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菊儿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姬云露出一抹冷笑:“这个王妃还真是个表里不一的女人。”
映月轩内。
欧阳玉兰遣走了几个丫鬟,独自一人喝着闷酒。
“唉,都说借酒消愁愁更愁,果真如此。”
几杯酒水下肚,欧阳玉兰非但没觉得心情好一点,反而感觉心头像是被一块大石堵住,难受得慌。
她只顾着自言自语,丝毫没注意到窗外多了一道身影,此时正在夜色中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啪!
是酒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的声音。
欧阳玉兰却不以为意,扶着桌脚站起来径直朝前方一块大铜镜走去。
镜子中的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没有白日里见到那般雍容华贵,更像是一名弃妇。
欧阳玉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纤细的手掌从自己额头开始缓缓往下抚摸,低沉的声音响起:“我真的是老了么!为何王爷不再眷顾我,为什么……”
“又是一个可悲的女人!”姬云留下这句话后扬长而去。
第二日,姬云刚梳洗完毕打开门就看到有个身影坐在门口。
“兰儿。”
姬云叫了一声,金孝兰便回过头来,脸色竟是那么憔悴。
“云姐姐你醒了,我在这里等你好久。”
金孝兰的声音有些不对,像哭过的那种沙哑。姬云仔细端详了她的脸色,发现眼圈红红的。
“早晨有些凉,你怎么不让丫鬟给披件披风呢?对了,你这么早过来可是有急事?”姬云问。
“没事,云姐姐,我只是觉得初来乍到,对王府的环境不太熟悉,想让你陪我四处去走一走。”金孝兰说这话的时候头压得很低,像是在掩饰自己的不安。
可是她的一言一行都没能瞒过姬云的眼睛,姬云搀扶着金孝兰娇软无力的身躯,试探地问:“妹妹,昨夜的洞房花烛夜可还好?”
听到这话,金孝兰变得局促不安,显得有些紧张起来。
“还,还好!王爷他对我很体贴。”金孝兰不敢看姬云的眼睛,赶紧把头偏到一边去。
姬云察觉到她的不自在,心里隐隐猜到一些。犹豫了一会儿后,姬云这才小心翼翼地说:“兰儿,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好姐妹,那你便如实告诉我,昨夜那王爷到底如何待你?”
本来金孝兰还强忍住眼泪,姬云这句话彻底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接着,她的眼泪就像掉线的珍珠哗哗落下。
“该死的男人,我杀了他!”
见姬云脸色微变,金孝兰赶紧说:“不,姐姐,王爷没有对我不好,他……”金孝兰哽咽了一下,继续说:“王爷昨夜根本就进过我的闺房。”
“什么?”姬云只感觉一股热火涌上心头,烧得慌。
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娶了人家又让人独守空闺,这算什么?这是对一个姑娘最大的侮辱。
“算了,姐姐,我们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你看,那边的花开得好美,我们过去看看吧!”金孝兰指着不远处的一片花海,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
姬云看着花海,心情却怎么都明媚不起来。
两人在小道上走着,看到不少小厮和丫鬟来来往往,他们手上不是端着盘子就是拎着其他东西。
“这些人匆匆忙忙做什么?”金孝兰好奇地拦下其中一人问明缘由。一问才知道今日王府来了客人,下人们忙里忙外的就是为了招待这位贵客。
待那些丫鬟们走远了,金孝兰这才对姬云说:“姐姐,素闻王爷不喜交际,平时想来巴结他的达官贵人不在少数,但都被拒之王府的大门之外。这次究竟是什么样的贵客才能得王爷如此重视呢?”
姬云所有所思回道:“这个人肯定贵不可言,过去看看便是。”
于是两人很快来到王府摆宴的地方,远远就看到有不少下人在边上伺候着。
亭子中间一张白玉桌旁围坐着三名男子,其中一人便是凌珂,虽然距离有点远,但从他身上透出来的那种气势还是压倒了众人,下人们都不敢靠这个冷面王爷太近。
姬云犀利的目光从凌珂那里转移到另外两名男子身上。其中一男子穿着白衣,面如冠玉,手持扇子谈笑风生中尽显风度翩翩。
姬云的眼神只是扫了一眼那白衣男子,马上转到最后一名黄衣男子身上。
黄衣男子神色严肃,浑身散发着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特殊气质。
金孝兰看了一会儿后似乎发现了不寻常之处。
“云姐姐,你看王爷似乎对那人很客气!”金孝兰指着那黄衣男子说。
等她回过头时,赫然看到姬云的脸色变得异常阴沉,双眼也慢慢眯成一道缝隙盯着那黄衣男子。
“云姐姐你没事吧!”金孝兰被姬云突如其来的表情吓到了。
姬云轻咳一声,神色恢复了自然。
“没事。”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神有意无意地又飘到那名黄衣男子身上,同时一只手紧紧握在腰间的位置。
见金孝兰还在自言自语琢磨着那黄衣男子的身份,姬云便说了一句:“不用猜了,此人的身份尊贵得不敢想象。”
“姐姐说笑了,那人难不成是当今皇上么!”金孝兰抿着嘴巴浅笑。
“你还真猜对了。”
“什么?真是当今皇,皇上……云姐姐,这怎么可能?”金孝兰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爹虽然是顺天府丞,但也只是正四品官员,平时出入皇宫的机会少之又少,见到皇上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更别说她这些深居闺阁的大家闺秀了,哪里有机会一睹真龙天子的面目。
姬云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傻丫头,见到那人腰间挂着的玉佩么!那是极品冰淬玉石,可不是寻常人家能拥有的。”
金孝兰一看,果然见到那黄衣男子腰间垂下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她虽然不懂玉,但远远看质地就知道其价值不菲。
眼见那两名男子就要起身离开,姬云眼中突然闪现了兴奋的光芒,一只手也紧紧握住腰部的位置,整个人蠢蠢欲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