,然后意有所指道。
“那你不觉得这梨花树的香味很让人陶醉么。”月浅枫又指了指梨花。
“现在再陶醉的香味,也难以让我心安。”慕琰摘下一朵梨花,闻了闻回答道。
“那这酒,你尝尝看,味道是极醇的。”月浅枫又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酒壶道。
慕琰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酒壶,咕噜噜地一口全喝光了,然后才笑道,“就算这酒再醇,也无法让我心安。”
月浅枫呆看着,直到慕琰快将酒壶里的酒都喝完了,才夺回她手中的酒壶,他打开壶盖,一看壶里面,根本就没剩多少。
“这酒可不是这么喝的。”
“嗯,这酒的味道怎么怪怪的。”慕琰皱着眉问道。
“这酒和平常的酒当然不一样了,这可是药酒啊。”月浅枫心疼地看着手里的酒壶。
“药酒?”慕琰伸出一个指头,指着那个酒壶傻笑道。
“药酒的后劲很大,你刚刚那么喝,很容易醉。”月浅枫阐述道。
“胡说,我的酒量可是很大的。那个药酒就是那个蛇啊蝎子啊和药材浸泡在一起的那种酒?”慕琰刚开始反驳道,然后又睁着迷蒙的眼睛,求知欲极强地问着。
“算是吧,这药酒是我特意让别人给你酿的,里面的主要药材是人参,可大补元气,补脾益沛,生津固脱,安神益智。”月浅枫见她可爱的表情,就忍不住细细解释起来。
慕琰安静地听着月浅枫在那说着,但有听没有懂。
“月浅枫。”突然她喊了一声,然后抱着树干,让月浅枫靠过来一点儿。
月浅枫疑惑地往她那边靠过去,慕琰小声说道,“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的。”说完,就又端坐好,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只是眼睛不时带着笑意地看向月浅枫。
什么不会和别人说?月浅枫更疑惑了。
“唉,别装了,无痕说药酒都是男人喝的,说是对女人不行时。。。唔唔唔。”
慕琰话还没说话,就被月浅枫用手捂住嘴巴,水姑娘,你真是把琰教得太好了。
慕琰开始挣扎了几下,然后就安静下来,月栈枫才敢小心地将手松开。
“咦,月浅枫,你怎么有两个头了。”
“不对,怎么又多了一个头。”
“一、二、三。。一二四。”慕琰指手划脚地数着眼前的人头。
“月浅枫,你能别动来动去么,让我好好数清楚。”慕琰嘟起嘴,娇憨说道。
月浅枫好笑地看着慕琰,原来你喝醉酒后是这个样子。
慕琰趁月浅枫不注意时,一把抓下他脸上的面具,哈哈大笑道,“月浅枫,别以为戴了个面具,我就不认识你了。”
“咦,胡子呢,满面的胡子哪去了。”一见摘下面具的月浅枫,慕琰向他的脸上摸去,除了光滑的皮肤,哪里还在胡子,她又不安分地坐在树枝上,左右寻找着,月浅枫连忙将他抓好。
慕琰拍着月浅枫的手,故作老诚地指使道,“小弟弟快去帮姐姐把那个胡子叔叔给找回来,姐姐还有事情要问他的。”
“月浅枫,快告诉我随风在哪里。”
月浅枫真是哭笑不得,难道这反差有这么大,小弟弟,叔叔?
再看向慕琰时,她早已经抱着树干睡着了,也许是因为睡得不安稳,也许是因为喝了酒,也许是因为这几天找人找得太辛苦了,轻微的鼾声渐渐在夜色中响起。
月浅枫坐在树的另一边,就那样看着她。
她偶尔还会说些梦话,只是声音太低,听得不是很清楚。
可是有两个名字,他却听得很真切。“随风”,“苍浪”。
“琰,在我的面前,还老是喊着别的男的名字,你可真不乖。”月浅枫刮了刮慕琰的鼻子,说道。
直到确定她真得睡熟了,才小心的移动着慕琰,起先慕琰抱着树干不放手,月浅枫只好使用巧劲把她抱树干的手给松开,再将她横抱于身前,然后施展轻功跳下树。他靠着树干,慕琰靠着他,坐于树下。
纷落的白色花瓣,两人相依偎的身影,无不显示着那一刻的温馨。
“影逝,你告诉我,那不是真得。”
“嗯,那全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