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云坐在窗台边看着外面烟雨蒙蒙,不禁有些恍惚起来。她下意识用手摸了摸额头,滚烫滚烫的,看样子是昨夜感染了风寒。
“屋内可有人?”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是熟悉的女声响起。
姬云随意瞥了一眼那被大力敲得有些晃动的门,两道眉毛弯成了月牙的弧度。
“哼,这么快就来了!”
她一起身,脚步竟然晃了晃。暗骂了一声后,迅速从腰间的小瓶子中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仰头吞进肚子里。这是回神丸,有提神的功效也可驱赶风寒。
定定神后,姬云淡然地拉开了门。果然不出她所料,此时御竹正一脸讨好地看过来。
“有事么!”姬云一如既往的冷淡口气。
御竹以往每次见到她都没什么好脸色,这一次却堆满了笑容。
“云姐姐,是这样的……王妃上回不是用了你给她调制的鲜花液吗?这段时间她的肌肤又白又滑,王妃可高兴了,问你这儿可还有那鲜花液?”
“就这事?”虽然被对方那声云姐姐叫得有些鸡皮疙瘩,但姬云还是挑了挑眉将作呕的感觉压下肚子。
“恩哪!这才是天大的事情!”御竹转头朝身后两名随行的丫鬟吩咐:“还不快点将东西拿上来。”
两名丫鬟脸色一变急忙将一个木盒子端过来,看样子她俩平时没少挨御竹的欺负。
御竹迅速将木盒子抢过来,当着姬云的面打开。一阵晃眼的银光掠了过来,让人有点眼花缭乱。
“什么意思?”姬云斜眼看着盒子中白花花的银子,眉头皱得更深了。
“王妃说了,云姐姐的东西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买调制鲜花液的材料也要银子嘛!这些……”御竹低头看了一眼那些银子,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羡慕表情,这才咧嘴笑道:“这都是王妃的心意呢!”
姬云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群山,嘴角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倒是让对方有几分愠怒和抓急。
“回去告诉你们王妃,鲜花液我调制好了便送去映月轩,肯定让她保持光滑白嫩的肌肤。至于这些银子嘛……”她低头不着痕迹地扫了盒子一眼,轻咳道:“这些你拿回去吧!我一点也不缺银子。”
听到这话御竹一愣,又干笑了两声。表面依旧是那副有求于人的木奴才样,实际心里已经笑开了:瞧你穿得那穷酸样还说自己不缺钱呢!
对方在想什么姬云大致猜到了几分,她黛眉轻蹙,幽幽地说:“行了,你们回去吧!”
“好嘞!”御竹刚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一事,猛地一拍脑袋叫起来:“哎呀!真是该死,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就在姬云暗忖着对方又要玩什么新花样的时候,御竹那因为笑容过度而褶皱起来的脸又凑了过来。
“王妃亲手酿制的桂花酒,云姐姐尝个鲜吧!”她扭头从身后的丫鬟手中接过酒壶和酒杯,殷勤地给姬云满上一杯。
看着酒杯中那黄色的浓酒,姬云下意识扫了御竹一眼,那丫头有些心虚地把头压得低低的。
好你个欧阳玉兰,我倒是想看看你能不能一手遮天?
姬云压下心头一丝薄怒,笑道:“那就多谢王妃了。”说罢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御竹满意地点点头,这才迅速离开。等她们走后,姬云才从口中吐出那些带着黄色细末的酒水。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些桂花酒没毒,但那味道却着实让人作呕,可见酿酒之人手艺的拙劣。
姬云往回走的时候,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摸到了腰间某个位置,感觉一空,顿时心口猛地跳了一下。
“糟糕,那只白玉簪子呢!”
之前金孝兰曾给过姬云一支白玉簪子,由于屋内没位置存放所以她一直随身携带,可是这会儿簪子竟不翼而飞。
扶着椅子边缘坐下,她慢慢地回忆起来。想来想去,白玉簪子丢失的地方恐怕只有一个,那就是映月轩。如果猜测没错那就不难解释御竹今日的行径了,一个平时正眼都不瞧你的人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欧阳玉兰,你可真让我另眼相看。”姬云换了一身便装之后很快出了房门,她的身份既然已经暴露在凌珂眼皮底下自然不需要再装模作样了,反正那人想杀就杀,生死由他了。
以她的速度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映月轩,一看,门口守卫的人多了起来。
姬云也不躲避,直接走到映月轩门口,马上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要见王妃,滚开!”姬云眼中闪过一道阴狠的光芒。
两名护卫明显一愣,就要拔刀的时候后方传来御竹的声音:“让她进来!”
姬云目不斜视走进映月轩,刚踏过门槛就看到一身白衣的欧阳玉兰站在那里。这女人今日的打扮十分素雅,颠覆了以往雍容华贵的形象,若不是熟悉这人的本性姬云还以为是哪个贤良淑德的好女人呢!
“你来得比本王妃估计得早了一点。”欧阳玉兰冲着姬云笑道。
“王妃在这里等了我很久吧!可真让我受宠若惊呢!”
两道看似柔和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然后无形地爆裂开去。
“不介意我叫你云妹妹吧!”
此时不论从欧阳玉兰口中说出什么话来,姬云都觉得不足为奇了。她耸耸肩膀表示无所谓,接着迎上对方幽深的眼眸等待下一句话。
“那好吧!云妹妹,你的死期到了……”欧阳玉兰在咬紧牙关的同时,眼神变得狠毒起来。
还没等姬云有所动作,四周已经围了不少护卫,个个手上都有长刀。
这些人出现得太快了,完全出乎姬云估算的时间。她快速扫了他们一眼,突然发现这些都是陌生的面孔,尽管他们身上穿着的是曲陵王府护卫统一的服饰,但直觉告她这些人绝对不是王府内部护卫,而是来自另一方势力,很有可能是欧阳玉兰私自从自己娘家调动过来的人。欧阳玉兰这么做,无非是想躲开凌珂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