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我差点将神仙姐姐的裙子扯坏的时候,她感动之余,答应再一次将我收留为宠物。
我不得不摸了摸头上的冷汗我手掌的热汗以及半湿的裤子,心里嘀咕着,妈的,终于不用被做成蛇汤了。
失节事小,蛇死是大。
何况,是向看过我光溜溜一丝不挂身子的神仙姐姐失职呢?
对了,我还未告诉过你们,我曾经非常想嫁给神仙姐姐,尽管当时她已经有了身孕,孩子的爹下落不明,可是我还是愿意得来一个便宜儿子。
只是,神仙姐姐不答应,她说她是来瑶山休养的,不是来偷情的。何况,她就是要偷情,也要寻个人来偷,和一条蛇算什么事?
我悲伤地泪流满面,她这才安慰我,以后给我弄个母蛇来作伴。
只是,不等她点化母蛇,就在瑶山上消失了。
我曾多次离开瑶山寻找,说来惭愧,大抵是瑶山太舍不得我,我爬了一百年,都没有爬出瑶山。
后来有一只小花妖邀请我出山逛一逛,被我义正言辞的拒绝,瑶山是我家,绝不离开它。
我将这一次被拐卖出瑶山看做生命中的一次里程碑,它意义非凡,不仅是我第一次踏出瑶山,也是一百年后,再一次和神仙姐姐相遇。
绿竹生道旁,花叶正低昂。寄语彼姝子,相知两不忘。
幻境的依托是安世朝藏在袖中几十年如一日的断枝,因为断枝枯朽,幻境的表面凹凸不平,气流涌动。
走进幻境这一刻,终于恢复脚踏实地的感觉,小花在现实中飘了太久,加上这个幻境才刚刚开始,还不甚稳定,刚迈出步子走了一步,脚步便有些蹒跚。小花一时紧张得不知道先出左脚还是右脚,这就简直让小花尴尬得想哭,因为停在这里,不前不后,小花纠结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花还在顾影自怜,却突然感觉自己又有了腾空飘起的感觉,昔耶竟然似知道她的苦楚一般,大步走过来,弯身把她拦腰抱起。他横抱着她,一手轻轻抚在她的背上,就这样抱着她,跨进了属于苏皎月和安世朝的幻境。
他们这样突兀地出现在长街上,九江郡上熙熙攘攘的人来人往,小花突然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见到这么多人,吓得缩了缩。
小花贴在他的胸口问道:“昔耶,我们这样招摇过市,会被沉塘的。”
昔耶却只是摇摇头,沉静的回答:“无事。”小花半信半疑,还是不敢抬头。
正纠结着昔耶就轻轻把她从怀里放下,扶着她的手站定,牵起她带她走进绿衣巷。
他走在前面,不时回身担忧的看着她似孩童蹒跚学步的姿态,却没有再抱起她,而是小心翼翼的牵着她的手,用哄孩子的口气对她说:“小花,再走一会儿,我们就到家了。”
那时候,小花想,她其实愿意这样一直走下去。可是他太过温柔的态度,让她说不出一句话,她双手托着他的手,慢慢的跟着他往前走,纵然不知道要走往何处,纵然不知道前路是哪种样子。可是,因为他走在前面,所有的恐惧都被他挡在前面,再多的艰辛他比她先尝,所以,她真想这样一直跟他走下去。
不过片刻,昔耶握着小花的手,行至绿衣巷深处的一间幽禁宅院中。
推开朱门,便是郁郁葱葱的花草异木,庭院中流水潺潺,他牵着她一路朝里,踏过木桥,行过流水长廊,停在了一处建在最高点的楼阁前。
昔耶环着她的肩,温声道:“你可喜欢这里?”
小花点头,半眯着眼睛侧身望着一脸光明磊落的昔耶,似懂非懂的问:“可为何只有一间屋子。你睡哪?”
“你睡哪?”昔耶低声轻笑,那笑似浓墨泼纸,也是重重的落在小花眼底。
她还未怪他又乱学说话,忽然被昔耶推进去,抚着她的发尾道:“快睡吧,明日我带你去参加苏皎月的及笄礼。”
小花本来是不知道幻境中的年月的,闻言一愣,旋即笑嘻嘻的点头,她早就等不及去见见这位神秘不同的安夫人了。
小花夜里忍不住问昔耶。他和安公究竟是怎么商量的,是要直接就在苏皎月十五岁的时候就迎娶她,还是有什么浪漫的筹划。
昔耶笑着说:“浪漫与否,你要明日才知道。”
第二日,苏皎月十五岁的及笄礼。
小花本以为又要和往常一样,飞檐走壁,偷窥偷窥,熟知,昔耶将她堂堂正正的牵到苏府的门前。
小花着急的扯了扯昔耶的发尾,忧心切切的问:“我们这样进去,不会被赶出来吗?”
他伸手替小花理了理落在额前的碎发,微微一笑,从袖中变戏法一般掏出一张投名刺。
小花接过瞧了瞧,上面写的是——姜涉归。
她愣了几秒,才迟钝的回过神来,喃喃道:“我几乎都忘了,你还有一个名字叫姜涉归。”
他将投名刺递给门前接待来宾的仆从,不消片刻,苏家大公子便出门来亲自迎接。姜姓是南国的国姓,唯有皇亲贵胄从配拥有姜这个显赫的姓氏,排在归字辈,虽不知道具体是哪位王府的世子,但是身份也足够显赫荣耀了。
由苏大公子带路,他们得到了一处地势非常优越的观礼座位,小花一落座,便四下张望,她知道现实中苏皎月的及笄礼,安世朝没有来,因为他病情加重,起不了榻。可是这一回,他是肯定要来的。
小花虽然前前后后活了快要四五十年了,可是却没有过自己的生辰,也没有过及笄礼。
她自己倒不在乎这些,要是真在乎,早就缠着昔耶要这样要那样的了。
“女子十五而笄,许嫁而笄。”
小花对于这一系列冗长而又复杂的礼节直接忽略,待见到苏皎月一步一步款款而行的时候,小花看着苏皎月,抿唇肃然。
耳边又人唱喝道:“吉月令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以介毕福。”
“我原来就想,会是个怎样的女子,现在见到了,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觉得与我期望的一样。虽不是世间倾国倾城的绝色,可是却是独一无二的。”她偏首对昔耶低声道:“你觉得呢?”